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邓成明的怨气
香烟燃烧的烟气渺渺升起,陆然开口了。
“我能问一下邓成明这孩子和家里的关系怎么样吗?”
二舅妈似乎早就料到陆然会问什么,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有些愤怒。
“生而不养,视之不见!”二舅妈压抑的声音响起。
随后二舅妈又讲了邓成明的家里面的事。
邓成明的姥姥,在几年前溺水身亡,那时候邓成明的父母关系就不是很好。
因为他们就经人介绍在一起的,结婚后,邓长一就外出打工,基本一年才回来一次。
家里的一切都是靠着邓成明的母亲和姥姥在操持,邓长一每个月只是寄点生活费回来。
在邓成明之前,两个人还有一个孩子,不过也在水里溺死了。
有人说他们家犯冲,冲撞了河神,也有人说他们家是被冤魂害的,反正众说纷纭。
接连失去自己的母亲和孩子,邓成明的母亲精神有点失常,这就导致邓长一更不愿意回家了。
在邓成明出世之后,就被寄养在二舅母家。
可能从小和二舅妈生活在一起,他有着比同龄人更成熟的心智,也极为懂事。
二舅妈视他为己出,这样的日子直到邓成明上小学。
因为二舅妈怀孕,二舅准备一家搬去城里居住,邓成明则被送回了自己家里。
在老家有其他亲戚时不时过来照看一下,及时邓成明的母亲精神有点异常,生活也没多大问题。
但是邓成明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他母亲的脾气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是拳打脚踢。
更有甚者,仅仅是因为做错了一道题,就被母亲暴打,还被按在地上,用脚狂踩脑袋。
邓成明曾经请求父亲带他出去,但是他父亲对家里却不闻不问,除了每月寄点钱回来,有时候甚至过年都不回来。
读完小学,到初中住校了,邓成明以为远离的家里会好点了,可是家里只给一点点生活费,根本不够基本生活。
没办的邓成明,周末基本在外面做点小工。
因为未成年,很多工作他都干不了。
幸好二舅妈偶尔接济一下他,不然他早就饿死。
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家小孩出身了,重心肯定会放回来。
一边打工,一边读书,这样的日子直到大学。
邓成明已经几年没有回过家了,基本都在外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
今年他在二舅妈家是,自己母亲找上门来,说,“马上要毕业了,希望他能回到家附近找工作,也能照看家里一二。”
听到这话的邓成明第二天就离开了二舅妈家,去工厂上班打工去了。
他不想回到那个冰冷无情的家,也不想见到那个让他受尽磨难的父母。
他知道,他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他也没有决心彻底离开。
所有选择了自我了解。
说到这,二舅妈再次点燃一支香烟,一点晶莹从眼角滑落。
陆然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沉默了。
邓成明是怎么成为尸魇的,陆然能猜出一二了。
人死之后,魂魄会在尸体附近徘徊,邓成明在停尸间一直等待着。
看看父母是不是会来看他一眼,自己的死会不会他们有一丝伤心。
很不幸的是,除了二舅妈来了,没有一个人来。
于是他就跟着二舅妈到了酒店。
听到众人想用他的死来狠赚一笔,他怒了!
除了二舅妈,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工具,连死都不放一丝价值!
心中的怨恨很愤怒,让他恨不得杀了这些人。
他没有办法触碰到这些人,而鬼差也来带他下地府了。
心中的怨恨无处发泄,竟然转移到了尸体上,最终发现了异变,成为了尸魇。
“这些是成明干的吗?”二舅妈问。
陆然抬起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缓缓点点头,“说是也不是,仅仅是凭着怨恨行事,没有魂魄的主观思想。”
说完,二舅妈竟轻笑起来,“成明,你终于鼓起勇气了!”
二舅妈的笑声让陆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喝了一口茶后,“你可以离开了,他不会伤害你的。”
眼眸微抬,“走?我还想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呢?为什么要走?”
二舅妈的表现可能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但陆然已经不想去了解了。
转身走出房门,让特安局队员好生照看,他找到吴局长。
“老吴,这事我不想插手,你们想呆着也没有关系,反正他目标不是你们,不过我建议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吴局长诧异,头一次他听到陆然这么说,还不要他们去管了。
以往陆然不想碰的案子,都是交给他们去解决,最多给点意见。
现在劝他们不要管,还是头一次。
于是吴局长轻声问道:“倒底怎么了?”
陆然摇摇头,“这些事,是咎由自取的,不是吗?”
吴局长点点头,隐隐猜到了些什么,毕竟邓成明的资料他是看过了。
“我们是政府部门,尽最大的努力吧。”
陆然没说什么,慢慢消失在走廊尽头。
第二天,陆然找来宫白芷,告诉她。
让她不用去管这件事,是生是死,全由他们自己决定,如果能化解邓成明心中的怨气,那他们就能生,如果不能,那他们必死无疑。
宫白芷还想求陆然帮帮忙,陆然摆摆手拒绝了,并让她去找一下二舅妈,了解一下邓成明的事。
夜晚到来,邓家人心都提了起来,聚在一间屋子里,眼下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门外的特安局队员多多少少能给他们一点安慰,于是他们把门开着。
期望今晚能平安无事,二舅妈看着两个人,笑得很诡异。
今夜注定不会平安。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风把门一下吹关起来了,邓长一和二伯顿时紧张起来。
“老幺,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去!”邓长一反驳,把身体蜷缩在一起,蹲在床头。
二舅妈不留痕迹地打开窗户,走到门口,把门轻轻扭开,“风吹的,看看你们那胆小的样子!”
嘲讽了一番,二舅妈就走到另一个房间去了,她实在不想和这两个人呆在一起了。
两人没有精神和她斗嘴,有些神经质地看着门外。
“老二,现在怎么办?”
“叫外面的人进来!”二伯想想道。
于是邓长一冲门外叫道:“警官?警官?”
“什么事?”一名队员探出脑袋。
“那个,我们有些害怕,能不能请你们进屋子里来。”
……
特安局派了一名队员进到屋里。
有警方人员坐在屋里,两人感觉稍稍好了点。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时邓成明正站在窗户外面,和夜色融为一体,灰白的眼眸死死盯着屋里的两个人。
月上当空,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几声乌鸦叫。
邓长一和二伯已经昏昏欲睡,连续两天没睡觉,他们已经达到了精神的极限。
邓长一疲惫地环视了一下房间,猛然发现窗帘后面有一个人影。
“啊!啊!”手指着人影,想说话,但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
这叫声惊醒了一旁的二伯,顺着邓长一的手指看去,肝胆俱裂,嘴巴张得老大。
而特安局的警员,却没有半点动静,只是静静坐在桌子旁。
阴冷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把窗帘吹飞起来。
两人这才看清楚人影,赫然是邓成明。
邓成明脸色呈青灰色,眼眸灰白,用极其僵硬且诡异的姿势,慢慢走出来。
邓长一想跑,可是腿脚不听指挥,只是不住的颤抖,二伯更是裤子都湿了一大片。
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叫声,邓成明一步步逼近床边。
“跑呀!”救生意志最终战胜了恐惧,两个人从床上跳起就跑向门外。
脚尖一点地面,邓成明跳到了邓长一背后,僵硬的手臂抓住脖子,从地上提起来。
张开嘴巴,咬过去。
动脉被咬破,鲜血喷洒了一地,邓长一用手捂住脖子,另一只手伸向二伯,想让他救自己。
二伯哪里顾得上救他,拼命跑向门口,就要跑出去的时候,房门咚猛地关了起来。
不理会踹门的二伯,邓成明又是一口,咬下了自己父亲的耳朵。
因为脖子被咬烂,邓长一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血液从嘴里和脖子除喷涌出来。
一边二伯疯狂捶打房门,另一边邓城明一口一口地把自己的父亲咬得支离破碎。
奇怪的是,不论是在房间里还是外面的特安局警员都毫无反应,好像死了一般。
最后,邓成明把手从脖子伸进去,把心脏掏了出来。
注视着手中的心脏,随后直接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在二伯的惊恐中,邓成明把自己父亲的心脏吃了下去。
地上全是肉块和血液,二伯已经瘫软在地。
“不要!不要过来!我是你二伯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邓长明丢下还剩下下肢的邓长一,跳到二伯身边。
把二伯提起来,摔在了地上,一只脚高高抬起,对准二伯的下体狠狠踩下去!
作案工具被踩爆,二伯如同虾米弓起身子,在地上打滚。
口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