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除之而后快

只是还不等姜黛点头时，山芙就已经先帮她点头了，还自顾自地和这小厮聊了起来。

言谈间，小厮对几个铺子的情况委实是比较熟悉的。

小厮道：“那接下来东家可是要去古董铺看看？古董铺离这里比较远呢，而且位置较偏不容易找，不如小的给东家带路吧？我们当铺与古董铺也常常有生意往来的，熟悉得很。”

姜黛和山芙不熟悉路，便让这小厮在前面带路。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姜黛根本不认识他，因而姜黛留了个心眼。

路上姜黛几乎没什么话，倒是山芙话多，与那小厮说个不停，全然把他当成了铺子里的自己人。

这街上主干道热闹人多，料想不会出什么事。可是走过主干道以后，小厮就把姜黛和山芙往行人较少的偏街引。

山芙不解，小厮边走边道：“这古董铺子没有开在旺街闹市，而是开在后街呢。后街有专门的古董市场，懂行的人便会去那边淘好东西。莫看这边白天僻静，到了晚上可就热闹了。”

转眼间，山芙已经跟小厮走进了偏街，回头却看见姜黛站在街口止步，她随手拦了个妇人，问道：“大娘，借问一下，这偏街可是通往古董市场的？”

妇人指着偏街回道：“往这条街直走下去，是有不少的古董铺子。”

小厮市侩地笑道：“小的不会诓骗东家的。”

姜黛便抬脚不置可否地走了过去。这偏街确实比主街冷清不少，但街上仍有稀稀疏疏的路人。

后来这小厮的话就很少，只顾着往前带路。

越往下走，姜黛便越觉得不对劲，这些路人安静得太过刻意了一些，即使有三五成群的人一起路过，也在收敛脸上的表情。

古董铺子还没到，就在前方分叉路口时，姜黛倏地扼住山芙的手腕，山芙惊呼一声，下一刻被姜黛拽着便往另一方向跑。

前面带路的小厮回过头来看见姜黛跑了，立刻变脸大喊道：“她往那边跑了！”

此话一出，当即周遭装作路过的“路人”们全部朝姜黛和山芙所跑的方向追来。

一群人抽出袖管里藏好的棍子，便疯狂地对姜黛和山芙围追堵截。

什么当铺里的伙计，能对东家下手？但他对铺子相当熟悉，或许曾经是在铺子里做事的。

还说什么贵人指点铺子东家是位小姐，看来都是胡说八道、乱扯一通！

褚昱根本不可能出面，更不可能如此多事！可姜黛还是下意识地联想到是他，所以大意了。

山芙跑得不快，很大一部分是姜黛拽着她跑，脚边的裙角十分碍事。她回头看见那伙人凶神恶煞，越来越近，不由得小脸煞白。

山芙六神无主，脚下一慌，冷不防就跌倒在了地上。

姜黛回过头来，眼看着跑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几步开外，抡着棍子还不及动手，她一把将山芙拽起，翻身一脚扫在凶汉的胸膛上，那凶汉倒在追上来的同伙身上，几个同伙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山芙上气不接下气，“奴婢……奴婢跑不动了……”

姜黛紧箍着她的手分毫未松，声音幽冷而低沉：“想死吗？”

她当然不想死，只有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往前跑。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才来京城不久，这还是第一次出门上街来，根本不可能惹上什么仇家啊。为什么一出门就会遇到这种事？

京城的治安这么差吗？

劫财还是劫色？都不像啊！

这群人分明是故意把她们引到这偏僻的后街来，想把她们处理了。

山芙浑浑噩噩混乱得很，然而姜黛再清楚不过，一个自称是当铺伙计的人主动出现并带路，那便和铺子脱不了干系。

能让人如此恼火的事，无非就是京城里的铺子被收了，吴家的人被赶出来了。

姜黛断了他们的财路和营生。

因而她这个新东家非常碍事，让这伙人恨不得除之后快。

那些歹徒见姜黛和山芙已经跑进了深巷里，她俩对这里的地形陌生得很，像两只无头苍蝇一般。

而歹徒对这里却异常熟悉，当即分成三股，往三个方向合围。

眼看着前面光线豁然开朗，两人就快要跑到大街上了，这是一条又深又窄的巷弄，因为从院墙里面伸展出来的树枝浓且茂密，遮天蔽日，墙缝和地面的青石缝里，日久爬满了青苔，颇为潮湿。

几乎无人从这里经过。

可是姜黛和山芙还是没有来得及跑出去，歹毒就从两边成功地包抄上来。

当时姜黛只将山芙用力往外推了一记，而她转头便与歹徒斗了起来。

那惊心动魄的画面，山芙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只见姜黛被几人围住，她拳脚如疾风劲扫，脚踢在歹徒的膝关节上能听得见骨骼咔嚓作响，手摁住歹徒的头用力砸在墙上能砸得他们头破血流。

那裙角青丝张扬，明明应该是个娇弱纤柔的模样，可是她给人的感觉却是充满了强势和力量。

山芙看得呆愣愣的，姜黛回过头来，那凉薄冷锐的眼神一下把她慑住，歪头拧了拧脖子，一脚把冲上来的一个歹徒踢趴下，从容不迫地问山芙道：“愣着做什么？”

山芙眼眶一红，全然不知该作何应对，姜黛又冲她喝道：“还不跑？！”

可是她跑了姜黛怎么办？

姜黛也教过山芙格斗术，山芙会几招，可是真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她吓到腿软，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更不要说和姜黛并肩作战。

好几次歹徒见山芙晾在一边，想要趁机对她不利，都是姜黛于千钧一发之际把她往边上推，才使得她免遭狠手。

随后追上来的歹徒，加上缠住姜黛无法脱身的这些，人数不少。

他们都是些乌合之众，不会什么功夫，只知道抡着棍子毫无章法地朝姜黛打来。姜黛身法灵活，又善于借力，即使她一人对付好几人也不在话下，可是山芙在这里，让她首尾难顾，渐渐处于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