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炮击

战争，是摧毁文明；还是推进文明。

以血为墨，以骨作笔，以人头为标点，由累累尸体堆彻成篇章。败者埋黄土，胜者尊九五。

君不见

尸山填海横刀笑

血雾漫天解酒斟

身披重铠手执剑

斩尽天下伟功成

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动起来，当踏上战场的那一刻，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战士。战士的目标只有一个:杀死所有敌人，再活着从战场上走下来。

黑黎曼人军营中，一大群身高达到五米的比蒙巨兽，正在缓缓推动那二十四座黑鬼面炮塔。

比蒙巨兽，黑黎曼人豢养的战仆类半智慧巨兽，平均身高五米，体重超过万斤。在黑黎曼人的军队中，一直承担着完成各种重活的任务。就比如推动那高高的黑鬼面炮塔。

在传动装置的巨大磨合声中，二十四座黑鬼面炮塔，每台炮塔在一百个比蒙巨兽的全力推动下，跟随特遣师离开驻地。德诺阿的部队兵分三路，向着黎巴瑞的第十九混编师杀来。

“雷兰诺，我来不及赶回亚格里亚堡了，你去后方替我坐镇。我是主官，此刻我要与我的士兵们在一起，我现在立刻就去重骑团。对了，派人立刻联系驻防在七星塘、格哈特镇一线的第二和第三步兵团，让他们立刻进入战备状态。所有步兵立刻按紧急预案，进入阵地。一定注意让他们保持和师部的通讯联络。还有立刻将这里的情况上报军部，黑黎曼人来势汹汹，如果今天晚上我们双方就此展开厮杀的话，没有援军，我们根本撑不到明天中午!”

宽大厚实的潘帕斯神鹰鹰背上，黎巴瑞迎着扑面而来的高空罡风，张大嘴回头对着落在自己身后，同样骑在神鹰身上的雷兰诺大声吩咐。

当黎巴瑞得知对面黑黎曼人大军有大规模异动的时候，多年征战养成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严重了。

四只潘帕斯神鹰极力煽动着翅膀，高高的在夜空中如一小片被狂风吹着走的乌云快速划过天际。

第一次被人带到如此高的高空之上，此刻的韩贲已经傻了。对于最高只坐过摩天轮，最快只坐过过山车的韩贲来说，跟着黎巴瑞乘坐潘帕斯神鹰来到天上，那简直是爽死了，爽得差不多已经快死了。

黎巴瑞一行自青翼陆骑团驻地赶来，一路上风驰电掣，终于在一番火急火燎的空中飞行后，已经全员列阵做好战斗准备的第十九混编师炽火重骑团，渐渐近在眼前。

炽火重骑团，黎巴瑞麾下十九混编师的两大陆地骑兵团之一。与青翼陆骑团一起成为十九混编师的陆地主要作战力量。炽火重骑团作为战场突击力量，一直被黎巴瑞当成是正面陆地进攻的主力，而青翼陆骑团属于轻型骑兵团，被黎巴瑞用作快速机动力量比如长途奔袭。

此时韩贲他们从炽火重骑团的上空，远眺黑黎曼人的阵地。

但见在夜色中，大队大队的黑黎曼人军队，在无数照明石的映照下，蜿蜒绵亘。如一条条发着光的巨大长龙一般，正开始张开利爪，露出獠牙，等待着冲过来，撕碎十九混编师的一众将士。

韩贲也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这样的场面，虽然还在空中，虽然夜色正浓，可是那股肃杀之气却是直冲霄汉。数万大军的对峙，看得韩贲心悸不已，连此刻身体上的不适反应都瞬间忘了。

黎巴瑞一拉潘帕斯神鹰脖颈处的缰绳“:雷兰诺，我这就下去了，我负责前线指挥，你快去后方坐镇，统筹一切。还有，把这个孩子也先带回亚格里亚堡。”

“是，师督。”雷兰诺坚毅地答道。

黎巴瑞回头对着坐在他身后的韩贲说道“:韩小兄弟，你随着雷副官，去亚格里亚堡，那里是我们防区后方，也是我的指挥部。我们有后勤部队以及还有一个卫士大队在那里。这里今晚估计有大仗要打，你暂时还不是军人，没必要与我们一起面对敌人。你在这里不安全，我没有办法一直护住你。你去亚格里亚堡吧。

“啊，是是是，我去我去，我去那个亚格什么堡。”韩贲忙不迭地回答。

开玩笑，底下两拨人即将生死大开片，自己还留在这儿干什么，万一有个闪失，就自己那细胳膊细腿，在这么危险的战场上，自己岂不是要尸骨无存？

雷兰诺的神鹰赶上黎巴瑞，正示意韩贲跳过去，带上韩贲，好立即返回亚格里亚堡。

正在这时，雷兰诺右眼的余光瞥见，地上黑黎曼人阵地上突然有光芒一闪。

“师督，小心!”

“嗡…………………………”

一座高高的黑鬼面炮塔，炮塔上用七彩奥术水晶镶嵌而成的鬼面张开大口，一道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红色光柱，从鬼面口中发出，朝着黎巴瑞和韩贲乘坐的潘帕斯神鹰远远打来。

得益于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培养成的异乎常人的敏锐，黎巴瑞在听到雷兰诺大声提醒后迅速做出反应，黎巴瑞一挽控制神鹰的缰绳，对着后面的韩贲说了句“:抓紧!”黎巴瑞控制着潘帕斯神鹰冲天空直直地高扬起鹰首，潘帕斯神鹰的翅膀后掠，斜着向上飞行，直插入夜空，再一个翻转躲过了黑鬼面炮塔的轰击。（其实就是相当于现实中苏-27战斗机的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

而飞在黎巴瑞旁边的一名猎空骑士与他身下的神鹰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黑鬼面炮塔射出的红色光柱扫中。

“啾”“啾…………，

神鹰哀鸣，五六米长的身子被轰掉了半边。撒下一大蓬血雨，还有满天棕色的羽毛。骑在神鹰身上的猎空骑士只剩下半条大腿，血淋淋地还挂在神鹰半边身子上。一人一鹰残缺不全的肢体，快速从高空坠落，砸入下方炽火重骑团阵列里，几十个重骑兵都被波及，出现死伤。

跟黎巴瑞在一起的韩贲刚才差点没被摔下来。神鹰翻身的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就快被巨大的力量给甩飞出去，韩贲惊叫一声，紧紧抓住黎巴瑞的衣服。此刻韩贲吓得都不敢睁开眼睛，太他么吓人了。韩贲都不知道以后都会不会有心理障碍。

“韩小兄弟，怕了？”黎巴瑞略带戏谑地问。

没等韩贲回答，雷兰诺的声音又传来“:师督，快降落，空中危险，你快看。”

韩贲和黎巴瑞同时看向对面，只见地面上那剩下的二十三座黑鬼面炮塔，在所有炮塔微微向右倾斜的塔顶，都有一颗很大的多面体晶石正在缓缓转动。随着二十三座黑鬼面炮塔塔身上晦涩难懂的符文一颗颗纷纷亮起，二十三个鬼面大口中射出一条条比之刚刚还要强悍的巨大光柱，一齐向着黎巴瑞等人轰来。

“师督!”。

地面上，炽火重骑团团领贝尔蒙特对着天空大喊。

“炽火重骑团，准备救人!”

贝尔蒙特团领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