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噩梦
“克莱尔，通知她们俩，足够了。”
莫寻不知道这个罗家到底藏污纳垢了多少，但是也不需要知道更多了，那样反而不是好事。
相比之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调查，那就是究竟那一方值得信任。
罗家，罗飞，还是……宋家。
“还有，我晚一点再回来。”
……
上京城DC区又分为十二个小区，东一到东十二区里不光是区域的不同，同时也有着职能区域的不同划分。
每一个城区的距离有着几十到上百公里不等，莫寻等人频繁活动的第四区域主要设施就是客运飞艇总站台，也便会围绕着这一中心诞生许多的就业岗位。
除了核心组成结构，飞艇上的很多外部部件都是被外包到普通世界的，类似飞艇的一条龙清洗，飞艇外置部件的一些更换和养护的门店，没走几步就可以见到一家。
除了服务于公交飞艇以外，中心城区的不少私用飞艇也是很大的一部分的客源。
除此之外，同样是因为客运中心的关系，不同城市之间来往的旅行者和冒险者也是第四城区主要服务的上帝群体。
除了纪念品商店啊，特色美食馆，土特产超市以外这种常有却普通的门店以外。
更多的还是类似浪人旅宿，旅游/冒险攻略机构，淘市这一类更加有着奇幻特色的地方。
不过莫寻的时间过于紧迫，这一趟出来却也没有时间去一一游览。
正因为是以东客运站为主要构成的分区，大多数工作于客运站的员工其实也是住在东四区，其中自然包括数量众多的飞艇司机。
尤其是在上京东客运站的附近住宅区。
想要在住宅区碰运气却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毕竟下班以后大家多是在家呆着，而莫寻暂时还没有透视的能力。
好在对此也早有预料。
下午五点开始到晚上七点是东城客运的换班时间，一艘艘飞艇会按照回到总站的时间替换下飞艇司机。
而莫寻赶到这里也刚过这个时间点。
寻了一栋不高不矮，没人注意的边角小楼，站在楼顶，靠着过人的目力也可以看到好一范围内的城市。
城市里的空气颇好，高处的风更是清新爽快，只是【魔力感知】感知到的魔力流动明显比起城外有些不同。
正是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们脸上也多是疲惫。大多数的普通人虽然远远看到过不一样的世界，却也清楚的知道两个世界间的距离，活在当下，安于平凡也算是种不错的品质。
看着看着……莫寻不小心看到了一个不太想看到的身影。
楚梦儿。
对方也在为了罗家委托的事情忙活，和自己想到一起也是正常。
莫寻赶忙的挪开眼睛，不再看那个方向，生怕进入到楚梦儿的“影响”名单当中。
而就在几公里外的楚梦儿却是忽然一愣，轻挑着目光看向远远的某个方向，正是莫寻所在的位置。
前前后后归来的人不少，也不尽是在客运中心上班，等了十多分钟，才终于等到了。
正是中午在车上见到过的夏至，以及两个没有见到的人，而这两个，竟然也都是绿炎兄弟会的人……
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步子轻快而矫健，完全不像刚刚歇班的神色。
不过毕竟都是超凡的体质，只是开半天车对于几人来说到是轻松。
【听】的范围远远不如【观察】，目光送着三人分别进到了家门，莫寻立马从楼上下来。
用着寻常的速度来到三人的家附近。
白天时候莫寻就有意的记住了每一个兄弟会成员的声音，为的就是这种时候，很可惜的是，到了莫寻的侦测范围，莫寻却没有听见一句话。
莫寻望向三人进入的单元楼，房子只有十几层高，每一层都可以透过阳台和玻璃看到一些屋子内的景象。
很快就通过制服大概找到了三人的住所，阳台上凉的衣服都是男士的，除了工作服只有寥寥的几件的草衬，布料比起一般的普通上班族还要便宜几分。
三个人都是独居，工作勤奋，生活简谱。
将【听】锁定到三人的家里，几乎是同时间在吃饭，而且吃得很快，几乎是同样的速度。
知道了方向还可以用【闻】锁定气味。
强化后的嗅觉侦测范围比起【观察】和【听】听远远不如，主要提升的还是在准确度上。
气味的传导比起声音要复杂，距离越远，不同的气味就会向无数根丝线一样交错杂糅在一起，来源以及味道本身的属性都会被混乱，并且布满整个属于嗅觉的世界。
而【闻】的作用自然不只是强化闻到的味道，最强大之处还是可以将这些杂糅的线完完全全的理顺理直。
三个人厨艺还都不错，虽然都是很廉价的应季菜，但是熟度，调理，火候都把握得刚刚好……嗯，甚至菜都是一起批发的吧。
相较不同的是夏至喜欢汤泡饭，但是其他两人都没有做汤。
三人吃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洗碗也是刷动手来，两三分钟就解决。
莫寻知道，三人要出来了。
因为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晚上的时间也不能呆在家里虚度”
虽然只是在两三个绿炎兄弟会的成员中看到这一条描述，但是从这帮人高度统一的描述风格来看，这句话很可能不是对于一个成员。
果不其然，三人洗完碗以后里面换了件衣服，几乎同一时间出了门，随后终于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阿夏，你也该换件衣服了，过于刻苦自己也一定不是独尊之圣主喜欢的，我们要做的是尽力而为。”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厚重用着厚重声音说道。
“你不也是嘛曹哥，能多出一份力，就不想把努力挣来的钱浪费在其他地方啊。”
“大家都是这样。”
被叫做曹哥的中年男人只是苦笑，却也没有再回答。
“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另外一个更加年前一点的声音说道。
三人说着，脚步也逐渐走下楼梯。
莫寻悄悄换了个更远的地方躲藏，悄悄看着三人匆匆离去的矫快步伐。
工作了一天还必须要出去做的事情，毫无疑问是和教会相关的了。
这个充满了“神圣理想”的教会，表面上光鲜亮丽，却是在用着大饼一滴不剩的压榨着底层教众。
那每天夜晚都还要进行的活动会是什么呢？会不会和巫术结社一样？
如果是那样的话，借用名单来和罗飞谈条件的这一可能性也就化为泡影了，也只有疯子才会和疯子做交易。
除此之外，搜查科已经在调查绿炎兄弟会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在冒险者圈子已经传开了，这群家伙怎么想都应该会设法逃跑的吧。
而这，可能会是比莫寻手上掌握的名单更加重要的筹码。
莫寻装作普通的行人，保持着最远可以看到三人的距离跟在后面，以防邪教组织突然出现什么强大的战力。
出了居民区，路人又渐多了起来，嘈杂的声音里多是家长里短的闲天，也有对生活的抱怨，还要更加绝望的哭泣……
走着走着——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这一次，时间倒退了一分钟。
一分钟以前。
绝望的哭泣声似乎变成了抽泣，并不是因为哭泣得到了缓解，而是绝望到了一个峰值。
一秒过后，抽泣也停了下来。
一秒零七，又开始的哭泣声。
两秒零一。
“救……命——”颤微的声音根本分辨不出在说什么，也只有像莫寻这样听觉得到了加强可以分辨。
可惜，这种时候，就算莫寻有心，也是来不及了。
就在那一刻，时空回溯了。
莫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道银色的身影将那个自杀的男人托回了楼上。
还真的不需要什么使用的代价吗。
心中长叹了一声，继续跟着夏至三人走去。
几人的速度很是不慢，一路上小跑着十来分钟已经走了好几公里的路，终于是到了地方。
晚上必须要进行的教会活动。
逐渐靠近了些，终于到了可以听到的范围。
“阿夏，你们来了！赶紧过来搭把手！”
“好嘞！”
来人倒不是绿炎兄弟会的成员，甚至不是超凡，只是个健壮的普通人。
莫寻又找了个无人的高处，远眺着热情满满加入到工作里的三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正在重建的新社区。
这还是莫寻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基建过程，前世就是毕业于土木专业，虽然后来没有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但是大学时候半斤八两的知识还是剩下一下。
土方，基础，粱柱，除了许多不同的施工机械，建造的方式与前世没什么差。
夏至等人过来也只是做一下搬运材料的苦力活，整个施工现场出了一些魔导机械上面有着一两个低阶的魔法师以外，大都是普通人……还有混在里面的绿炎兄弟会成员。
莫寻托着下巴，静静地看了好几分钟，看着工地上的人来来回回，汗水滴滴答答，看着那高楼正一步步的建起。
或许是某个瞬间，莫寻也为那挥洒着的汗水而着迷。
“哥们，过来搭把手！”
“咦，兄弟你有点面生啊？今天刚来的？”
“是啊，过来棒棒忙。”
“是嘛，不错，小伙子身体不错啊，等会下工了哥们请你吃烧烤！”
……
生活朴素的原因也极其不可思议，大多数兄弟会的成员会把大部分都收入投资到一个民学研究社的机构。
这个所谓的民学研究社则是完全由“麻瓜”组成的，致力于研究不需要魔法为驱动的民用机械，正和绿炎兄弟会的胃口。
……
因为罗默的原因，莫寻几人的住处已经悄悄地换到了浪人旅宿不远处的一处民宿。
四十五的银币可以租下整套房子，三个房间也足够四个人住了。
莫寻暂时未回，民宿里的三人也没有闲着。
克莱尔向梨香请教了突破的心得，一边操控者大量的召唤生物监视着浪人旅宿以及一行人现在所住地，一边尝试着突破能力的极限。
而叶梓，除了忙活着调配新的药剂，也在分心指导梨香入门魔法。
“梨香，精神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强化心灵的成长，一定要着重提升。你的神眷进步得太快了，这反而不是好事。”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越是借用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就会离人类概念越发的遥远。”
“这个遥远是三位一体的，无论是肉体，灵魂，还是心灵都会受到扭曲。”
“而这个扭曲会在到达混乱阶段以后尤其的强烈，神眷就好像种子破壳，一发不可收拾的猛烈生长。”
“开始逐渐侵蚀你的所有，或者说完全替代掉原本的三大组成，这样一来的话……极有可能就意味着原本个体的完全消亡。”
“当然，也有一种属于神眷者的说法，如果把这个过程当成一种进化的话，那完成了这个转化也就意味着神眷的力量彻底被掌控。”
“在我们没有了解其中的蹊跷之前，千万不要去尝试，也不要着急着继续突破力量。”
叶梓苦口婆心的给梨香梳理着自己所知的神眷者的信息。
“所以说，想要变强，还是先试试我的最新产品YZ-12138。”
梨香翻了翻白眼，果然(T＿T)。
叶梓姐姐无论说什么好话讲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说。
现在整个团队里，除了莫寻和梨香答应帮叶梓试喝，就连克莱尔也没逃过忽悠。
“等莫寻哥哥回来的说~”
虽然莫寻经过多期的了解，已经确认叶梓的药其实是偏向于营养品的方向，但是有时候也的的确确会有一些奇怪的副作用。
“回来了。”一直具精会神的利用共享感官监视周围的克莱尔忽然说道。
以常人的精力共享数十近百个召唤物的感官，以及逐渐超出了克莱尔所能够承受的极限。
克莱尔说完没过两秒，莫寻便推门而入。
“收获如何？”叶梓率先抽出一丝精力问道。
“还行。”
“能和我讲讲你所了解的绿炎兄弟会吗？”
……
搜查科。
“怎么样，死亡回溯的结果出来了么？”
为首的壮硕搜查官问道。
“报告，根据死因判定和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当时的位置应该是在正中间。”
“他先是走到了靠窗而坐的死者B身旁，趁着死者不注意用一个三重施法凝聚了极其细小的六十多支光箭，瞬间杀死了死者B。”
“然后一边向前走，一边用着一种极快的剑术跨越十多米将坐在最后面的死者A直接从中斩成了两半，那一剑很怪，死者皮肤外的伤口瞬间凝合，身体内部却被整齐的砍成两半。”
“最后的死者C，似乎想要启动已经准备好的同调术式引动车上的爆炸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施展出来，同样是被一剑杀死。”
壮硕搜查官通过前端调出死亡三人的生前资料。
“可以确定爆炸犯是这三个人吗？”
“应当无误。”一旁的副手回道。
“老师，是不是可以结案了。”
虽然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杀人凶手，但是这个凶手即是爆炸案的举报人，又是为了阻止爆炸犯的便宜行事，讲不定是那个部门的同事也不一定。
“结个屁，你能不能给我长进一点，这几个爆炸犯的身份给我再去细查一遍，还有那个已经确认为邪教份子的司机，我要亲自提审。”
“最后，你亲自去把048飞艇前前后后所经过的所有站点的监视调用，还有这期间所有的乘客，想办法把这个见义勇为的英雄给我找出来。”
健硕的白衣检察官眯着眼看向前端屏幕，上面是最后留在车上所有乘客的口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个诅咒之子，而且是很危险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