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茬架
马大头笑了笑:“我是顺子你别管你马爷我溜不溜食?前面有个热闹,你去不去看?”
顺子问道:“马大头什么热闹啊?犯得着你拉空车去啊?”
马大头拍着胸脯对顺子说:“顺子这热闹可大了,你要是不去可就看不着了,我告诉你同和车行和万顺车行两边的人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顺子吃惊的回道。因为顺子本身就是同和车行的这,听见自己的弟兄跟人打起来了有些揪心。
马大头看了一眼顺子的说:“顺子我就走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过了这个包子可,就没这个馅了,我要是再晚去一会儿,人家可就都打完了。”
马大炮拉车就走了,顺子也想去看看,他从小到大还没看过打架呢?可是他的黄包车上坐这人也不好意思,刚想拉车就往前跑,可以于瓷后面叫住了他。
“顺子怎么着?想去看看热闹?”于瓷好奇的说道。
顺子转过头看向于瓷高兴地说道:“怎么?你也想去看看?”
于瓷笑道:“我这个人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那种,既然有人打架,那咱们就看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顺子开心的说:“好嘞,您坐稳了。”
紧接着顺子把车掉头,直接奔这马大头的方向就去了。
天都这帮车行打架与流氓地痞、泼皮无赖不是一个路数。
双方约好个场子开打,一般都是人迹罕至的角落,比如没人的树林、胡同之类的。
这种打架像古代打仗,双方人马各占一边,各出一员大将“单挑”,是比试拳脚还是动刀子玩命全凭事先的约定,双方都会遵守规则,这和欧洲中世纪的决斗颇为相像。
当然,也有打群架的时候,双方数十人各执器械一拥而上,真刀真枪真往死里招呼,打死个一两口子是常有的事,当一方“认栽”了,另一方则表现出一种难得的大度,主动出钱给死伤者以抚恤,双方握手言和,从此败的一方不再“乍刺儿”,胜的一方也绝不挟胜欺负人。
同和车行老板宋天威的身子骨就是这么练出来的,他今年五十八岁,这辈子统共挨过多少次揍,他自己是记不清了。反正是两边的肋骨没一根儿好的,从脸蛋到屁股蛋伤疤排列得密密麻麻。
纵观百业,在哪行混饭吃都得有手艺,宋天威的手艺就是能扛揍,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
在这儿地界能混出点儿名来可不容易,宋天微愣是在混混儿群里成了名,人称“滚地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今天宋天威在胡同里和大名鼎鼎的万顺车行的老板“胖大海”叫板,其实胖大海这个名字也是有来历的,王顺车行的老板叫孙大海,但因为身体肥胖,肚子鼓鼓着,所以给他起个名叫胖大海。
此时宋天威一抱脑袋一夹裆侧躺下去,只当自己是个沙土袋,任打任踹您随便。
可万顺车行的胖大海可是个心毒手狠的角色。正赶上这几天浑身较劲手痒痒,见有人躺在这儿让你打,那就对不起了,不打白不打,他先是运足了气照宋天威的软肋给了一脚,这一脚踢断两根肋骨,宋天威面不改色大叫:“舒坦,真他妈的舒坦,再来两下……”
胖大海又是一脚,宋天威却还是不当回事,继续叫嚷着:“我说胖大海你他妈是个娘们吗?赶紧使点劲,让老子在舒坦舒坦。”
“嗵!”“嗵!”又是一阵雨点儿般的拳脚。
可宋天威还是不松口 ,直接问候起了胖大海的母亲:“胖大海我跟你妈睡了,你妈可真嫩啊!”
胖大海是个大孝子,最忌讳有人骂他娘,于是火冒三丈,指挥手下人把宋天威往死里打。
宋天威神态自若地挨着一下一下的重击,照样骂着胖大海,污言秽语一句跟着一句,抑扬顿挫,合辙押韵。
宋天威把胖大海家族里的女性长辈挨着个儿让他骂了一遍,最后骂得胖大海汗都下来了。
他算看出来了,眼前只有两条道儿好走,要么打死他算了;要么自己认栽。要说打死他,胖大海倒也没什么下不去手的,问题是一旦出了人命,他在地面儿上未必罩得住。
要是真把他打死,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抛下多年积蓄的家当远走他乡,可话又说回来了,为这么一个泼皮值当吗?
你要是不打死他,任他把十八代先人都骂一遍,往后还怎么在天都混啊?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那时宋天威光棍一条,灶王爷贴在腿肚子上——把脚一抬,全家上路。他怕什么?这条贱命不值钱,打死就算了,打不死您就拿钱来摆平吧,钱到手了还要当你的爷。
最后胖大海很明智地选择了认栽,让出地盘,赔了一大笔钱又叫了声“爷”了事。
胖大海那边是跑了,可宋天威这边就惨了,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旁边有几个人搀扶着宋天威。
可宋天威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嘴里还说着硬气的话,他看着几个自己车行拉黄包车的伙计,跟大家说:“哥几个宋爷没给你们丢脸吧?从今往后,咱们同和车行在天都一家独大谁也惹不起咱们?”
同和车行的拉车伙计全都拍手称快,直呼宋爷的手段高。
此时于瓷在旁边心里有了盘算,他知道这个拉黄包车是个挣钱的买卖,底子小获利块,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生意。
于瓷下了黄包车付了钱,跟在宋爷的后面,走了半天来到一个四合院,于瓷知道这应该是宋爷的家了。
宋天威回到家,命令下人把门关上,于瓷知道自己不能从大门进,所以顺着墙直接就跳了进来。
宋爷坐在椅子上,让下人给他敷着药,随后他对手底下人说:“妈的,这个胖大海下手可真他妈狠,快把老子半条命打没了,好在老子一句软话都没说,让这胖大海干着急没咒念,硬生生的被咱爷们儿给挤出了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