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有杂念
千泫没想到柒柒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世上的人都觉得魔定然是坏的，只知行恶，但他有亲身体验，只觉得魔与人是一样的，不过不同族罢了。
“善则为人，恶则为魔。”
反而言之，为人则善，为魔则恶。
柒柒忽觉得自己的问题可笑，千泫是除魔的大英雄，又怎么会觉得魔族有好人，多自一举。
她现在的所学自然也是为一个月后的下山历练做铺垫，到时候她便要拿着落雪与所有人一样与魔为敌，可到时候，她真的能拿得起落雪吗？
不知道为何她很是害怕杀戮，由心而发的恐惧。
“柒柒明白，多谢师尊教诲！”
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起身要走，千泫又将她叫住。
“柒柒，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只是今日在课上千灵师尊说一个月后我们就该下山历练，届时柒柒自然遵守教诲。”
柒柒忽然想起课前千灵的话，又觉得自己做的梦可能也只是日有所思罢了，问千泫也只不过是因为脑子里一片混乱。
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千泫怎能不知她心善，但是心善的反面便是心狠，越是心善，反之越是心狠，可是终会有一日，他怕是护不住她。
“柒柒，做你认为对的事！”
对的事？
也许是她曲解了师尊的意思。
柒柒忽又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小了一些，却又不知这种压抑感从何而来。
“啊……到底是哪个小王八蛋，给我站出来！”
此时正气得跳脚的是隅都山五主之一的千霆，别看他皮肤黝黑、体格壮硕，实际上喜欢会发光的小东西，比如眼前这颗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灌输灵力还能够探测过去的水晶球。
此时水晶球因为他躲避一道剑气不甚滑落，裂出一道深缝。
若是修补得花上十年的修为，但是修补完只能是一个普通物件。
然而罪魁祸首却是躲在石狮子旁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生怕自己被发现，落得与水晶球一样的下场。
下午的课是千音代千霆的剑术课，柒柒怕自己在屋里坐着发呆、纠结，就来上课，谁知道碰巧千霆回来了。
胡思乱想间竟将灵力凝聚成一道剑气直指千霆，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又闯了祸事。
思虑再三，柒柒还是秉着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走到千霆恭敬鞠躬双手高举木剑。
“千霆师尊，柒柒认罚！”
这倒是叫千霆犯难，面对着亲师弟唯一的徒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认栽。
“看你是无心之失，不罚你了！”
柒柒看着头顶一片乌云、远去的落寞背影有说不完的自责。
不必转身也知道有多双眼睛盯着，也就是千泫唯一徒弟的事情，让她在隅都山独一无二、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练剑！”
听此声音不怒自威，来者便是隅都山五主之一的千音，也是个惹不起的存在。
柒柒听罢便认真练剑，等课一结束又回自己屋呆着。
“师弟，你可不厚道，自己的一意孤行倒是叫徒儿背了黑锅，你这是怎么了？”
一开始千音说话还是有些得理不饶人，见到千泫那副虚弱的样子也只剩下担忧。
千泫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打坐修复暗伤，就是没想到仅一处差点花光他体内的灵力。
“噗……”
一滩鲜红的血液出现在千泫的正前方，千泫很是虚弱却依旧强颜欢笑地看向千音。
“师姐，你来了！”
千音一个箭步冲上前扶住他，按住他的脉搏，竟没想到他又这么多处暗伤，不休养个十年半载怕是出不了这个门。
“你传音于我可是为了此事？”
不顾他的阻止千音凝聚灵力缓缓输入千泫体内。
“师姐，我现在的状况根本照顾不了柒柒，还希望……”
话只说到一半，千音便已知晓他所说为何，心下动容，面上却未有表现，只顾着不断向他输出灵力。
说实话，柒柒这丫头的心性不错，资质天赋都比旁人高出不少，也就是平日里总闯祸，虽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唯有一回动静比较大，还是因为千泫才将损失降到最小。
“若她成为我徒儿，我自然照顾！”
若不是，自然是免谈。
千泫低头浅笑，哪能不知她，看着冷冰冰实则热心肠，是个口是心非的主。
说着不会照顾，平日里最照顾柒柒的却是她，但是抢徒弟这件事她早就与他提过几次，算上这回倒也有五六次了。
“劳烦师姐惦念，明日之后柒柒会去星泽，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一个月，到时有劳师姐替我瞒着。”
说起千泫，千音的印象中一直是个不与人亲近、寡言少语的男子，还是收了徒弟之后，才慢慢有所改观。
言语间千音缓缓收起灵力，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因为他先前的铺垫，倒是轻而易举地为他修复了一处暗伤。
“你觉得你能瞒多久？”
千泫也想知道这件事可以瞒多久，但自然是越久越好。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说到这里，千泫没忍住咳了两声。
“你们隅清峰的人一个两个的都是傻子！”
千音带着点埋怨，毕竟师兄弟这么多年，不懂得照顾自己的怕也只有千泫一人。
千泫低头浅笑，知她关心，但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倒是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吧。
柒柒收到一纸挑战，约的就是今日夜里，到底是急不可耐想要教训她还是知晓她明日要去星泽？
右手一打响指将挑战书烧毁，纯净的蓝色火焰瞬间将挑战书化为灰烬。
可是柒柒忘了挑战书上没有约特定的时间，只说是今晚。
待她赶到挑战书上所说的场地却是空无一人，只觉得银光乍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出现在她身后，手中还握着一把平平无奇的桃木剑。
柒柒的印象中，隅都山并没有这种打扮的弟子，许是对方不想她知道真实身份吧。
唤出落雪，指着对方，“阁下既然邀请，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或是怕我去师尊那儿揭你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