第17章 毁容

“放肆！”顾喆脸色一黑，拍桌怒道，“你自己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还要来攀扯为父！”

“是啊，茹儿，娘亲这些年来对你也不薄，你父亲更是不曾苛待过你，你怎么这么和父母说话？”陈氏也有些怒意，只是顾着面子，还是抬手轻轻抚了抚顾喆的胸口，劝他消气。

“我从方才便再三陈述，可你们只是不信。我求也求了，现也有物证，可父亲母亲却一直只说让我忍耐，莫要声张，坏了三妹名声。”顾之茹说着，擦了擦眼角掉出的眼泪，“三妹名声要紧，我的容貌便无关紧要了吗？”

“你胡说什么！方才就已经好言劝你了！你三妹断没有理由害你！况且你这药从厨下端去房里，多少人可以经手，怎么就认定了是你三妹，你……”陈氏强压了耐心，继续劝道。

“既然如此，夫人可敢吩咐下去彻查，看究竟是谁碰过我的药，又和谁见过面！”顾之茹忽然打断她的话，沉声质问。

见陈氏不答，顾之茹冷笑：“果然！父亲和夫人也是一样想法吗？就这么让我吃了这个哑巴亏，这事就这么算了？！”

“此时已晚，明日为父会替你寻一个好大夫替你医治，你且先回屋歇息，不要再闹了。”顾喆皱眉，回头又看陈氏，“翠儿这丫头太过粗心，伺候不周，你给她换两个得力的丫鬟贴身伺候，别再闹出这些事了！”

“谁敢！”顾之茹怒喝一声，拦在了应声就要来拉扯翠儿的几个小厮身前，手间灵力闪烁，显然是不惜出手了，“当着我的面，父亲就要杀人灭口还是打算毁了这物证？！父亲！我知道你想来看重三妹天赋更强，可我也是你女儿，你就这么不顾及父女之情吗！

父亲就算不当我是你女儿，可我到底还怀着皇家血脉！父亲最好想清楚了，若是我有事，牵连到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父亲要怎么给太子交代！”

“你乱说什么！越来越没个体统了！”顾喆被说中心事，脸色铁青。

“父亲母亲消消气，顾之茹，你这是怀了孕后神智也不清醒了吗？往日里一口一个父母叫着，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无礼？”顾之薇也借机开口，顺便把话锋重新对准了顾之茹，“这孩子分明就和太子无关，你怎么这么说，完全不念及太子脸面？至于这脸，我要下毒，也不会下在自己送你的药里……啊！是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掩唇惊呼，“这脸不会也是你自己伤的吧？我明明已经和太子哥哥说了，不会介意你进府为侧妃的，你何苦还要这样？难道你是不满侧妃之位，还想当正妃不成？”

“三妹这话可笑。你自己不也平日里一口一个二姐的叫着？可其实要论起两面三刀，谁又比得上你？前一刻当着太子的面装得贤良大度，一转眼不仅辣手毁了我的脸，还想把这黑锅甩到我头上？做梦！我可不是傻乎乎的大姐，任你们欺负这么多年都不敢出声！要我哑忍，你们做梦！”

顾之茹冷笑说完，也不再看她，只是转向顾喆和陈氏，“幸而这药渣我不仅自己留着，还额外备了一份，现下只怕已经送出了府。”

她说到这里，果然就见顾喆几人脸色一变，不由得意一笑。

“早料到父亲偏疼三妹，怕是不能替我做主，父亲别怪我，我也是无奈，只能闹到太子府了。父亲最好想想，明日太子驾到，要怎么解释。”她回头看着顾之薇，目光阴毒，“本来我看在你这些年装得也算上心，人前都还能敬我是你二姐的份上，勉强还能容你，可你如此狠毒，就别怪我了！京中天赋奇绝的女子，可从来不缺你一个，可我这腹中的，是太子殿下第一个孩子！便是只看在这孩子的份上，他也一定也会为我做主。而你……”

她看着顾之薇越发苍白的脸色，目光冰冷，一字一字道：“试问，谁敢娶一个残害自己孩子的女人，做正妃？！”

话已说完，她也不再看堂中几人反应，转身大步离开了大堂。

“娘！娘，你说这要怎么办啊！太子不会真的信了她的，不要薇儿了吧？”待到顾之茹离开，顾之薇也顾不得别的，连忙拉住陈氏，慌张道。

“你还有脸问我！你老实告诉我，那药到底是不是你下的！”陈氏也惊怒交加，甩开她的手质问。

顾之薇回头，正对上顾喆怀疑的目光，不由一阵惊惧：“不是的！娘！我没有！你相信我！娘先前才刚说过要我忍耐，嫁入太子府前绝对不能再生事端，我怎么会不听呢？”

“真不是你？”陈氏犹有些怀疑。

“真的！我……”顾之薇还要再解释什么，门外刘福却匆忙走了进来，在顾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顾喆刚刚坐在椅子上，这时候又忽的站了起来，直指着顾之薇，气得手都在抖，“你……你竟把你房里的一个丫鬟差点打死！”

“不……没有！彩云她……她自己体质太弱……我已经找了大夫……”顾之薇吓得话都说不连贯了。

“混账！这种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来！你还想不想要你这名声了！”顾喆气她不争气，又回头迁怒陈氏，“我才刚说过让你看着她，别再惹出事端，你倒好，转脸就闹出人命！好！真是好！”

“老爷别生气，薇儿还小，突然被茹儿有孕的事惊了，加上太子又忽然要娶那丫头，两件事加到一起，她难免慌乱。”陈氏心里也有气，只是眼下也不是发火的时候，于是问刘福道，“那丫头家里可还有人？”

“没有。夫人的意思是？”刘福想到了什么，低声问。

“那个彩云我记得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嫁人了。看在她这些年来伺候三小姐尽心尽力，便免了她的赎身钱吧，再送她几两银子，放她还家待嫁吧。”陈氏很快有了决断。

“可是她家里无人安排，现在又伤重躺着，如果就这么让她出去，那她……”顾之薇顿了顿，眼前一亮，“娘的意思，是让她自生自灭？这样确实不错！人在府外死了，可就和我们没关系了。还是娘有盘算！”

“还不都是为了你！”陈氏戳了她的额头一下，回头又小心问顾喆，“老爷看这么处理可好？”

“就这么去办。”顾喆捏了捏眉心，又交代刘福，“你亲自去挑几个谨慎点的送她回家，路上务必留神，别叫人发现张扬出去。”

刘福低头，领命而去。

见得人离去了，顾之薇这才又拉拉陈氏的衣袖：“爹，娘，那太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