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差的灵根

木清云虽然是总管，上上下下也就管自己和玉虚道长两人的餐食。

管的人不多，但是做的事情可真不少，打水扫地，砍柴烧火，洗菜做饭，样样都得费功夫。

来到道观这十来天时间，木清云已经习惯了这样忙忙碌碌的日子。

每日晨起，天光微亮时，木清云先在院中练一趟拳法，然后一路小跑着到后山打几桶山泉水，然后淘米洗菜，上锅煮饭，烧火炒菜。

每隔一两日还要加餐，木清云使用那祖传的煨汤神器，慢火熬一锅野山菌炖火灵鸡汤。

每每此时，玉虚道长都会老怀大慰，吃的满嘴油汤，汁水淋淋漓漓，沾湿了灰白色的胡须和青色的道袍前襟。

此时的道长，哪里还有仙风道骨的模样，和一个端着海碗蹲在墙角，一边唠嗑，一边扒拉米饭的乡下大爷，没有什么两样。

总体上来说，木清云对这个总管的职位虽不满意，但还是能够接受的，至少吃穿用度不用自己花钱了。

唯一的遗憾是，这拜师之事自进观以后，却再也没有下文。

木清云只当是还没有过那可能的考察期，于是愈加勤勉努力，每日练功不辍，连带着厨艺大有长进。

这道观虽然地处绝壁高峰上，但是山林密布，植被丰厚，林果野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想吃肉食也不难，这漫山遍野的地方都是他的狩猎场，火灵鸡，灵猪，甚至个头大如猪的山野兔都有不少。

木清云从小在山里长大，砍柴挖野菜打猎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轻车熟路。在这里丰富的灵气滋养下，这些动物和植物都生长旺盛，体内蕴含了大量的灵力。

一段时间以来，木清云已经感受到自己体内澎湃的内息奔涌不停。只是因为没有合适的修炼功法，他一时半会还不太懂如何引导吸收，但却是却愈发喜欢这个灵气充足的地方了。

又月余过去了，中间零星有过几拨人上门，这上清观虽说破旧偏僻，但玉虚道长那神神道道的做派，仙风道骨的扮相还是赢得不少名气。

来上清观的人有一些观光猎奇的，也有慕名过来拜师的，然而无一例外，都栽倒在这扇千年不破的门板上，灰溜溜地留下银钱落荒而逃。

木清云在修补了几次门板后，手艺越来越纯熟，自觉以后，可以凭借这门手艺混口饭吃了。

某日，木清云借着下山采买物质的机会，在镇上忙里偷闲溜达了一圈。

途中偶遇一个路边摊，在琳琅满目的锅碗瓢盆针头线脑中，发现一本迥异其他物品的书册。

书册封皮书写“长生诀.聚气篇”几个大字，字迹苍劲古拙。

那摊主见木清云盯着书册看，便热情讲解道：

“这是某个前贤大能所留之物，距今已经有上千年历史。如今修真式微，能够修炼的人太稀少了，这本册子被小兄弟你慧眼发现，也算是避免了明珠蒙尘。”

木清云拿起书册翻看了一下，见这书册纸质低劣，墨迹散乱，里面居然还有几个错别字。

他心中暗笑，这摊主也算是特别能吹的了，一本翻印的破烂册子，居然被他给说成有千年历史的传世古籍，这种本领不去卖商铺，实在可惜了。

他随手丢下书册，正要转身离去，那摊主忙拉着他的衣袖道：

“小兄弟留步，我见你器宇轩昂，龙行虎步，定是有大机缘之人，这本册子我就亏本卖给你了，只当是结个善缘，以后小兄弟修仙得道之时，别忘记了我这个引路之人就好。”

木清云见这老板说的有趣，问清了价格，却不过是几个铜板，于是掏钱买下，只当是个乐子，偶尔翻翻，打发一下山上的无聊时间。

最不济也就是当个茅厕纸，总亏不了哪里去。

。。。。。。

玉虚道长每日深居浅出，不是在道观打坐修炼冥想就是外出游历走访，最近一段时日连木清云都见得少了。

这一日，玉虚道长难得地在道观清修了一天，晚上在喝完了木清云所做的独门菌菇鸡汤后，心情甚好，一边品着山上采摘的新茶，一边拉着木清云闲聊起来。

“清云啊，你来道观这么长时间，生活还习惯不？”

“师傅，生活没啥不习惯的，就是闲的发慌啊，我想跟着您学点高深的本领，以后也能替天行道，弘扬道法。”

“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师傅，我啥时候同意收你做徒弟了？”

“师...道长，早叫晚叫，早晚也得叫师傅的。”

“......你既然闲的无事，明天跟老道一起下山去，做一场法事长长见识，顺带帮我收一些银钱，这已经好久没收入了，每天坐吃山空的可不行。”

“道长，您这是准备开始带我游历江湖了啊！”木清云一脸惊喜地道。

“游历江湖？那还差得远呢，不过呢，修行修行，首先是修，然后是行。修者，修心为主，修法为次，心意到了功法自成。行者，意在行动，小处看是精气神的运行，加上四肢肌肉骨骼的动作。大处看，是要多行走游历、多交流、多实践，坐而论道纸上谈兵，永远进不了修行之列。这些日子你在后山多磨磨性子，我观你经常静坐冥想，这是好事，需要坚持下去。”

木清云认真听着，点头应允，他觉得此刻这老道，终于有了点修仙的得道高人模样，说出来的话有了点高深的意味。

“道长，我听说修真者到了金丹期，就可以不需要借助器具，踏空飞行了，道长您现在是什么境界？”

玉虚道长闻言看了木清云一眼，似乎有些惊讶，“你是如何得知，金丹期的这些事情呢？”

“哦，我是在一本修真入门手册里看到的，道长，修真不是需要有灵根吗？那您看看我的灵根如何？能否十年时间内修炼到金丹境界？”

玉虚道长“噗”地喷出一口茶水，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他用袖子抹去嘴边的茶渍有些气恼地道：

“你小子毛都没长齐，都开始想着飞了，这金丹境界，岂是那么容易能够修炼的到？”

“道长，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小子，你这个梦做的好！我观你每天冥想的时候，已经开始吸纳灵气了，虽然还比较缓慢，但是能够修炼那是毫无疑问的了，首先要恭喜你，你已经是万中无一的人上人了！”

木清云马上挺起了胸膛，整了整发髻，开始正襟危坐起来。

玉虚道长接着肃然地道：“然而，老道我不得不沉痛地告诉你，你虽然具备灵根，但是我观察了一下你吸纳灵气的属性，你的灵根恐怕是最差的那种五属性灵根，金木水火土你都包圆了，可惜可叹啊！”

木清云挺起的胸膛瞬间缩回，他耷拉着脑袋不服气地道：“五属性灵根怎么了，不是一样修炼吗？慢就慢一点，我多花一点时间不就行了！”

“此言不差，无非就是多花一点时间而已，不过小子，这一点时间也许就是几十年上百年，你有几个一百年可以活？信心是要有，但是也得看清现实，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短处，起码以后对自己有一个清晰的定位，知道自己能够达到的高度，再来努力的时候也应该知道具体的方向。免得你跑的累死，却发现自己却始终在原地打转！”

木清云心中一凛，发现这老道又开始从一个街角下棋的大爷，变回了指点迷津的神棍！

他整了整心神，有些迟疑地问道：“道长，修真界有没有五属性灵根的，最后修炼到金丹境界的先例？”

“据我所知，一千多年前，有一个四属性灵根的前贤，修炼到金丹境界，至于五属性灵根能修炼到金丹境界的，近三千年以来的文献上没有记录，至少老道我是不知道的。”

木清云有些失望，三千年以来都没有记录，看来自己这条修炼之路非同一般的艰难。

“四属性灵根能够修炼到金丹大成，我这也就多一种属性，不过增加一点点难度而已，我一定能够超越前贤，成为千年以来唯一的五属性金丹大能！”，木清云有些底气不足地给自己打气。

玉虚道长望向木清云原本有些同情的眼神，此时有了一些异样的光亮，他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起身说道：“明天早一些起来，准备一些道具，我们下山要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