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鱼腹石棺
我早已被吓得浑身发抖。
听到老佛爷的这句祭祀，开始，更是紧张地四处张望。
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一般就两种反应。
要么，吓得不敢说话。
要么，吓得大喊大叫。
那时的我，很想大喊救命。
可我知道，村里早已经没了能够帮我的人。
就连唯一有道行的刘端公，都只能借着王大柱的身体，旁敲侧击地提醒我。
若是我大喊救命，很有可能，会害死更多无辜的村民。
随着老佛爷那一声令下，四周的黄皮子全都围了过来。
它们合力将我举起，一步步朝着大河走去。
我试图挣扎，身体却好似被水泥浇筑，动弹不得。
我不明白它们要做什么，可随着我不断接近大河，我心底深处那一股莫名的心悸感渐渐浮现，且愈发地强烈！
我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令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那群黄皮子将我带到了河里，河水冰凉，没过了我的脚脖子。
白眉道长指挥着那群黄皮子一哄而散。
而我内心的恐惧，也在此刻，攀升到了顶点！
河面平静，一眼望去，看不到头。
我呼吸着潮湿的河风，心跳加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
一旁的白眉道长双目紧闭，开始低声念诵着咒决。
与此同时，四周的那群黄皮子们，全都双足站立。
它们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河面。
两只前爪，就好似人手一般，开始由下而上，不断地捋着它们的胡须。
那模样，简直与活人烧香拜佛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多时，原本平静的河面，莫名掀起了一阵涟漪！
紧接着，涟漪处，竟是从河底，浮起了一页孤舟。
孤舟并不大，类似竹筏，上头无人，却朝着我的方向，慢慢飘来。
那是……鬼船？
我心里咯噔一声！
我还从没见过连帆都没有的木船，能自己动的！
随着那孤舟慢慢靠近，白眉道长口中念咒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直到孤舟飘到了我面前半米左右的距离时，方才缓缓停下。
白眉道长走上前，一步踏上孤舟，接着，也将我拽了上去！
“坐！”白眉道长低喝一声。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坐了下来。
河心处，仍旧是涟漪不断，不断冒出气泡。
孤舟渐渐飘至河心，在距离那涟漪处不到两米时停下。
这时，白眉道长手持拂尘，凌空挥舞，口中高喊了一声我听不懂的号子。
“龙子借运，河王赏银，弱水缺魂，迎，河神爷！”
声音落下，河底竟是传来了一道沉闷的鸣叫！
那声音，就跟今天下午石牛被拉上岸时，我听到的那声闷响一模一样！
而后，涟漪处沸腾地更加剧烈，像是烧开的水。
我低头看去，惊讶地发现，在河底深处，竟是有两个灯泡一般的红点，正朝着我这边，快速游来！
那红点不断地逼近，变大，当我看清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它已经冲到了我的脸上！
哗！
一道巨大的黑影跃出水面，足有四五米之高！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东西的模样！
这是一条呲着牙的巨大怪鱼，光是一个脑袋，都能有卡车头那么大！
怪鱼从空中落下，水面翻腾起巨大的浪花，可我身下的这艘孤舟，却稳如泰山，平静地漂浮在河面上！
落水后，怪鱼张开了血盆大口，就要朝着我们这边咬来！
这时，白眉道长挥舞着拂尘，口中念咒，右手一张黄符猛地拍出！
“定！”
白眉道长大喝了一声，那怪鱼果真被他定在了当场。
“河神爷，有怪莫怪！”白眉道长收回拂尘，笑着对那怪鱼说道。
“此子龙运加身，是我特意带来，献给河神爷的祭品！”
“望河神爷，能够笑纳！”
白眉道长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传说中的河神爷，居然是一条怪鱼？
而那怪鱼，好似听懂了白眉道长的话一样。
它张开嘴，一股腐烂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随后，怪鱼的腹部，传出一阵咕噜噜的异响。
一条猩红的长舌，从怪鱼的胃里缓慢伸出。
而在那长舌之上，竟还托举着一口石棺！
石棺通体黝黑，其上还篆刻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花纹。
我注意到，石棺出现后，白眉道长的神情，明显变得恭敬了许多。
我顿时恍然大悟，真正的河神爷，应该就藏在这口石棺当中！
而那怪鱼，只不过是河神爷用来保护自身的一种手段罢了！
“望河神爷，能够笑纳！”
白眉道长再次高喊一声。
同时，他双手作揖，虔诚地低下头。
我看到，在白眉道长的手心之中，正死死攥着一张黄符。
而他的嘴角，更是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我总感觉，事情，应该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时，怪鱼轻轻摇晃了下尾巴，身子靠近了我所在的位置。
它将长舌往前一顶，整口石棺，被推到了我的面前。
怪鱼口中的恶臭味，几乎熏得我要吐出来！
然而，此时的我，根本就顾不上这些。
因为那口石棺居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之中，一只纤细而又苍白的手臂缓缓伸出，朝着我的方向就抓了过来！
我吓得头皮发麻，起身想躲，身体，却不受控制！
那手臂一下就握住了我的胳膊，黏腻丝滑的触感，让我感觉像是被死人握住！
手臂用力，试图将我往石棺里拽去！
也就在这时，我的裤裆处，红光乍现！
一股暖流，顺着裤裆，流遍我身体的四肢百骸。
那只惨白的手臂，在被暖流触碰到时，发出滋啦啦的声响，痛苦地缩了回去！
怪鱼也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在河面上不断扑腾，掀起阵阵水浪！
白眉道长惊讶地扭过头，当看清我身上的异样后，他吓得大喊。
“怎么会！那东西，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而他所指的东西，正是我爷爷留下的那枚乳白色的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