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唯有坚不可摧

远远近近的夜市街上，灯红柳绿。热闹和喧嚣仿佛离得很远，又仿佛近在耳畔，有摊贩的叫卖声，也有莺莺燕燕的笑语声。

小巷里两人，男子身形挺拔，女子窈窕纤细。

他们仿佛是世上最完美的契合，在月夜下形成一幅极是缱绻的画卷。

最后姜黛也不知道她和褚昱在这冷清小巷里多久，只依稀褚昱那双眼睛深无渊底，仿若世上最动人的美景。

他将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地走出小巷。

姜黛歪头靠在他怀里：“现在不害怕以后我会受伤，不害怕你会失去了吗？”

他不愿意再亲近她拥抱她，不就是在害怕这个吗？

褚昱回她道：“怕过。只是那样你我皆苦痛，意义在哪儿。”

姜黛轻浅地告诉他：“我宁愿死在你怀里，也不愿一个人过一生。”

褚昱脚下一顿，他应道：“那我唯有坚不可摧，才能让你往后一生不再为我奋不顾身。”

姜黛倚着他笑，眼里光华流转，美灔无方。

褚昱抱着她走出小巷，已有锦衣卫去把马车驾过来。

附近梨园里的戏约摸散了，看客们稀稀疏疏地走出来。

亦有一些官员，余兴缭绕地结伴而出。

只是行到这边时，脚步猛然顿住，个个瞠目结舌，无比震惊地看着褚昱抱着姜黛堂而皇之地朝马车走去。

等到锦衣卫驾着马车离开了，他们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那那那是大都督吗？！他竟是抱着、抱着一个女人……”

因为当时光线昏暗，而姜黛侧脸倚着，将头大部分埋在他怀里，导致这些官员们一时没认出她来。

这厢山芙坐上阿应驾来的马车，亦是随后跟着离去。

到这会儿，山芙还脸红心跳，羞于让阿应瞧见，自个捂着脸，脸上的热度久久不消。

她今晚着实高兴，和阿应一起坐在车辕上，眼里亮晶晶的。

阿应看了看她，道：“今晚还要逛夜市吗？”

山芙摇头，道：“不逛了，现在哪有那个心情！”

她一个人憋不住话，又跟阿应道：“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小姐和大都督……嗳算了算了不说那个了。”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喜滋滋道，“反正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她也没想到姜黛和褚昱竟会在巷子里那么亲密，说出来也怪不好意思的。

姜黛随褚昱上马车以后，恍惚听见车辙滚动的声音，好像才在夜市中穿行，两边皆是嘈杂热闹的声音。

马车徐徐行在闹市里。

她缓了好久，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褚昱。”

褚昱将她纳入怀中“明日还要去宫里当值？”

姜黛：“嗯。”

褚昱便道：“那散值过后，在家里等我。”

她只道：“好。”

她微阖着眼，指尖抚上他整齐的衣襟，缓缓往上。

褚昱未有阻止她。

她勾唇笑，尽管不去看，手指所勾勒出来的轮廓，也依然是她心里的模样。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到安宁的了。

男女感情虽不是人一生里唯一的内容，但却是独一无二的美好。

马车驶到了魏国公府门前。

姜黛不及动身，径直就被褚昱给抱着下了马车。

褚昱像进自己家门一样，抱着她走进国公府大门，直接登堂入室。

等尹谦和尹夫人以及两个表兄看见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褚昱进她的院子，也丝毫不生疏，轻车熟路的，进房后把她放在榻几上，点了灯。

折身站在榻几前，低低道：“有点肿，可要上药？明日进宫，看起来可能有点明显。”

姜黛问：“上什么药？”

“被虫子爬过的药。”

姜黛眯着眼，似笑非笑道：“这虫子净喜欢爬人嘴么，一次两次地光顾我。”

他略略动了动眉梢，“自是滋味好。”

姜黛起身去到桌边，随手去拿茶具，轻柔道：“要不要喝杯茶？”

褚昱道：“不用，清水就好。”

眼下山芙又不在，茶水还要去现泡，不想她麻烦。

遂姜黛给他倒了一杯清水。

他喝了半杯，放在桌上，姜黛端起来把剩下的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