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她说得服老
听到他要习武,谢月棠眉头皱得都要打结了。
她咽下嘴里的奶油,一本正经地认真说道:“不行。”
看着诱人的吞咽动作,沈南远喉结也随着上下滑动,舌头抵着上颚,哑声问。
“你是不愿意教?”
“那到不是。”
虽然谢家拳法不外传,而且教学讲究,但沈南远好歹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占着一个夫君身份,自然算是谢家人可以学一学的。
前世的谢母是书香门第出身,嫁入将军府后不也跟着谢父学了几招么。
谢月棠将对面的男人仔细看到尾,笃定道:“你现在要学,晚了。”
“习武最看根基和悟性,需要长年累月打基础的,自然年纪越小越好。”
“你现在都已经要奔三十了吧?身子骨跟不上了。”
前世她自幼就受宠,但从会跑会跳的年纪开始就跟着兄长们扎马步了,苦过累过,却没有一日偷懒。
也得介于此,她是京城女眷里掏鸟蛋爬树最厉害的,哪怕在秋狝的时候,都可以力压诸多少年郎公子哥。
再者,前世谢母习武那也只是简单学一下,堪堪入门,因为年岁大了,根本不可能再深造了。
来到现代,她了解到因为医疗科技进步,人类的寿命延长了很多。
但在她根深蒂固的认知中,三十岁的男性在他们纪国都已经称得上是中年老男人了。
现在学武,哪里可能跟得上呢?
她话语一落,抬眸就见沈南远的脸色骤然一黑,漆黑的眼眸幽幽地盯着自己,咬牙切齿地说。
“二十八!”
谢月棠一瘫,偏头说道:“那也差不多,和三十区别不大。”
“而且,你不是二十九了吗?”
在旁人花式吹太子爷的时候,她多听了一耳朵,依稀记得原话就是“二十九岁的钻石王老五啊……”
四舍五入,不就是三十么?
沈南远深吸一口气,“我还没过二十九的生日,所以是二十八!”
她无语凝噎,“都已经翻年了,过没过你都是二十九了,哪有什么虚的实的。”
“人老了,就要服老,一岁半岁有什么区别么?又不是什么二十立冠的重要年纪。”
“我老?”
太子爷挑眉,眼底暗藏怒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谢月棠伸出一根白净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反问。
“你看我多大?再看看你多大。”
还好这是现代,换做纪国,以沈南远的年纪换算来说,他的长子保不齐都快要有她大了。
而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那是属于下嫁过去当后娘的。
也就她不喜欢他,所以年龄差便没有放在心上,觉得不重要。
况且她是比沈南远小了不少,但他的年纪和夏甜差不多相仿,是没有代沟的同龄人。
望着对面青春洋溢的少女,沈南远诡异地沉默了。
是她之前太放肆狂妄,让他也忘记了谢家千金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要不然,她也不会年轻头热来疯狂示爱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成熟西装,偏头看了看玻璃反光倒影出的自己模样,心中多了一抹疲惫。
难不成他真的老了?
她很介意年龄差?她变心是不是就是因为看上了更年轻的小伙?
不行!绝不可以!
他才不老,他才没有身子骨差!
男人,不可以被说不行!!
沈南远磨牙霍霍,心中打定主意,等以后让她见识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老男人的旺盛精力”。
谢月棠并不知道他心思百转千回,想了这么多,她仍旧实事求是地说。
“你看我,在我这个年纪,我已经习武二十年载了,多年的光阴岁月不是一月两月就能赶超的。”
“我现在也不过是到了我的极限而已,若是我悟性更好,还能更上一步。”
说道这儿,她眼里划过一抹落寞。
随着前世她的兄长父亲战死沙场,谢家的叔伯们一个个英勇就义,她上头便没有了长辈、师傅。
而谢家拳法据说有三十多式,她才学了不过二十式,因为武术册子珍贵,都是由谢父保管的。
他去世的突然,战场上没有一个活人回来,她就不知道下半册放在了哪里。
回来她也继承了衣钵,匆匆上了战场,随后的功夫就只能靠自己摸索了,走了不少弯路。
本来她正是打完胜仗回京述职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打算跟皇帝老儿休几个月的假,在将军府里多翻翻,看看能不能找到下半册谢氏拳法。
结果眼一闭眼一睁,她就来到了现代,自然和那后续拳法无缘了。
每到夜里,她都要心中愤愤不平好久。
谢月棠迅速收敛了泛滥的悲伤情绪,“其实你也没必要只学武术功夫,不适合的东西也不用勉强。”
“要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年纪越大,伤筋动骨后休养的时间只会更久,多耽误你工作啊。”
别看她没心没肺,她也有羡慕沈南远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眼界格局和聪明的脑子。
若是她有他的一半聪明,或许在纪国行军打仗的时候就能更轻松一些,也能在朝廷和文官对峙的时候,多讨要一些粮草了。
听着她左一句“你人老了”,有一句“年纪大了”,沈南远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就又蹭蹭地被拱了起来。
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双标?
喜欢他的时候吹这是成熟的味道,是优质男性独有的韵味,现在就变成老气横秋暮气沉沉了?
他咬着牙,要不是忍耐力不错,现在他就要将人拐进房里,用身体力行证明自己还老不老。
“我这人,从来就不是个听劝的。”
“习武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来通知你一声!”
“什么?”
“喂喂喂,你要我教,却连我的意见和想法都不听?”
谢月棠瞪圆了眼睛,对他无赖的行为感到瞠目结舌,恼怒不已。
太子爷伸出上次被硫酸烫到的手背,幽幽道。
“你赔偿的承诺要兑现了。”
“???”
低头看着他手背上的嫩生生的疤痕,谢月棠才明白他为何如此有恃无恐。
她快要气炸了,上次明明是他自作主张地横插一脚,受伤了后还自顾自地要赔偿。
现在还不过问她的意见,就定下要习武的事情??
沈南远一只手半遮着唇,藏住嘴角的笑意,视线轻飘飘地扫了一眼她餐盘里剩下不多的蛋糕。
“拜师费你已经吃了,你现在只有教我的份了。”
“!”
蛋糕不是赔礼吗??
她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