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吹蜡烛
女人此时头颅旋转一百八十度看向我,竟然还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
我当时整个人就毛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动手挥刀,一刀下去,女人旋转过来的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没有一点鲜血喷出,女人头颅应声掉落在地上,却正好面向我,依旧面带亲切的笑容。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我俩来了一个对视。
我深吸一口气,心想女人的脑袋我也砍下来了,自己的影子应该能回来了。
“小伙子,再坐会呗。”
突然,地上女人的头颅突然张口说话了。
这一幕,属实挺惊悚的。
不过,多少有点见怪不怪了。
我连忙摆手:“不了大妈,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你帮大妈把脑袋安回去呗,地上拔凉的,有点冻脑袋。”
说完,大妈还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抱起大妈的脑袋给安了回去。
“对不起啊大妈,刚才不是有意砍您的。”
脑袋都给人家安回去了,干脆顺口说声抱歉吧,谁让我们是社会主义好青年呢?
“没事没事。”
大妈的脑袋安回脖子上,身子顿时又受控制了,冲我摆摆手,脸上依旧是那亲切的笑容。
“那没事,我先走了。”
'这次我真要走了。
虽然不怎么担心仟芸汐,毕竟人家是走阴人来下面的次数可能比我出镇子的次数都多,但在这耽误时间也没有必要。
“真不坐坐了?”
女人站起身,还在留我。
我没说话,铁了心要走。
“你的影子可还在我这呢。”
可女人接下来的话让我迈出去的脚顿住了。
我转过身,也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那大妈,还麻烦你把我的影子还我,我急用。”
女人却是摇摇头:“那可不行,你得帮我个忙才能还你。”
我咬了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委曲求全道:“什么忙?”
“看见这一地蜡烛没?”
我点了点头,女人继续道:“一会我会变个模样,想要吹灭屋内的蜡烛,你呢就帮我把我吹灭的蜡烛重新点燃,保证屋内的光亮就行,大概半个小时我就能平静下来。”
我听着女人的话,感觉无比怪异。
就好像此刻跟我对话的不是女人本人,而是和被上了身的鬼魂对话一般。
可刚刚我还给她脑袋砍掉了,明摆着她就不是个活人,怎么可能被鬼上身呢?
鬼上鬼,这完全没听说过啊!
“你不用感到不解,我有些精神分裂,总是两个人格换着使用身体,另外一个人格喜欢黑暗,讨厌光明,马上就到她使用身体的时候了。”
女人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不解,笑着解释道。
我还是有些不解:“蜡烛吹光了,就再点呗。”
女人苦笑一声:“我这附近可没有火源,上哪里点蜡烛去?”
“那你这次是遇见了我,那平时要是就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办?”
“我会把自己捆死接触不到蜡烛。”
“怎么也解不开的那种?”
“对!”
“那你这个人格使用身体不也是解不开嘛?”我问。
“那我就一直被绑着,直到再次遇见你这种外来人,帮我解绑,然后看住蜡烛不被全部吹灭。”
女人说的轻松,但这里面的艰辛我已经感受到了。
这地方暗无天日,我跟仟芸汐走了这么久,别说人了,连半个鬼影都看不见,那经过这里又能进来的人会有多少呢?
屈指可数。
哪怕女人用这种偷取我影子的卑劣方法骗我进来,但能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死了,谁还会在乎自己的影子丢没丢。
所以,可以想象,女人为了维持这些蜡烛燃烧,而不被另一个人格吹灭,有多么艰苦。
我问:“你在这里呆多久了?”
“几十年?几百年?记不住了。”
女人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随后摇摇头。
我叹了口气,人死后的生活如此枯燥,女人为何不去投胎转身呢,偏偏要在这里守着这些一吹就灭的蜡烛。
但这种问题我没有去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没权去干涉。
突然,女人的脸色一变,对我正色道:“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希望你可以帮我守住这些蜡烛,等我人格恢复了一定还你影子。”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我怎么给被吹灭的蜡烛重新点燃?”
“用别的蜡烛上面的火去点。”
女人说完,表情突然僵住,应该是另外一个人格出现了。
我顿时有些紧张。
在现实生活中,精神分裂都是被归类为具有很强攻击欲的危险群体,那鬼精神分裂应该也好不到哪去吧?
这个时候,女人缓缓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亲切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厌世感,仿佛整个世界都亏欠了她一般。
随后,她把目光投向了地上的蜡烛上,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痛苦起来。
她嘴里呢喃着:“光,该死的光,我讨厌光,我要黑暗,黑暗,黑暗!”
那种疯狂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从女人的身上弥漫开来,随后朝我挤压而来,几乎让我窒息。
女人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四肢着地,朝着最近的一根蜡烛爬去,那模样就像一只人形大小的蜘蛛在爬动。
她紧闭双眼,面色痛苦地凑到那根蜡烛旁,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劲地吐出,吹灭了那根蜡烛。
蜡烛一灭,女人的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但当她抬起头又看见其它蜡烛的时候,扭曲的痛苦表情再次爬上脸庞。
随后,她就像一只蜘蛛般,四肢并用地爬向了另外一根蜡烛,依旧闭着眼,表情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吐出,吹灭了第二蜡烛。
而这期间我没有闲着,提心吊胆地走过去,拿起一根没有被吹灭的蜡烛,用那上面微弱的火焰,再次点燃了女人刚刚吹灭的蜡烛。
火苗再次窜起来,我扭头去看地上拼命吹蜡烛的女人,见后者没有发现我的动作,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点燃另外一根被女人吹灭的蜡烛。
一场持久的拉扯战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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