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整编
为了及早获得这些武器编练攻击军、防御军，能在不久之后的武汉会战中大放异彩，陆维只能再次找到自己的老爹。对于这位便宜的老爹，陆维心存感激，虽然两人至今还未曾谋面，但对于陆大年而言，儿子的事情同国家的事情一样重要。陆氏在长江上的运力是相当惊人的，只需要陆大年一个招呼，就有几十条火轮随时听候差遣。如果还不够的话，那么朝天门码头上的所有趸船都能派上用场，很快就征集到足够的运力。
长江流域因水流的侵蚀作用，沿岸形成了很多溶洞地貌，位于湖北省咸宁境内就有一处。将武器兑换出来存放在这里，一来十分隐蔽，二来此地地处长江中下游南岸，水网密布便于运输。
经过几天的准备，当一个个军械箱被搬上船，还将有更多的准备装载，随行的戴笠在惊讶的同时也无比疑惑。威廉姆斯等人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够在自己这个军统头子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工程，而自己却全然不知？再看看这些武器？布满灰尘，似乎已经在这里尘封多年，只等今日的重见天日？如果不是委座有令不许他追查，他倒是有兴趣调查一番。
为了能够让这批军火顺利抵达，老蒋也是煞费苦心，不仅派来戴笠监工，还调集了自己的御林军第七十四军充当警卫，将整个咸宁划作军事禁区，任何人都要进行盘查，任何可疑之人都要逮捕审查，位于军火存放地就更是如此，搞得当地人心惶惶。不过好在紧张时刻也就这一天而已，长眼的人早已经避而远之，只有那些别有目的的人才敢在禁区之内以各种名目掩饰行动，冤假错案倒是避免了不少。
……
“师座！这么多武器弹药，看的都让人流口水……您说我们51师能分到多少？最好是有几门大炮，下次和小鬼子打仗，咱也轰他娘。”
51师153旅旅长李天霞问师长王耀武。王耀武只能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
李天霞眼热，他王耀武又何尝不是？七十四军刚刚编组时还只是国军中的二流部队。是他们全体将士不畏牺牲一刀一枪硬拼下，才有今天的成就。虽然他们现在是委员长的心头肉，被誉为“御林军”，人员装备都是优先补充。可对比11师、36师、88师那些老牌嫡系德械师，他们的装备还略有不足，尤其是重武器。就在前几天，36师、88师换装正经德械装备，王耀武还好一阵羡慕，同时有些失落。不过现在却多了一份期待，看看那些轻重机枪，再看看那些大口径火炮。军委会已经决定组建若干攻击军、防御军了，就以七十四军现在的战绩，怎么也要占个名额。之前是僧多粥少，现在可有的是肉。
军中如王耀武这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徐州会战中不少部队表现突出，战绩彪炳，他们一个个谁都想来分一杯羹。虽然这批武器数目庞大，但均在全国两百多个师名下，依然有些紧俏。更何况军委会已经决定再组建三个攻击军和七个防御军，而这批武器显然就是为它们准备的。
一共就十个名额，那是先占先得，在高层如火如荼的展开博弈之时，下面的人也没闲着，不是到处宣扬自己的战功，就是抹黑竞争对手，反正为了这个十个名额，也是拼了。他们这般搞法显然不利于团结，高层的博弈说起来也着实令人头疼。国民党派系林立，十个军显然不够分，更何况人都存在私心。攻击军、防御军的构建，是为了武汉会战而量身打造，是为挽救中华民族于危亡的一次重大军事变革，老蒋希望他们能够在武汉会战及接下来的抗战中有优异表现，而不是充当某些人安身立命的保障。可以说此时的老蒋还是真心抗战的，毕竟要是武汉再丢了，他可真就没有多少本钱了。至于说，眼下的问题如何解决？他就一句话，该找谁找谁。
白崇禧是军委会辖下的军训部长，负责全国陆海军的训练整理，攻击军、防御军的组建正是他的职责，老蒋一句话算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不过人家小诸葛毕竟是有大智慧的，他知道他应付不了那些大佬，干脆也撂挑子了。特意将陆维要来辅佐他，之后却将这个难题交到了他的手上。摊上这么个事儿也怨不得别人，毕竟主意是他出的。
陆维倒没觉得有什么为难的，大佬中和他关系不错的也就老蒋和李白二人，至于别人？没有什么交集或者干脆就不认识。如何分配十个名额，那就太简单了，就一句话：
“就以徐州会战为准，哪些部队作战顽强，战功卓著，优先选择。”
好嘛！一句话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第一军军长胡宗南。本来他以为就凭着咱这关系，攻击军中怎么也要坐头把交椅，可没想到陆维一句话就将他踢出局。自淞沪会战之后第一军一直就在陕西“养伤”，被老蒋捂得严严实实。徐州会战中鲜有出手的机会，唯一挂点儿边的就是兰封会战了，也只是在外围活动，别说吃肉了，就是片儿汤都没喝到又灰溜溜的回陕西了。陆维一句话就将他踢出局，不只是不公，简直是残忍。
在让一大帮子人感到失望甚至是绝望的同时，陆维的提议也得到很多人的拥护。众所周知，徐州会战就是一群杂牌部队唱主角儿，这群少地盘、没后台、装备差，甚至是叫花子部队，在面对武装到牙齿，如狼似虎的日本鬼子时，所展现出的英勇顽强以及所取得的战果令人钦佩，与之相比，中央军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
所以，提议一出，马上就迎来阵阵喝彩，就连老蒋都难得的同意了分配方案。这似乎不是他的一贯作风，但老蒋也明白，就算他同意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而体现了他大公无私、公平公正的一面，这对于他巩固当前地位而言是很有必要的。更何况他确实是需要笼络这些杂牌继续出力，替他守好武汉。要想马儿跑，就得吃个饱，这个道理老蒋还是懂得的。
桂永清、黄杰的事情让老蒋发觉，自己曾经倚重的中央军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一个个的都不愿意出力，都想着保存实力。实际上这苦果还是他自己种下的，淞沪会战中有多少部队被打残了，老蒋没说补充，直接撤编了事儿。这让不少将领都害怕被借机吞并清理，也因此每逢作战不是想着怎么打鬼子，而是想着法的保存实力，怯战、临阵脱逃，甚至是出卖友军这样的龌龊事在他们眼里都理所当然了，毕竟中央军中比地方杂牌更加错综复杂。所以，老蒋现在想得就是要改变现状，他需要用些办法来提升中央军的作战积极性，首先是要让他们有危机感。效果显然不错，没见到胡宗南梗着脖子打算据理力争了吗？
“这不公平！”
他胡宗南走到哪里都是公认的黄埔第一，不说巴结总也没有被拒之门外！被这个陆维一句话就踹开了，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感觉自己被忽视被羞辱了一般，可偏偏这个人还与自己同级，又有委座的庇护，胡宗南不好发作，只能同他讲理。
“这不公平！徐州会战可不是五战区自个儿打得，其它战区也出力甚多，十个名额全部从五战区产生，这对其它战区也太不公平了，也着实太自私了些。更何况，攻击军、防御军的组建是为了接下来的武汉会战，这也需要其它几个战区从旁协助不是？这没有一两支看家部队，那就只能从五战区拆借了。”
胡宗南很会借势，这样的分配方案显然对其它几个战区不公平，但也为几位战区长官想好了对策，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五战区能耐，汇集了这么多王牌，那就是浪费，最终难逃被瓜分的厄运。
胡宗南这小子挺坏啊！此言一出，无论是李宗仁还是陈诚都不免担忧起来。杂牌可要比中央军好指挥的多，一下子这么多杂牌得以晋升，只怕他这个战区长官也要到头了。而一旦五战区换了当家人，亦或是将部队交流出去，他陈诚作为武汉防总心里能踏实吗？
幸好陆维有办法平衡这一切。
“相信大家也已经察觉到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国军部队都将以攻击军、防御军的模式，按照职能进行整编，卑职已经同白长官制定好新的整编计划，递交军委会参考。……既然有第一批就有第二批、第三批……在确定首批的三个攻击军七个防御军的同时，还将设立五个第二批提前批。
攻击军为两师一旅编制，防御军为三师一旅，即：整编师和军属炮兵旅，提前批则只有一个整编师，而且要按照战绩决定是否予以完全整编。”
高！实在是高啊！不仅一举平息诸位战区长官的不满，还很好的调动了各部的作战积极性。试想一下有哪支部队不愿意当王牌？而那些提前批就更需努力了，要是作战不利得不到晋升，那可真就沦为笑柄了。不仅一军之长无地自容，就是手下士兵也会觉得颜面无光，羞于见人。
这样的整编计划不仅受到底下军长们的欢迎，就是蒋介石也是支持的。最后确定三个攻击军为：中央军汤部十三军、桂系第七军、西北军系统五十九军。七个防御军为：桂系四十八军、西北军系统第七十七军、第六十八军、二十二集团军第四十一军（陆维娘家）、中央军关麟征部五十二军、中央军第十四军（一战区）、晋绥军第六十一军。五个提前批为：中央军第一军、第八军、第二十七军、粤军第六十六军、中央军第七十一军。
老蒋这样的安排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攻击军、防御军倒是没什么，就是五个提前批让人琢磨。除去粤军第六十六军，其它四个都是中央军下辖，其中不乏中央军精锐，看来老蒋虽然在第一批整编中看似吃了亏，实际上却也借陆维之手，正大光明的提前晋升了四个军的嫡系，更有如七十四军、一零一军这样隐晦的精锐在。而将第八军、二十七军编入其列，也是对他们的一种鞭策吧！
……
好大一份蛋糕终于瓜分完毕，新整编的攻击军、防御军将成为抗战的主力，并将在接下来的武汉会战得以首秀，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不由得，所有人都有些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