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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首级

第二百七十六章;首级邓坤看着蜂拥而来的庄户,有拿锄头的,有拿火叉的,还有拿木棍的,形形色色。居然还有女人混在其中,连六十岁上下的老头,还有一大帮子,邓坤眉毛紧皱,冲着人群喊道;“五十以上留下,看守庄子,女人留下看家,二十以下成男全部留下,其他壮男跟我杀去府里救援。”人群里立马爆发一阵不满,一个老头在火把下,吵的脸脖子通红,口吐飞沫;“小坤子,你这憋孙,老夫虽然五十有九,可身体还结实着里,杂就不叫去,你这憋孙是不是又皮痒了,想叫老夫鞋底子抽你几下……”站在老头身边举着火把的鸡头,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劝解道;“八叔,您老人家别闹了行不,这是去救援,又不是去赶集,您看您还拿个擀面杖,能打死贼人吗,您要是去了,还得分几个壮男照顾您老人家呢……”鸡头一句话没说齐整,就被自己家八叔,一个巴掌拍到头上,将剩下的半句,生生的又打了进去。鸡头抱着头嚷嚷;“哎呀呀,别打了八叔……”邓坤正要开口劝解老头几句,就听见方才停歇的鼓声,又重新响了起来,节点与刚才大不相同,立马开口喝道;“都别吵了,都尉战鼓传令,合围李家庄,看来那些贼人,已经开始逃脱了。女人全部留下看家,瞎起哄什么玩意儿,五十五以上的留下,其他人立刻出发,绝不能让贼人走丢一个,陶方,壮男能出多少人?”“头儿,不算老男,和刚成男的,大约四五百人,兄弟倒是有个建议,既然那些贼子已经开始逃脱,咱们五个庄子又人多势大,还是全部都去,岁数稍微大点的也没啥,毕竟人多吗,几十个打他一个还怕个鸟毛。”邓坤有些很不耐烦的说道;“好了不说了,快点出发,每五个府兵一伙,带领乡亲们,立刻出发,两伙之间至少散开百步,从咱们这里,包抄过去,出发,驾……”邓坤急不可耐,一马当先,就奔了出去,拢共就七八里地,没一会就带着手下五个相好的兄弟,冲出去四五里,老远就看见,田地尽头的沟垅边,三四个人影还拉着马,鬼鬼祟祟,邓坤一声喝;“兄弟们给我杀,一个不留。”田垅边的几个黑衣人,听着不停的鼓声,心里本就发怵的不行。这又听见马蹄声,正在商量是不是扔掉进庄的同伴,先走一步逃命,没想到还没商量好,就已经杀过来几个骑马的,天太黑也看不清楚,那领头的不敢再犹豫,立马下了决定。“撤退,快走,等他们几个庄子的人都出来了,咱们就是想走都走不掉,快。”领头的黑衣人说完,立刻飞身上马,朝北方逃去。他心里有数,这附近五个庄子全是对方的人马,那鼓声已经敲打了好一会儿,这会五个庄子的人马恐怕全部惊动了起来,若是这些泥巴腿子尽

出,可就麻烦大了,此时若是逃去官道大路,无疑是死路一条。只有逃进秦岭大山里,才能活命,到时候把马扔掉,随便往山里一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剩下四个黑衣人也是赶紧翻身上面,两个紧随其后,另外两个朝南而去。邓坤情急之下,抬手就把铁枪飞了出去。连声音都没有,就将最后上马的那个,扎了个通透。那黑衣人,只觉得一股冲击力,带着自己得身体掉落下马,落到地上也不会滚动,低下头查看这才发现,胸前露出两尺长的铁枪。黑衣人临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想不通,自家郎君到底招惹的这是什么人物,连庄户人家里,都能有这种猛人……邓坤大吼一声叫道;“快分出三人,去追上往南的那两个,剩下的兄弟,随我去斩杀逃走的那两个贼人。”还好田家村仅有的六匹马,被邓坤安排,他们六人骑马先行,此时分出三人,对那逃跑的两个紧追不舍。不说这边打的灯火起,直说邓坤一走,后头田家村的老少爷们就没了管束,也不论五十六十了,这里十几个,哪里一堆,不过都记着邓坤的话,散开百步,形成一个大半圆,往李家装包围了过去。田三郎拿着火叉,旁边还跟着十几个老少爷们,由几个老府兵带着,从东南方向,往府里逼近,一群人正在往前推进,就听见前头喊杀声震天,田老三用足了力气,才看清楚有个骑马的往这边奔来。一个老府兵大喝一声,都散开,被战马撞上,必死无疑,快散开……一群人赶紧散开,田老三刚散开就见那个老府兵,跑到一个土坡上,田三郎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就见村里的老府兵,纵身一跃,刚好和打马过来的贼人撞在一起,滚下马去,那马没了约束,自然靠着惯性往前奔走,只是速度却慢了下来。田三郎赶紧往前跑去,那贼人不知用的什么手段,竟然将村里的府兵,弄的不知生死。右手还掏出来一把匕首,就要向府兵脖子上扎下去,田三郎二话不说,举起火叉,朝着贼人的后心窝,狠狠地叉了下去……这田三郎四十出头,整日里伺候上百亩庄稼,天天干活,一身结实的爆炸肌肉,又正是最壮年的时候,力气也足,一把叉下去,火叉中间的那跟尖枪,就从贼人的前胸露了出来。贼人刚要结束身子下头,老府兵的性命,然后赶紧逃窜,却觉得心里一疼,浑身放松了下来……这边的邓坤紧打着马,右手抽空摘下弓箭,身边两个兄弟,也都是同样的动作。只是三人接连射了几箭,也只有一根翎羽,射在了最后面的那贼子的后背。那贼人早就是吓破了胆子,听见身后不停响起的射箭声,回头一拼的勇气都没有。他只想快点跑到秦岭山脚下,赶紧摆脱这几个追魂的。几个人追逐了一里多地,这才又中了前头贼人两箭,看着那贼人,已经

不像开始那般快速,知道三箭已经起了效果,邓坤三人更是追的勇猛,一口气也不敢放松。果然,跑着跑着,前头的贼人自己就跌落下马,一只脚还穿在马镫里,被奔跑的马儿带着,顺地拖行。没人控制的马匹,慢慢落下了脚步,邓坤,上前之后看都不看,刷刷的朝地上的贼人一连三箭。邓坤三人的马都是上等的战马,又都是配合熟了的,射杀了后边的贼人,就没停留一下,没一会的功夫,就追近了那领头的一些距离。三人大喊大叫,拉了几次弓弦,未种一箭,着急的不行。那领头的黑衣人,听着周围越来大的动静,心里清楚,这李家几个庄子,怕是都活动起来了。他知道再不加快速度,一旦被围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奠之日,于是拼命的抽打着马匹……向穗今天很是着急,自从前几个月,他驻守的大王庄,半夜里被贼人绑走了两个烧砖的老头。柳万泉怪他没有做好巡查庄子的差事儿,当着他们九个队正小头领的面,把他骂的那是狗血淋头。弄的他十分难堪,自己也觉得真真是窝囊的不行,还被柳大统领拍板决定,罚了半年的月例,如今他已经四个月都没进过一个大钱了。横竖也就是一贯六,自己没做好差事,又倒霉透顶,向穗也不埋怨谁,更没放在心上。奈何家里的婆娘,却为这六个月的月例,一千多钱的事儿,天天都没给过一个好脸色,整天他娘的拉着个驴脸,动不动就是,这一家人没了进项,可怎么活呀,一个不顺心就给你嚎两嗓子,说是日子没法过了,一堆一堆的,瞅着,听着,都他娘的极不舒服。今夜听到鼓声,知道来了贼人,向穗十分激动,他要洗刷上次的污点,亲手抓一个,或者杀一个,怎么着都行,至少五个庄子的人都看看,他向穗可不是个软蛋。奈何他已经把大王庄的乡亲们,和几十个手下,铺开了包围圈向府里推进,空框的田野里,连个贼毛都没看见一根。十分沮丧的向穗,押在向前合围的队伍后头,骑着马,东边跑西边,一会又西边跑东边,着急的四处乱窜。还别说,这四处乱窜,没有白费功夫,听到东边有喊叫声,向穗立马收拾心情,不声不响的往那边靠近。凌晨十分,虽然还是很黑,可已经稍微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了,一边快马从田垄北头绕过去,一边用尽吃奶的力气,去听去看。总算发现了贼人一个,正在往东北方向快速的移动。后边不远还跟着三匹马,向穗不用猜,就知道,东边杀过来的,除了邓坤那不要脸的再没有别人。自始至终,向穗都一句话不说,闷着头,往西北方向斜着冲了过去,庄子附近的路,他熟的不能再熟,不用往地下看,就知道哪里是沟,哪里是土坡。向穗直接将马走了直线,在地里斜插过去,如果他计算的不

错,出了前头那个大土坡,应该就能和那贼人相遇,正好那大土坡能挡住他的一切,给贼人来个措手不及。不论是追是逃,还是半路劫道的,几个人都是疯狂的打马。邓坤三人,看看再有两里地差不多,就能凭借地理熟悉的优势,将贼人拿下,再建新功。就看见一个无头的黑衣人,骑马狂奔,前方大土坡后头,斜里杀出来一骑,飞奔下马,将地上滚落的人头,快速的挂在自己腰上,动作熟练的不行,至少这种事情是干过几次的。邓坤直气的哇哇大叫,这个方向冒出来的,除了大王庄的那个倒霉货还能有谁。大家都是行队伍里下来的,邓坤清楚,人头挂上了腰,军功就归人家了。无奈归无奈,还是吩咐两个手下,快点将那没人的马匹控制住。两人碰头相会,从新上马的向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朗声一笑,把手里的吃饭家伙,插进了刀鞘。在马上就着姿势拱手;“哎呀,这不是田家村的邓兄,怎地追人,都追到我大王庄的地盘上了……”邓坤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瞅你那德性,这下美了吧,快点去看着你那些手下吧,我也打马回去,府里的事是大事儿,鼓声如此着急,咱们也别耽误功夫了。”两个人再不啰嗦,互相又报了拳头,各自打马离开。向穗心满意足的回到大王庄出来的搜捕队伍里,扯着嗓子叫喊;“都把手里的家伙拿稳喽,今夜可是有真的贼人来犯,倘若砍杀一个,就是大功,看见没,看见没?嗨,嗨,说你们呢,来人,给我一支火把,都快点的,扭过来看看这是啥东西……”接过手下兄弟的火把,向穗一手高高举起人头,笑的像是捡到一个大元宝似的。递过去火把的周青,看见自家头领,出去跑了一圈,就拿个功劳回来,立马高兴的大叫起来;“厉害了我的头儿,刚才杀出去的一会功夫,就建了大功,论功行赏之时,府里必定是要大赏的。”“那是,兄长我亲自出马,便是再有几个贼人,也照样给他砍瓜切菜一般,砍杀了去。不过赏不赏的,老子也不在乎,总算出了上次的鸟气,以后看他们几个庄子,还敢不敢笑话咱们大王庄的兄弟窝囊?”旁边一个斗鸡眼也凑到了马下,拉住缰绳,伺候了向穗下马。顺口就奉承道;“兄长当真是威风,刚一出来就立了大功,郎君必定是重重有赏,小弟先恭喜向头儿了。”向穗被夸的热血上头,得意洋洋的的回道;“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你借我那一百四十个大钱,免了,以后不准再提,再提一下就不是我向穗的兄弟。”斗鸡眼笑的合不拢嘴,哪能不知道好歹;“多谢兄长照顾,嗨嗨,你们都过来看看,快点的,我家兄长,刚出庄子,就砍杀一个人头,可不是哄骗人啊,这里可是有人头作证的,快看我家兄长手里,快点…

…”向穗对这个兄弟很是满意,只是刚才有些小激动,一张口就免了那一百多钱,话说刚出去,就立马有些后悔,自己家现在都没了进项,真他娘的不该如此大方,这要是被家里那个女人知道了,不定得闹腾成什么样子呢,向穗心里想着,今夜结束之后,找兄弟好好说说,就说那一百多大钱还了,自己又拿去打成酒吃进肚子里了,可万万不能露馅……不过话说回来,兄弟大声呦呵这几句,听着那是从头舒坦到脚底跟,如此会来事儿的兄弟,便是再有五十钱也要给他免喽。看着围上来的庄户,有的看见火把下的人头,明显是害怕的不行,自己那几十个府兵手下,却看的眼冒精光,满是羡慕的表情。向穗高举着手里的人头,像七八岁的孩子一样显摆着,气势汹汹的叫大家看个清清楚楚,以证明自家兄弟,刚才的叫喊可是不带一点虚头,没有任何哄骗的地方,这贼人的首级还在手里抓着呢,这可是铁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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