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蛇妖
狗皮膏药似的跟了几天,云启和云禾两名单身少年,感到了不适。
这种不适可以理解为,被喂了一路狗娘。
比如——
白岑:“娘子,我刚去买了几个烧饼,垫垫肚子吧。”
云启:“真君,我们的呢?”
“诺。”
云启:“为什么她的有肉,我们的全是芹菜?”
白岑:“她是我娘子,你们是么。”
云启:“……”
云禾:“别说了,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咱们没钱。”
再比如——
云启:“喂,你到底要去哪儿啊?怎么越走越远了?”
“随便走,瞎晃荡,你管得着么?”朝央当然不会说自己打算回南陵,她道,“不乐意跟着就离开啊,小跟屁虫。”
“你!你这个狐狸精,就会勾引我们家真君,要不是……唔唔。”云禾一把捂住云启的嘴,让他住口。
云启用力掰开云禾的手,‘你干嘛……’三个字还未说完,抬眼就看见了白岑,登时一僵。
“真、真君,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哈哈,我们正聊到您呢……”
朝央毫不留情道:“林小白,他骂我。”
“嗯,听到了。”白岑点点头,冷冷瞥了云启一眼,又温柔地看向朝央,“你想要怎样罚他?”
“这个嘛……”
云启被白岑凉飕飕的眼神看得一抖,又被朝央不怀好意的目光盯得又是一抖。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劣的妖……”朝央摸着下巴,随即伸手比了个‘三’,“就大喊‘我是狐狸精,我喜欢勾引男人’三百遍吧。”
云禾道:“这是不是有些太……”
“小云禾,求情连坐同惩喔。”朝央笑眯眯道。
云禾识趣地住了口。
云启愤然反抗:“你休想!”
白岑面无表情地看着云启,抖了抖手中的长离剑,“按娘子说的做。”
云启悲愤欲绝地……照做了。
好在荒野林间人烟稀少,不至于太过丢脸。
唉,他们不食人间烟火的真君大人,已经变成毫无人性的护妻狂魔。
诸如此类事迹,着实让两人从身体到心灵都受到巨大打击。
这天,没赶上城镇的几人又一次夜宿山林。
免费劳动力云启云禾收集干柴树枝,白岑催动一张火符,堆了个火堆,火焰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烟雾袅袅而起。
几人围火而坐,这场景,竟让朝央想起了当初和唐寻、小狐狸一起结伴同游的日子,让她一阵恍惚。
白岑坐在朝央身边,陪着她沉默,云启拉着云禾闲话聊天,不知怎地话题就扯到了天狼妖族身上。
“……话说天狼族虽然格外好战嗜血,可确实算得上妖族罕见的强者,他们的传承简直变态……”
朝央闻言,向侃侃而谈的云启投去了目光。
云启见她感兴趣,得意道:“上一代死亡,自身妖力便会通过某种秘术,传承到下一代最有潜力的子女身上,你说变态不变态?”
“好在他们数量不多,寿命又长,统共没传几代,否则这么一代代积累下来,恐怕……啧啧。”
“可惜呀,再怎么厉害,遇到我们紫凌真君,一样没戏!玩完儿!”云启最后道,仰慕地看了白岑一眼,语气是掩不住的骄傲。
只是白岑根本没听他的话,只是眼神温柔地注视着朝央。
讲了个寂寞。
朝央听完,眉头倏地皱起。
如此说来,司锐实力应当极为强悍,而白岑刚刚修复金丹,修为恢复到多少都是个未知数,贸然对战司锐……
朝央一惊,抓起白岑的手就直接探查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看出了大问题。
“娘子?”
“……总是这样,明明伤得很重,却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朝央既生气又心疼,语气略带不善,“这么多天,你都没感觉的吗?”
这样重的伤,白岑是怎么做到云淡风轻地跟她说话打趣,一脸淡然如常人一般地吃饭、睡觉?
白岑面色一僵,心虚地移开眼神,“我以为伤势不重,会慢慢恢复的。”
“你以为?”朝央想狠狠骂他几句,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对云禾云启叹气道,“我现在要替他疗伤,你们给我护法。”
云启二人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均郑重其事地点头。
夜色静谧之下,树丛掩映的空地上,散发出团团火光,火堆前,朝央盘腿坐下,慢慢替白岑梳理灵力、修复筋脉,两名少年警惕地守在周围,担忧地看向闭眼的男子。
树上,一双冰冷的兽类竖瞳正紧紧盯着下方,斑纹鲜艳的花斑蛇吐着蛇信,缓缓扭动爬行,靠近树下的众人。
正当花斑蛇挤压毒囊要喷射毒液的时候,云禾眼尖地瞥见了它,一剑刺了过去。
花斑蛇扭身躲避,却被划破了蛇鳞,登时怪叫了一声,蛇形陡然变大,一条足有数十米的巨大蟒蛇就这么横亘在眼前。
大蛇飞速向朝央那边掠去,云禾连忙上前阻止,一剑狠狠挥去割开皮肉,被激怒的大蛇蛇尾一扫,云禾被甩出数米之外摔在地上,云启见状气愤大喊着上前,大蛇张嘴露出毒牙,云启以剑抵挡,把剑卡在了大蛇嘴里。
大蛇发出愤怒的嘶叫,拖着云启连人带剑朝白岑那边爬去,云启正要发力将剑刺得更深,不料手中这把刚买来不久的灵剑品质不好,竟被那蛇生生咬断!
云启眼疾手快抽出了手,大蛇近得朝央身前,张开大嘴对准了她。
朝央额头划下一滴冷汗。
她并非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只是现在到了运功疗伤的关键时期,不能停下。
眼看大蛇就要咬中朝央,云启奋不顾身冲上去挡在朝央面前,大蛇一口咬中了他的胳膊。
云启哀嚎一声,毒牙刺入骨肉的疼痛让他扭曲了脸色。
大蛇张开血盆大口,竟是要将云启整个吞进腹中!
一道剑光倏地飞来,长离剑直中大蛇七寸,大蛇嘶吼几声,倒地不起,化为一条花斑小蛇,没了气息。
数千米之外,一坐靠在大树枝干上的男子倏地睁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啧,一个分身就这么没了。”
男子随手擦去唇边血迹,勾起一抹邪笑,冰冷森然的竖瞳满是阴沉恶意,
“不急,朝央,我们总会见面的,到时候慢慢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