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你在府中谨慎些
魏明绯只在大婚之日见过他一回,那次虽然没有过多接触,但究极敬茶一事,他也算对自己有所维护,因而此刻她还是有些许担心。
虽然明知程氏与傅桓秋等人都在西院,她还是决定过去瞧瞧。
谁知刚走到房门口,便与傅宴迎头遇上。
傅宴抬眸,眼中多了一层深色。
魏明绯却未察觉,开口问道,“父亲如何了?”
“不太好。”傅宴淡淡道,抬步进了房门。
“我去瞧瞧?”
傅宴没有搭话,在横榻坐下,将茶一饮而尽,目光又落在她身上,“身子还未好,你今日怎么出去了?”
魏明绯眸光闪过。
此时府中混乱,他又为父亲的病情忧心,点墨的事还是稍后再说为好。
“缺了些药材,我去了趟药铺。”魏明绯掩饰地不着痕迹。
傅宴捏着茶杯的手略略重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嘲意。
她果然没有说实话。
如此看来,今天的事确实不是自己妄自臆断,傅宴胸腔忽然一股闷气郁结,生生隐忍下来。
“要什么,以后着人去办就是,”傅宴沉声道,“父亲的病需要去城外云台寺静养,我会随行照顾,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在府中谨慎些。”
魏明绯还想问些什么,但见他神色不佳,于是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默默去书案前坐下,随手捡了本书看了起来。
傅宴看着灯下那张还略显苍白的小脸,不知自己为何还要叮嘱她这些,但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女人要是出事了,自己的病找谁去?
他觉得自己应该只是为着这个吧。
次日。
魏明绯早早起床,见西院人进人出,众人搬搬抬抬,都在忙着准备傅英去云台寺养病一事。
“王爷呢?”魏明绯朝房中丫鬟问道。
“王爷一早便随车前往云台寺了,这些人还在准备东西送往云台寺。”
还是没赶上送他出门。
魏明绯心底有些怅落,早知昨晚问问他病情,叮嘱他两句就好了,况且他自己身上还带着毒伤,魏明绯不知他此去多久,实在有些担心。
“身为儿媳,连公爹病着也不去看看,今日连送也不去送,你到底对镇南王府有多大的怨念!”
魏明绯正在喝粥,被院中这声尖利的声音刺得十分不舒服,抬眸一看,魏萱搀扶这程氏正抬步进了房内。
说实话,她真的佩服二人,只要稍有机会便要来恶心自己一番,魏萱这份持之以恒若是能用在学医上头,只怕现在已是学业有成。
魏明绯起身,朝程氏微微致意。
“给我搜。”程氏面无表情吩咐左右。
几个丫鬟应声进了屋,开始在屋里四下翻看,小敏看得着急,上前阻止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随便进屋就翻人家东西?”
“祖母,您看见了吧,就这屋里的一个丫鬟,也能当自己主子一般,再过些时日只怕就要踩到咱们的脸上来了。”
程氏的脸色难看,但却没有说话。
“小敏,让她们翻,”魏明绯懒懒道,“他们是没有见过沈嬷嬷那几人的惨状,你何苦管他们,等王爷回来发落就是。”
听到这话,几个丫鬟都纷纷住了手。
她们哪里没有听说沈嬷嬷几人的下场,只不过程氏吩咐不得不做罢了,现下被魏明绯这么一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怕的。
程氏见她提起自己那日的屈辱,心中登时大为光火。
“魏明绯,你不要以为傅宴事事都向着你,便可以为所欲为,”程氏横眉道,“今日这事事关王爷的病情,他就是再护着你也不可能置王爷于不顾!”
魏明绯听后,心中倒是泛起一丝兴致,今日二人又作的什么妖,竟然与镇南王扯上了关系?
“母亲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就算我没有去看父亲,你们来搜我的屋子又算怎么回事?”
“我问你,魏萱有一本从魏家带来的医书,是不是被你拿来昧下了?”程氏问道。
“医书?”魏明绯朝魏萱道,“你还带了医书来?”
魏明绯倒有些诧异,以魏萱不学无术的性子,就是从魏家带一副玉骨牌来镇南王府,也绝不可能带一本书来。
“你少装蒜!”魏萱斥道,“祖母,那本书上正有对症祖父的针法,若能拿来一试,祖父的旧疾或许便能痊愈!”
“你倒是拿出来啊!”程氏眼中更显急切,朝魏明绯急声问道,“你若再有意隐瞒,可别怪我不客气!给我将她按住,搜屋!”
几个丫鬟不敢不从,魏萱更是直接上手将魏明绯死死按住!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我家小姐!”小敏急得上前推搡魏萱,却被魏萱一把推开!
“那医书本来就是我的!”魏萱目光阴鸷,言有所指道,“怎么能随便让你拿去!”
魏明绯动弹不得,气急攻心,双脚刚要乱踢,却觉得耳边一阵风声,片刻,便听见一声惊叫。
“啊!有刺客!”
魏明绯忽然觉得身上一轻,按住自己的那些人已经尽数倒在地上!
她扭头看去,只见点墨持剑抵住魏萱的脖颈,吓得她脸上半点血色也无。
“你......你是何人!”程氏吓得退到一旁。
点墨依然是男子装束,脸上一片寒霜,用眼神朝魏明绯询问。
魏明绯还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必轻举妄动。
她走到魏萱身旁,按下点墨的长剑问道,“你说我拿了你的医书,那医书叫什么,你可说的出来?”
“我懒得与你废话,”魏萱神色有些闪躲,但仍是一派虚张声势,“待会儿若是搜出来了,我看你还怎么辩解!”
魏明绯看她神色有异,又联想起自己回府之后她装模作样过来探视,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测,眼中登时浮起一抹鄙夷。
她走到床头,拿起那本《云州密录》,书封朝下,向魏萱问道,“你要找的,便是这本吧,这样吧,你只要能说出这书名,我便承认是我昧了你的。”
魏萱愣住,没想到她还留有一手,可是自己哪里知道那本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