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群英汇

无名围着锦瑟来回打量，百思不得其解，几日不见，小妹变得如此陌生了？

大学宫弟子好奇观望，忽见这俊逸少年做了个下贱举动，惹得众人义愤填膺。

这面皮好看到令人嫉妒的少年，竟扯住了锦瑟的裙子。

“你尾巴咧？”无名好奇地转到少女身后。

只是还未一览究竟，便觉身体似被一面墙撞飞，眨眼间被逼至数丈开外。

无名稳住身形，往人群尽头的少女看去，只见神采不凡的大学宫众弟子尽头，那少女亭亭玉立，黑发乱舞，正冷漠地斜视着自己，倨傲的神色里带着丝疑惑。

“紫霁兄，贵府弟子，真是品行端正，不拘小节啊！”白衣先生讥讽道。

紫霁先生面色难看，却也知晓无名因何如此，那少女，的确和初见无名之时随他一同而来的十尾狐女太像了！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你也不能扯人家裙子呀！？妖族长大的娃娃难不成都这般放荡轻挑？紫霁先生暗暗腹诽。

无名神色黯然。“她应该不是小妹了！”

锦瑟心思急转，眨眼间已相同一切。“你认识我表妹？你是从妖族来的？”

少女缓缓迈步走来，七彩琉璃宝靴踏地有声，身后白瀑飞展，短裙微动，秀气的眉目之间神色凝重。

无名机敏地思索。“表妹？她和小妹长得如此相像，难道是小妹的表姐？”

无名确实曾听狐小妹说过，她母亲乃是一位人族强者，且有一个与她母亲面貌相同的姨娘，那位姨娘生有一女，便是她的表姐了，只是二人从未谋面，狐小妹只见过姨娘来过妖族一次，但这位表姐从未来过妖族，狐小妹亦从未去过人族的土地。

想到此处，无名心知已经走到身前的少女便是狐小妹的表姐了。

无名点点头以作回应，思及方才无礼举动，连忙解释道：“我与小妹青梅竹马情谊深厚，阔别多日，方才见姐姐与小妹长得一般无二，衣着气质又与小妹迥然不同，以为是小妹遭遇了什么变故，故而关心则乱，言行有失，请姐姐原谅！”

少女闻言，对狐小妹如何并不关心，却问道：“所以你看我像是个遭遇了变故的可怜人？”

“？？？”无名愣神，我没这么说啊！

少女漠然地转身，脚下缩地成寸，步步幻灭，身姿轻盈摇曳，离开人群独自立在天台远处。

太学府修为高深的弟子已然纷至沓来，当先一群凌空飞行的云中白衣便是无名的同舍师兄，后面还跟着个怒气冲冲的白衣师姐。再后面，便是数百个太学府杰出弟子陆续现身。

见紫霁先生在天台之上，众师兄井然有序地落入摘星楼下的大坪之上，身后数百师兄弟师姐妹亦纷纷落下，漫天白衣飘落，景象壮美。

大学宫白衣先生望着蔚然一片的太学府杰出弟子，微微颔首：“善！大善！”

天台之上，大学宫弟子静静观望，太学府弟子风采令众人默默称赞，太学府与自家大学宫齐名，确是名副其实。

“尔等上来！”紫霁先生豪迈大呼。

数百人飞上天台，与大学宫百余弟子相对，几百双眼睛纷纷聚精会神地打量着远道而来的大学宫弟子。

“小老弟，人带少了啊！”紫霁先生呵呵笑了笑。

白衣先生淡然一笑，云淡风轻道：“我们只比胜绩，败者永不登场，胜者可不退场，看谁家弟子胜的多，如何？”

紫霁先生点点头，这种比法，便不存在人多欺负人少了。谁赢的多，全凭本事，比试直至大学宫百余个弟子全部登场为止，最后胜绩多的一方便是赢家。

“倒是许久没见这些小家伙们打架了，今天过过瘾。”

半个时辰过后，数万个太学府弟子终于浩浩荡荡陆续进入摘星楼大坪，一时间人声喧沸，尽是些初入修行或资质平庸的弟子。

紫霁先生见时机已到，大手凌空一握，而后撩起，只见摘星楼大坪轰然拔地而起，浮于空中，与摘星楼顶楼的天台齐高。

大坪从前往后如水乡梯田一般层层凸起，环环相叠拔高，次第环绕。不消一刻，赫然变成了一个浩大的观战台。太学府数万弟子亦是头一次目睹这般神异之事，议论声此起彼伏，兴奋不已。

“哇！这么厉害！先生再多用力握一下，台上数万人不得变成肉馅了嘛！”无名惊叹道。

身后太学府众多天才闻言齐齐看来，这小子脑子有问题？

太学府诸多大先生飞来，有二十余人。

学府学宫，修为高深的先生本就不多，故收徒尤看资质品德。太学府数万弟子多数为特设的“讲师”所教导，每年有数次弟子考核，大先生们便是从考核之中挑选优秀弟子。其余者仍随讲师修行，在弟子眼中，讲师亦称做先生。而此先生却非紫霁先生或蓉先生这般才学渊博修为高深，故又常称紫霁先生之流为大先生。

紫霁先生抬眼，看了眼一位凌空傲立、风姿绰约的美妇人，那美妇人正是蓉先生。

蓉先生见紫霁先生看来，立刻会意，高声道：“我太学府即将迁址洛阳，与洛阳大学宫合并。今日洛阳大学宫先生携弟子百余人来我太学府拜会，两方弟子斗法比武，以胜绩多者为胜，胜者一方掌学宫大祭酒之位，请诸位学子尽力而为、互师有无、切磋为主、点到为止。”

声音传遍浩浩数万人的观战台，紫霁先生望着茫茫云雾中的观战台，人影依稀，遂而微微抬手挥去，挥出一股猛而不狂的大风掠过悬浮天上的观战台，将云雾吹散。

而后，摘星楼竟在轰隆声中不断变大，天台显得更为广阔。

“比试立即开始，以天台为比试之地，两方各登台一人，败者退，胜者留，直到胜者再败。直至最后无人入场，以胜数多的一方为胜！”

年少本该轻狂，如此天才云集，自然少不了跃跃欲试者，紫霁先生话音刚落，当即有人排众而出，飞入天台中央。

“那是半神吗？”观战台上，一个太学府弟子问道。

“若非半神，怎能站在天台边缘与先生们同列？”

“是啊，不是半神境界，也飞不上去啊！”

“希望师兄师姐们能多赢一些！”

“法修、武修好像都有！不知大学宫弟子里有没有神元修炼者！如果有的话太可怕了！”

太学府与大学宫皆是修行圣地，收徒门槛极高，然纵有天才数万，仍是只出了这么数百个半神而已，且多数止步于半神，难再寸进。这便是修行之艰难。

……

当世人族修炼分为三个流派，法、武、神元。

法出于世间万道，于万道之中取万法而成术，以术御道，挥洒莫大伟力，无所不能，一念细雨春生，一念霜雪冬灭，抬手间丘峦崩摧，挥袖时乾坤失色，凡世间物，皆有法可循，潜心领悟，无不可用。此即为法术之学，人族先贤称之为道学！七洲人族无数，叫法各自有异，常称法术、术法、法修、法学、神术、道术，凡有‘法’‘术’之言，多指道学。道学有诸多传世经典，以道经为最。道学境界由弱至强分为渡灵、半神、真神三大境界。

武道一途最为艰苦，武以力为尊，修炼肉身从肉体凡胎至无上神体，可令肉身坚如神金、柔若流水，武道绝世强者，可呼喝之间震碎高山大岳，行走间缩地成寸，穿山裂地震动乾坤。武道修行境界由低至高分为炼体、凝意、开虚、证道。武道修行艰辛异常，鲜有人踏足其中，故而人才凋零，武道强者如凤毛麟角。然，证道境武夫一出，自立为道，尊身伐外，万法不惧，来去自如，唯无极境神元修炼者能令其心生忌惮。

神元系修士为最罕见的一派，神元修炼对天赋要求极高，百万里难求其一，故而修炼者皆浅尝辄止，只懂些粗浅神识法术。神识强弱与神元修行息息相关，修炼神元，即是为了神元强大，神元强则神识强，而修炼神元的主旨便在于修炼神识之法，以神识御敌。因古来神元修炼者寥寥，功法典籍相较于道学、武学便少了许多。而神元修炼到至高境界，便是傲视其他两个流派的存在，谈笑间杀人于无形，无处可防。故而古来至今所有神元修炼者中的天才几乎尽数惨遭暗害，出手暗害的一方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在所不惜。尽管如此，天才纷纷夭折令神元修炼功法之进展远不如法学与武学，神元修炼仍一枝独秀自成一派，修至大象境界便足以令真神忌惮。神元境界由低至高为：熹微、大象、万相、无极。

而初登战场的两位年轻弟子，皆是法修。二人挥洒法力，法术层出不穷，雷火光电此起彼消，斗了一刻，太学府弟子终败下阵来。

“唔……这位师兄法力雄浑，法术刚猛，法术运转配合却滞涩生疏，一看便是只知潜心钻研，不经常打架，没有经验！不如大学宫的弟子灵活机敏！”无名看完第一场法斗，自语道。

紫霁先生修为高深，自是耳力不俗，听见了这俊小子的一番点评，心中暗暗赞同。身旁大学宫的白衣先生笑了笑，对紫霁问道：“看来你这位学生，常常打架啊！”

白衣先生特意提高了声音，便是为了让这小子听见。

无名本就离得不远，闻言从人群里探出身子：“先生说的不对！我从不打架！”

白衣先生来了兴致，越过紫霁先生走到无名身旁：“那你如何做出方才那般点评的？总不能是瞎猜的吧？”

无名转动脑筋想了想，瞎猜？我不是瞎猜啊……

“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呀！不用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