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她的回答
姜黛沉默良久，道：“这是一笔交易？”
苏砚苦笑，道：“如果你认为这是一笔交易的话，那就是吧。”
“可是你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我听你所言，好像全是对我有利的。”姜黛道。
他深深看着姜黛，“因为我得到了你。”
说他利诱也好，说他卑鄙也罢，他就只有这一个要求，想要有一个机会，一辈子对她好。
姜黛甫一抬头，便撞进了他的眼眸里。
他很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在里面。他再道：“姜黛，我娶你好吗？”
如果他能有这样一个机会……他愿意好好去弥补，愿意好好去呵护，他会竭尽全力，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姜黛几乎从他的话语里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异样，她不可置信道：“苏砚，你的声音，在发抖吗？”
“我害怕啊。”
“怕什么？”
“怕你拒绝我。”
姜黛抬头看他，笑了笑道：“你逗我，堂堂首辅会怕一个女子的拒绝？”
苏砚道：“大抵是从没有过这般强烈的愿望，想要和一个女子厮守……”
“好啊。”
苏砚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姜黛看着他发愣的模样，挑起唇角笑道：“没听清是不是，我说好啊。”
苏砚许久回不过神，愣愣地看着姜黛，双眸里的希冀却仿佛因为她的话而被点亮，闪烁着星辰大海、连天碎光，那眼角微弯，十分好看。
他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姜黛道：“尹家不会依附于你，也不会因此而放弃任何既得的利益，与你成亲，确实往后在朝中大有便利。这么好的条件摆在面前，我为何不答应？”
苏砚是皇帝提拔起来的，避免以后势头过大不好控制，总得提前提防着点。所以这门亲事也不难，只要尹家忠于皇帝，皇帝用尹家去牵制和提防苏砚，也乐见其成。
她说得清晰分明，苏砚知道，她眼下所考虑的只有利益得失，不是因为喜欢他、爱他才想要嫁给他。可是，他不就是用利益得失来引诱她的吗？
心底里那一丝黯然很快就被姜黛答应嫁他的喜悦给冲淡。
她说是交易那便是交易吧。
只要让他有这个机会……他可以好好对待、耐心地等，往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他可以一点点去叩开她的心门……
这一次，不会再错过了。
苏砚手指一松，墨笔在桌沿上磕得叮地一声响，便掉落在地上，砸出一团墨迹。
姜黛眼前一晃，苏砚已至她面前。
她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忽而身子一轻，竟是被苏砚给抱了起来。
苏砚头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他笑得耀眼，抱着她在书房里转圈。
姜黛很不能适应，手撑着他的肩膀，高出他半截，道：“苏砚，你放我下来，转得我头晕。”
苏砚很快把她放下来，倾身就收进怀里抱住。
明明她的目的性这么强，可是在被苏砚抱着的时候，她却感觉……好茫然。
到底在茫然什么呢？
苏砚在她耳边低低道：“姜黛，往后嫁给我了，便一生都是我的女人了。我永远都不会再放手的，永远。”
姜黛缓了缓，仍旧是茫然道：“我对你，还只是略有好感的程度，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不习惯。这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不能一蹴而就。”
这好像不是她想要的怀抱，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而她对他的好感，好像也还停留在以前乡下时候的那份情义。
苏砚缓缓松开了她，道：“好，我不勉强你，我们慢慢来。”
姜黛站在他面前，一向善交际的苏砚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整个人都有点无所适从。
他弯身把地上的笔捡起来，在笔山上放好，又把两沓考卷收起来，看向姜黛时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人也是神采飞扬的，道：“一会儿我就进宫，把这些呈给皇上，并向皇上表明我俩的事。”
他又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由我来准备，等定下了婚期，你安心待嫁便是。还有聘礼，过些日我就把聘礼单子送到你府上去，还要请媒婆说亲，婚礼详程我还不是很了解，等我了解过后再一步步来。不，我恨不得明天就能娶了你进门。”
姜黛看着他，第一次觉得他这般啰嗦、语无伦次，不由笑了笑，点头道：“好。”
苏砚道：“你可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前跟我说。”
姜黛道：“说起要求，还真有一个。你可以进宫禀明我们的事，但别请皇上下旨赐婚。”
苏砚了然，应她道：“好。”
他们的婚事不一定要皇帝亲赐，只要皇帝不反对，明媒正娶的婚姻也是得天下人认可的。
之所以不请赐婚，是考虑到清宁。
姜黛隐隐看得懂，清宁对苏砚似乎也有意。
只是这婚姻之事，讲求你情我愿。她和苏砚已经达成了共识，但是没有必要在别人心上再撒一层霜。
苏砚道：“你要不要在家里逛一逛？等我进宫回来以后便陪你。”
姜黛道：“先不了，出来很久了，我也要回去。”
苏砚便同她一起走出书房，姜黛也不用他送，径直上了马车离去，苏砚则先行进宫去。
谁也没想到，姜黛就往苏砚这里走了一趟，就带了一个惊天爆炸性消息回来。
她竟然擅自决定了自己的婚姻大事，要和苏砚成亲！
山芙跳了起来，道：“小姐，你不是说就只是去串串门吗，为什么要嫁给他！”
早知如此，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拦住姜黛不让她出门的。
姜黛反应十分平淡，过了一会儿才道：“搭伙过日子，如果可以选择，当然要找个对自己有利的人。”
山芙气愤道：“他那分明是威逼利诱！要是小姐不答应，他是不是就不让尹先生进殿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