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公子无情
共工被赫连玄卿封印古墓六十载,几乎将之前在外面的事情忘了个大半,现如今看见屏翳,只觉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当女人羞着一张脸抬手又要打他的时候,脑子忽然一炸,一张熟悉的面孔就从脑海深处显现出来,“屏翳姑娘?”屏翳看着他那样子愣了许时,最后目光落到他手上的那盏水灯之上,方才恍然大悟,“你……你你是共工?”见女人认出自己,共工只莞尔一笑,“多年不见,亏得姑娘还记得在下。”屏翳显然很吃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年你们一句话都没有就消失不见,我还以为你们不告而别了呢!”共工道:“事出有因,来不及告知,被一位圣人带到此地渡劫,洗去身上罪孽。”眼神瞟了少卿一回,聪明如屏翳的屏翳又怎么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由。
当下只上前去,看着整整六十年未见的人,眼神中五味杂全,伸手抚上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你瘦了。”共工将女人的手从脸上拿开,轻笑道:“姑娘芳华如初,只是憔悴了不少。”不知为何,听了这话,屏翳再难忍心中酸涩,泪水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本以为消失不见了的人,此时此刻忽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面容虽不曾改变,但当年都已成过往,现如今相见,物是人非,彼此面容无该,却正因如此,更让人心酸。
当年自己那样爱慕过的一个人,今日在这里遇见……
看着那边屏翳掩面哭泣,少卿一时也不好上去打扰他们两个,只与旁边的染苍小声道:“怎么回事?”染苍的一张老脸早已黑的跟焦炭似得,冷哼一声,“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遇见老相好了呗!
”明显是在吃醋,少卿惊叹一声,“这么巧?”却也无奈,拍拍身边人的肩膀,“你个万年备胎,早告诉你早下手早为强,你个傻蛋还要以真心打动人家,现在好了!”染苍白了他一眼,别过脑袋不想说话,少卿看着那边屏翳哭的伤心,那共工又是个冷性子不知安慰,便走上前去拉了女人的衣袖,“好姐姐,故人相逢本是喜事,怎么哭的这么伤心来着?”他却不知,当初屏翳只是一边热,共工对其并没有多少心思,时隔多年此时相见,少不得为自己可怜可叹。
就在几人站在那里说话之际,一盏红灯从远处荡悠悠而来,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偷袭一回,可当看到站在其中的那个女人的时候,红灯浑身一抖,怔愣片刻,便冲着扑了过去,“屏翳姐!”重黎的声音从灯中传出,屏翳又哪里能认出他来,小子在里头晃荡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探出一个脑袋来,“屏翳姐,是我啊,小黎啊!”邪魅的一张脸因为激动与兴奋更添一丝潮红,看得少卿心中不由一动,这家伙这个模样看起来怎么如此眼熟?
但见重黎露出面孔,屏翳方才想起来这个人,只是看着小子那个造型有些意外,“小黎,你……”重黎“嘿嘿”一笑,“前几年被一个家伙封印在下面,想要出来只能这样了!”不等屏翳为他伤心一个,家伙又涌上去蹭了人家的衣袖,“姐姐这些年都去了哪里,怎么也没来找我们,你可知道我想你都要想疯了!”少卿在一边看着心中咯噔一声,面前这俩兄弟,可真他妈是一对儿,一个冰冷,一个火热,怎么没打起来!
被拉着衣袖,屏翳笑的有些尴尬,“找……找了,我找了你们好久,可最终都不见踪影。”重黎先是兴奋一下,紧接着又是一阵失落,“恐怕姐姐要找也是找他,将我抛到脑后跟儿去了吧?
”眼神不自觉瞥了那边的男人,又瞪了一眼,分明也在怨愤方才自己被打晕的仇,共工站在那里倒一声不吭,水色的眸子只在自己的水灯上看着。
依旧被冷落的屏翳显然对这种情况很是无奈,当下只能与重黎笑道:“小黎,姐姐也有难言之隐。
”重黎蹭了蹭她胳膊,“姐姐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不在乎,只要现在见到你就已经很开心了,多少次我以为,这辈子都不能看到你了。”“小黎……”屏翳摸着他的脑袋眼泪再次忍不住奔涌出来,显然当年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少卿自然知道这个女人曾经有过不少的情史,被所谓的爱情伤的体无完肤,才造成现在外表火热内心寒冰的她,之所以一直不接受染苍,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只是现在又遇上眼前这两个主儿,恐怕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想着自己来这里是找东西的,可不是给人家牵线搭桥绑红线的,当下少卿便道:“既然大家都是老熟人,咱们不计前嫌后果,你们只道当年是我老爸将你们困局在此,那我也只问你们一句,从今以后,你们可愿一心向善?”重黎白了他一眼,显然认为家伙是个傻子,只共工道:“方才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我们与你们是两条路上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记住我刚才跟你说过的话。”顿了一时,又开口,“你们走吧。”说完转身离开,重黎心怀不满,“你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共工头也没回,“那你就跟他们离开这里吧。”远走的背影被蒙上一层淡淡的凄凉。
重黎荡在原地幽幽瞧着那边人,显然是无奈,眼看公子无情,屏翳心中更似刀绞,这时染苍在后面开了口,“等到我们找到那东西,取走之后这里便会被夷为平地,到时候别说是你们,连同躲在这里的冤魂厉鬼都会被化为灰烬,如果现在你们不跟我们走,到时候可别后悔。”出乎意料,此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情敌么?
一时还未想出办法的少卿幽幽瞥了小子一眼,万没想到一向小气的家伙这次这么大方,然而那边的共工却依旧不领这个情面,头也没回,只是道:“纵然是那样,也是我们应有的结果。”重黎颇为恼怒的愤恨一声,最后却也无可奈何,虽然恋恋不舍,却也只能将脑袋缩进了灯中,跟上那边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