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拯救
姒无染有些惊慌手都在抖,但好歹也是一域总军身居高位多年,起初被突来的变故打得有些失措,两个呼吸后便镇定下来手也不抖了,冷冷回道:“属下不知天岚公主在说什么。”
“哦?”姒天岚柔声起身,刚刚站定便是一声暴呵:“荒莽城天子脚下发生灭门惨案!一城城防无动于衷甚至杳无音讯!你身为一域总军,居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外面的人听见里面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纷纷赶来,赢不鸣看着姒天岚在质问姒无染,想起兄长所言担心生变更是径直进屋。
刚踏进来就被姬雨泽无情地推了出去,他牢牢站在室穴口,一身赤炎凶神恶煞地对众人说道:“远离此处,擅近者休怪某家无情。”
“公主抱歉,”姒无染拱手回道,“这是大公主的命令。我虽是总军,实在无法……”
“哈哈哈哈,”不等她说完姜飞白便嘲讽道,“把脏水泼到死人身上,你倒是洗的干净。哪条律例规定,总军要听命于天家?据我所知,除了老天爷谁也不能直接命令你吧!”
见他总是插嘴封域事务,姒无染不悦道:“你算什么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干插手我封域内务?!”
“他是我夫君,不知这个身份够不够问责于你?”姒天岚平静道。
姒无染虽没想到,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回道:“你们可以问责,我也可以不回。别忘了,就算没有全域通缉,您也仅是天家公主,我有权不配合您。”
姒天文急要起身说话,左肩却被李浮按住,进而发现右肩同样被姒天岚按住。大家都怕她一时激动,说出不该说的话。
嬴不疫缓缓起身,双手做了一个坐下的动作,示意众人先消消火。待人都坐下后,俯视姒无染说道:“你说的对,政务军务方面的话你当然可以不回,毕竟一域总军嘛。”
姒无染暗舒了一口气,以为今天可以搪塞过去,没想到……
嬴不疫突然变身狂暴蒙血,磅礴的劲力足以让二人胆寒,对着姒无染近乎咆哮道:“可有件事你若不正面回我们,你必死!”
话音刚落,一旁的姜飞白和李浮同样气焰全开,此等劲力笼罩之下她终于明白姒书容是怎么死的了。
“你看好了!”嬴不疫指着姒无染的鼻子说道,“我们三个都是昆嵛城蠪侄之难的幸存者!亲人罹难死伤无数全拜蠪侄所赐!子石总军为民除害,眼开那个畜生就要灰飞烟灭,你!为何救它?!”
随后轻松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嬴光,掐住她的脖子按在墙上红着眼暴呵:“我说了,不说必杀!甚至不会给酸与转生的机会!”
她慌乱地指了指掐在脖子上的手,嬴不疫微微一松,她大喘了两口粗气。本以为她要说点什么,岂料紫符在额头处亮起。不是想要交待!而是选择反抗!是想唤来酸与救场。
然而酸与没能如期而至,几人嘲弄似的盯着她的错愕的脸。
嬴不疫又将她按在墙上:“你刚才的选择不仅断送了自己,还把心爱大妖送上了断头台。”
她尝试沟通酸与,但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心如死灰。强如酸与,恐怖的代名词,竟被一只爪子牢牢按在地上,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绝望地说道:“你们居然有九……”
不待说完再次用力,咽喉被扼无法呼吸头上青筋暴起。再这么下去,脖子没被掐断也要气绝身亡了。一旁的嬴光有心救她,却被姜飞白李浮拦住,一点力也用不上。
“哥!”
“哥!”
“哥!”
赢不鸣趴在姬雨泽身上连叫三声,不想兄长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嬴不疫!”
听到这一声,他错愕地松开了手顺带把姒无染踢到一旁,确定是自己弟弟叫自己大名后极度愤怒地走向嬴不鸣。
“你刚才叫我什么?”嬴不疫冷冷问道。
“哥。”嬴不鸣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当即甩了嬴不鸣一个声脆的耳光,直接把他打倒在地,众目睽睽之下再次问道:“叫我什么?!”
“哥。”半躺在地上的赢不鸣再次小声嘟囔道。
猛起一脚把他踢到墙根,走过去像掐姒无染一样把他也挂在墙上:“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刚才叫我什么?”
赢不鸣被逼无奈,双手不受控制地扒在嬴不疫手上,嘴唇微颤小声道:“嬴不……哇!”
不待说完就用右手在他肝脏附近猛捏了一把:“我为师父、师娘、众师叔以及昆嵛罹难百姓报仇,何况直呼尊长名讳?!是何居心!”
“因为……呃……”嬴不鸣强忍剧痛,哪怕口水不断流出也要犟着把话说完,“你错了!”
嬴不疫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样轻轻松了下手:“错了?哪儿错了?”
“她又不是害死爹娘的凶手,这账为什么要算在她头上?”
“我先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嬴不疫把他架起来走回屋内,把他和姒无染一同丢在墙角,“那天岚一家的账又该怎么算呢?”
姒天岚冷着脸把家里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反问道:“她也不是害死我全家的凶手,所以我的账也不能算在她头上了?”
见他迟迟没有回话,嬴不疫总结了一下:“她身为封域总军,明知蠪侄可能为祸苍生不管不顾倒也罢了,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着无数百姓的面救下了首恶元凶,这该不该杀?荒莽城中老天爷脚下,天岚一家惨遭屠戮。她本就有保护之责,不尽职尽责除去不算,同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姒书容狼狈为奸!擅自调离城防!致使无辜的人求救无门只能等死,这该不该杀?!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保这样的人?”
“我师父还有我爹,这个账她该还。”
“我二弟,毕歌以及一众城防,这个账她也难逃。”
“这是她对我们做的,对别人做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听到这些,他沉默了不知该怎么反驳。
姒无染看着嬴不鸣虽然沉默,但还是把自己护在身后,实在不忍心他再受苦。推开他的手臂走上前来哀叹道:“你们说的对,自作孽不可活,欠的账今日我便还了它。不需要你们动手我自我了断,省得他想不开。走前还有个不情之请,劳烦放酸与一条生路,哪怕杀了它后放其转生也是好的,它是无辜的。”
说罢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心窝,要给罪孽的一生画上句号。眼见命悬一线,匕首却难进一分。嬴不鸣,牢牢握住了离心窝还有一寸远的匕首,没有催动不动明王。
空手接白刃,鲜血瞬间布满整个匕首。姒无染大骇,慌乱中摸遍全身好容易找到一个小瓶,取出一个药丸强行塞到他嘴里--匕首有毒。
“哥哥姐姐们,”嬴不鸣无力地说道,“我想救她不是因为她是固的一员。几月前,她被异族追杀一路逃到这里,在逃跑过程中她发现了我们外出狩猎的兄弟。本可以来此避难,但她不愿意连累我们选择继续远遁,直到重伤濒死。我们把悄悄把她救回来后,人已经昏迷了,救治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叨着我是封域总军,你们不能逼我。原以为这个‘你们’指的是异族,现在看来另有所指。几个月相处下来,她一直任劳任怨地传授技法与心得,常与嬴光大叔一同出去联络其他抵抗者。我不是说功过相抵,而是说她正在重归正路,希望大家能给她条生路走。知她罪孽深重,若还是不能饶她我愿一命赔一命。”
见他已盘坐在地,知他所言非虚,大有佛域圆寂之相。
李浮疾步过去将他搀起,问道:“你的命归你的命,她的罪归她的罪,所谓一命赔一命我不能理解。你就算去了,该不能饶她还是照杀不误,有什么意义呢?”
大抵觉得李浮言之有理,只能回道:“那也算我不负本心,做了我能做的全部,佛宗也不会怪我的。”
嬴不疫冷眼看着他蔑笑道:“所以你能做的全部就是轻生了断,可事情依然会发生,于事无补。见了佛宗他老人家也只会恨你迂腐,说你食古不化冥顽不灵。”
“你们人强马壮,她为鱼肉你们是为刀俎,”嬴不鸣眼也不眨好奇问道,“谈感情也不行,打也打不过,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小不鸣你说这话有失偏颇,”姜飞白笑道,“我为鱼肉她为刀俎之时,可没见她有轻放屠刀之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的账你还不起。”
嬴不鸣琢磨着姜飞白嘴里的还字,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哥,有个事情想问您一下。”
“讲。”
“我在你和嫂子心中算什么?”
“弟弟。”嬴不疫不假思索答道。
“既然是弟弟那就是一家人。老话不光说了欠债还钱,还说得人恩果千年记,”嬴不鸣突然起身,“现在有人救了你弟弟一命,咱们是不是应该报答人家?”
“你是想说刚才她给了你一粒解药是吧?”嬴不疫将手背在身后,“行,既然救了你一命,这个理由我勉强能接受,咱家还有你嫂子娘家的账就算清了。”
嬴不鸣又求救似的看向李浮,李浮把昆松收入鞘中反问道:“咱俩虽然熟,不过呢亲兄弟明算账。总不能因为有人救了你一命,就让我放下血债吧?说不通。”
“不是,”嬴不鸣摆手否认,“浮哥,你的梦想不是济世救天下吗?不知还执着否?”
“当然。”
嬴不鸣笑道:“现在有个人,当然之前犯过错,不过现在正在饯行沧桑正道。眼下遇到点难事身陷囹圄,浮哥你不会袖手旁观吧?要是连这样的人都不救,以后怎么救天下嘛。”
“哈哈哈,”李浮爽朗一笑,背过身去,“行,算你说的有道理,我愿意给这样的人一个机会。”
姜飞白见状上前,捏了捏他的脸:“我可没这么大的愿景,就是个小城药商。你大约还不知道,就算只有我一人杀她个十遍八遍也不在话下,你打算怎么摆平我呢?”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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