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七章 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
铁手沉默以对,可是他的手捏得嘎吱作响,骨节发白。“若是以盛家未遭受伤害,便判定盛家是泄密者,这种人不是蠢就是坏,心理太阴暗了。”墨非说道:“或许他们只是由于自身遭受了莫大的痛苦,而见同行者丝毫未损,所产生的莫大嫉妒,导致他们失去了理智,这也很正常,见不得别人好,乃是人之本性。”“事情并非这么简单,当年的事,是由……上面的人召集所谓,而不是那十二个人自发的行为。”铁手终于忍不住说道:“这不是他们因为泄愤而胡乱杀人……”“上面的人?上面的人说得话,你就相信,那你这颗脑袋长出来是干什么的?只拿来吃饭的吗?呵呵……恕我直言,十二年前上书的八君子,几乎个个都是蠢蛋,看来他们的家人亦然!”墨非一笑,说道:“当八君子的上书被蔡相得知,所以他就能够直接截杀这八君子,哪怕皇帝明知道是他干的,他也不怕,凭什么?你要知道,皇帝才是一个王朝最高统治者,可以随便杀人的那种,蔡相他居然敢跟皇帝硬明了什么?”“什么?”“这说明蔡相的问题,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刑事案件了,什么贪污受贿、什么买官卖官,这些对蔡相而言,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问题在于,这是一件政治斗争,只是关于皇帝和蔡相之间的行政权争夺罢了,谁才是南宋这个帝国机器的控制者。八君子所谓的蔡相贪污受贿的证据,即便是交给了皇帝又能怎么样?难道皇帝敢在蔡相掌握了大量禁卫军的情况下,当场将蔡相拿下?别逗了!只不过能够稍微给蔡相添点堵,仅此而已。”墨非说道:“这八个人,本身就没有足够的政治素养,没有大局观,做人做事都太过天真,是不适合当官的,偏偏当了官,结果害人害己……”“难道他们一心为民,一心想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为此践行,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在你眼中,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吗?”铁手隐含着怒火,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当官的就是搞政治,是一门非常深奥复杂的学问,绝非看看圣贤书,穷经皓首就能够做好的。不是说他们心不好,人品不是什么,而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事情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偏生还搭上了全家的性命,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所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他们做的是,可以说是有意义的,也可以说是没有意义的。”墨非说道:“而且我想问问,明明是蔡相首先突破政治底线,去刺杀这十二人的家人,罪魁祸首就是蔡相,为什么这十二人不选择去刺杀蔡相呢?再加上八君子本身就对蔡相这个执政者不满意,杀了蔡相,将权位还给皇帝,这岂不是皆大欢喜?偏偏去刺杀一个除了泄愤,毫无作用的盛鼎天
?”铁手一愣,对啊,为什么他们当初十二个人没有想到去刺杀蔡相呢?要知道,这十二个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汉,而是十二个高手,最起码,都是二流顶尖高手打底,至少一半都是一流高手,哪怕对蔡相而言,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只要他们不牺生命,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嘿!我想,大约是有人不想让蔡相死得那么早吧……甚至心中阴暗一点,未尝不能认为,他是想以八君子阖家灭门的案子,衬托蔡相的残忍……”墨非一笑。“不要再说了!”铁手可是受到儒家文化异深的人,墨非说的话,未免也显得太大逆不道。“我瞎猜的,不一定是真的,但是有这个可能性吧?这就是一个政治家该有的素养,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所有人,然后衡量所有事情可能的风险和收益,作出最佳的选择……如果有人天生认为一个人是神圣的,不可侵犯的,永远不会做错什么事情的,那这个人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墨非笑道。死了两千年的孔夫子、不存在的上帝,如果他们真的再出现在信徒面前,你看那些信徒还会不会把他们当做信仰对待……“不过关于盛家,他们是出卖者的可能性真的不大……”墨非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这么说?”铁手道。“我看过卷宗,因为盛家三十二口,死得太容易了,除了盛鼎天本人有点武力值外,就没有进行过什么有效抵抗,直接就被那十二元凶一个个的杀死。假如盛鼎天就是告密者,他会不怕报复,不做一点准备,不安排大量护卫看家护院?这不像一个刚刚做了出卖朋友的人的所作所为,除非他天生脸皮就厚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否则他一口气害死了那么多的朋友,换取荣华富贵,肯定会心虚,肯定贵疑神疑鬼,怀疑身边所有人都可能会要害他……”墨非道。随着墨非和铁手的对话,现场的战斗也出现了转折点。冷血哪怕爆种,化身狼人,功力大增,显然也不可能是诸葛正我的对手,没有几下就被诸葛正我按在地上摩擦。而无情和西门公子的战斗,也渐渐进去了尾声。无情靠着铁手做出来的黑科技脚架,双腿残疾的弱点,几乎已经不存在,靠着诡异的念力,以及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法,彻底将西门公子压入了下风。“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捕风捉影而已,你就想杀我泄愤,你们究竟是捕快,还是杀手?”诸葛正我按着冷血严肃道。事实上,十二元凶,根本就不是他杀的。“好个贱种,被诸葛正我这个匹夫教得真是厉害!”西门公子大口大口的吐血鲜血:“但是你也不要得意,你们盛家,都是一群贱种,等老子下了地狱,还要再杀他们一次,让他们连鬼都做不成!”“死!!!”无情极怒的一声低吼,一铁杖朝着西门公子的脑袋打了
过去。“嘭!!”直接将西门公子的脑袋像保龄球似的,打飞了出去。无情杀了这个十二年前灭了自己家门的仇人,呆愣愣的站在他的无头尸体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崖余,你没事吧?”诸葛正我想过来搀扶无情,却被无情一下子打开了手臂,她死死的盯着诸葛正我,说道:“当初,你告诉我,灭我盛家三十二口的凶手,都被你击毙了,但是欧阳大为什么还活着?这个断了我双腿的西门公子,为什么还活着?你到底欺骗了我什么?”诸葛正我默然无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候,六扇门的大批人马也来了,由六扇门仅剩的一个捕头岑冲带队。六扇门原本的捕头,韩龙死在了安世耿的手里,还被做成了僵尸,冷血归了神侯府,姬瑶花被戳穿了安世耿卧底身份,逃跑了,如今六扇门只剩下了一个捕头——岑冲。捕神又在这关口死了,六扇门自然是有岑冲接位,在皇帝没有指派新的六扇门总负责人前,岑冲算是一把手了。“西门公子通知我们六扇门,诸葛正我要见他,还说,诸葛正我要杀人灭口。”岑冲来了之后,检查了一下西门公子的尸体,叹道:“可惜我们来晚了一步。”“我来见他,只是为了查明捕神的血案。”诸葛正我道。“诸葛先生,你不会以为简单几句话,就能够洗脱你身上的嫌疑吧?”岑冲道。“我明白,我会跟你回六扇门。”诸葛正我转身对铁手道:“游夏,去找王爷,向他禀告这里发生的事情。”“无情姑娘,这西门公子是你杀的,不好意思了,你也得跟我们走一趟。”岑冲一挥手,当即便有隶属于六扇门的女捕快,拿着镣铐枷锁,朝着无情而去。“等一下!”墨非淡淡的开了口。他自然不可能眼看着无情被六扇门的带走,然后用筷子粗的钢针,封住全身的奇经八脉。“怎么?墨公子要阻拦六扇门执法吗?”岑冲将手按在了刀上,,说道:“诸葛正我和无情姑娘身上有莫大的嫌疑,六扇门不可能置之不理。不过墨公子可以放心,我六扇门必然会以礼相待无情姑娘,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的。”“六扇门执法,我自然是不敢阻拦的,但是阁下,是六扇门的人吗?”墨非微微一笑,说道。“墨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岑冲面色一变,说道:“岑某在六扇门做了二十多年的捕快,我不算六扇门的人,谁还能算六扇门的人?”“岑冲捕头自然是六扇门的人,但是阁下可不是岑冲捕头啊!”墨非轻笑道。“墨公子你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戏耍岑某?”他眼神已经绽放出危险的光芒。墨非看向“岑冲”,眼眸一闪,变成幽蓝色。在“岑冲”身上的伪装,便逐渐卸掉了。“嘶——!!!”墨非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我特么直接好家伙,岑冲直接由一个粗狂大汉,
变成了一个非常非常胸狠的女人……唉,可惜了这个女人,好端端的正道不走,偏偏要去做歪门邪道,真是可惜了你的胸狠……掺和到杀捕神这种事情中来,我也没办法帮你洗白啊!如烟看了看周围原六扇门的人,对她拔刀相向,围在中间,看着墨非的目光都快要喷出火来了:“你竟然敢破我易容术?”“原本我也懒得理你,但是谁让你抓了诸葛正我这个正主还不够,还想顺带捎上无情呢?”墨非轻哼一声,说道:“无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欺负的,我的女人,只有我才能欺负!”无情猛地一下子抬头看向墨非,目光怔怔。在得知诸葛正我一直在欺骗她,杀了她盛家三十二口的元凶都活得好好的,无情的世界观都几乎崩塌,她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否有自己能够继续信任的人……这个时候,墨非还愿意站她这一边……“易容术,竟然是易容术!”冷血惊讶了一下,他也逐渐回过味了,竟然有人把易容术玩到了这种程度,那么自然不可能只仅仅局限于一个岑冲……他想了想,说道:“我在欧阳大家里看到的诸葛正我,莫非是你假扮的?”顺着这条思路,再去看整个诸葛正我灭口十二元凶和捕神的事情,似乎可以有了另外一种解释。如烟根本没有理冷血,而是眼睛提溜转,在想怎么脱身。她本身充其量也就是个一流高手,最多和无情、铁手、冷血、追命一对一占上风,二打一都不行,更何况原地四大名捕,还有诸葛正我,以及六扇门的大批军马……杀捕神,她只是打了个酱油,以诸葛正我的面貌将捕神给骗了出来,真正干掉捕神的人,是安云山,一个修炼吸功**的风清扬……咳,糟老头子,安家真正的主人。“你们不用怀疑了,安世耿被捉,审判,作为安世耿老爹的安云山可不会闲着,他凭借蔡相的权势,偷盗了安置在大内的诸葛正我原本的武器天罡五雷,然后以这个女人的易容术,化身为诸葛正我,追杀十二元凶,猎杀捕神,除掉诸葛正我的同时,掌控六扇门这一暴力机构。报仇雪恨,还为他后面得事情做铺垫。”墨非懒洋洋的指着如烟,说道:“所以面对这等邪魔外道,不用和她讲什么江湖道义,大家一起并肩子上吧,拿下她!”老实讲,如果不是如烟非要把无情牵扯进入其中,他其实未必愿意搭理他们。南宋的兴亡,关他屁事啊?如果让安云山篡位,改朝换代,以安云山生财有道,将一个安家经营成为南宋首富的ceo的本事,说不定比现任皇帝还要合适当一个执政者些。为此流血的,也不是普通的小老百姓,而是那些既得利益者、南宋朝廷的上流阶级……但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能牵扯到无情的身上。这女人一生已经充满了苦痛,家门被灭,茕茕独立,
身有残疾,被最亲之人隐瞒欺骗……她其实是一个值得被世界温柔以待的善良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