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花重金
若水笑道更加见牙不见眼:"还是阿吴了解我。"
吴生林听见这话心突突的跳,脸上有不自觉的红了。
大门在这个时候开了,季燕来一眼就看见俩人这形状。此刻吴生林半躺在竹榻上看着一脸笑盈盈的若水。若水因坐的比吴生林矮,这场景有些引人遐想,像是两个有情人在互诉衷肠。如果不是知道俩人的关系,季燕来肯定也得这样想。他眼睛眯了眯,看来吴生林一眼,心里想着:还是阿吴了解我,看来吴生林这小子不仅有情思也有颗玲玲心。
"东家,我们回来了。"沈南行说话了。
若水扭过头,笑道:"小沈回来了,今天生意还好吗?"吴生林总算是松了口气,要不是沈南行说话,转移了若水的注意力,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师傅说还行,接了三把菜刀,两把锄头,一把铁犁,两幅马掌的活。"沈南行回答的很响亮。
若水听了喜的直鼓掌"不错,不错继续努力。咱争取做这会稽城里铁匠行业里的第一把交椅。"
沈南行听了壮志满满"师傅一定会做到的。"
被自家小徒弟点名的季燕来,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徒弟的脑袋,笑道"知道要做到第一意味着什么吗?"
小徒弟自然是不懂就问的道:"意味着什么?"
季燕来边走边道:"以为着你要付出比现在更多的精力来花在这件事情上,意味着你要做到那个份上得是十几二十几年的后的事情。那么远的事情,想它做什么,做好眼前手边的每一件活计,基础打牢了,才有可能成为那个第一。"
沈南行诚恳的点头道"师傅教训的是,徒儿明白了。"
季燕来:"明白了就好,还不看南英去。"沈南行笑着答应去了。
季燕来走到若水身边停了下来,边把手上提的个小包袱递过去边道:"这是铺子那片想要上学塾孩子的名册。"
若水欢喜的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下来,足足有二十五人呢!
"要不怎么说,秀色可餐呢!看,这就是凭证。我猜这些找你报名的家长定都是你的青睐者。"若水笑道。
季燕来也没回答是或不是,就是咳嗽了一声而已。这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是了,他也没办法,说了让人来学塾自己报名,可人说了:就这也一样,我们相信你。这他还能怎么说,就给记了一下,也就费个功夫写几个字的事。
若水把名册递给吴生林,笑道:"你拿好了,这以后可是对账的底单了。"
吴生林接过来:"姑娘放心。"
说到这里,若水想到一事,她边起身边道:"我想到个事情,你等着,我去拿给你。"
这里俩人目送若水进来拱门,气氛一时静谧了些。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季燕来在若水道位置坐了下来,道"你这伤看着见好,估摸着再开学的时候就可以恢复原貌了。"
"这得多亏姑娘的药好,才能好的这样快。"吴生林答到。
季燕来点头:"这是实在话。她那药确实好!"这是他亲身体验过的事情。那次要不是若水给喂了解毒丹,让他清醒过来,估计他会在昏迷中死去。
俩人有无话了,都沉默着。吴生林虽然才来几天,可也知道这季燕来是跟姑娘最长时间的人,想来,这情分肯定不一样。季燕来想着,这小子还怪有趣的。
沉默也没多长时间,若水手里拿了俩个精巧别致的荷包出来了。一脸绝决的把它们递给吴生林:"这是我手上全部的家当了,一个袋里装的是仅剩下的十金,一个袋里装的是银钱。都给你了,以后这书院里家里的支出用度,就找你了,我也省了好些事。"
吴生林稳稳的接过,郑重的答:"诺。"
"还有,以后铺子里的出息也交给阿吴。"这话是对季燕来说的。
"诺"季燕来道。
若水一身轻松道:"这下松快了好多,眼不见心不烦。省得我每天看见钱少了,心疼!"
季燕来嘴角微扬,吴生林看着若水心道:"放心吧!我一定帮姑娘当好这个家。
次日一早,牌匾店的老板就带着人来送匾额了,还很客气的帮着挂起来。若水为了表示谢意,特意嘱咐吴生林多给些赏钱。吴生林虽然觉得给的已经不少了,再给的话委实多了些。可想到挂匾是个大事喜事,给就给吧!就当随喜了。这也是自己管账后第一次办事,姑娘都说话了,自然不能驳了她。
看着挂好的牌匾,若水成就感满满。学塾这就算是成立了,就等几日后开学的日子了。一想到要开学了,若水想着,是不是该送个拜贴去请余锦年余大人来参观参观。可一想到人家可能事多不一定有时间来,就把这念头打消了。再一想毕竟这也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的事情,于情于理都应该去只会一声。于是就写了了拜贴,带着李糖出门往衙署去了。
来的时候不巧,刚好是晌午下衙的时间。衙署的侍卫说:大人们都各自歇息去了,下午上了衙再来。那自然是下午再来,还能饿着肚子在这等着不是。四月末的天气还很舒服,阳光明媚微风不燥。等过了端午,天气就渐热,那时候没这样惬意了。若水闲闲的走在街头,享受这美好的闲暇时光。若水看见街角有些异样,虽然说不上人头攒动吧,可也较平常人多。想来,定是有热闹瞧来着。
果然,有热闹。是有人在卖人。是两个浑身散发着臭味衣衫褴褛披头散发人,一个看不出多大年纪的男子,神情涣散两眼无神的蹲在地上,嘴里只重复一句话:"卖儿葬母" 那个站在一旁看身形十二三的姑娘也是一脸麻木的看着来往的行人。
若水瞧着,这姑娘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两双黑黝黝的眼睛却很灵动,而且还时不时的泛着精光。这姑娘有点意思。不肖若水出言想问,自有围观的人告诉她是个什么情况。原来这俩人是父子,因这女娃的祖母过身了,家里拿不出那葬礼的钱财。无法,这才想着把这女娃卖了好换些钱财去办葬礼。
原来是如此的卖儿葬母。这要是没人说,若水还以为是这孩子的自己的母亲没了呢!唉,这叫什么事!
"即是卖儿葬母,你为甚不卖你自己,反而要去卖自个女儿,这也不是她母亲没了啊?。"若水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了。若水瞧见那小姑娘眼睛滴溜溜直转。
那两眼无神的男子听了这话眼睛里有了光,恼怒的光:"我是一家之主,怎可为那下贱的奴仆。再说没有我母哪里来的她,我母仙逝前,就想要个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葬礼,她做为孙辈,难道不该尽一份孝心。"
若水被雷的哑口无言,这是什么逻辑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男子继续愤愤的说道:"要不是她娘死的早,今儿个就把她娘俩一块卖的。可惜了了,少得份钱财。"
周围的人听了刚才的话虽然没什么震惊意外,可也纷纷摇头。有人轻声说道:"这话事办的也没什么大错,死者为大嘛!可这话说的实在太露骨了些,吃相就难看了。话说委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有人在点头,有人说:"是呀,是呀,就是这么个理。"还有人说:"要是话说委婉些,要价不那么高,或许早就交易了。"
若水听了半天,没听见有人说这件事情是不对的,也没人同情这个小姑娘,哪怕只是言语上的同情可怜,好像她生来就是要被卖一样。
若水深吸一口气:"你要多少钱?"
她这话说完,至少有三个人同时看向她。一个自然是那男子,他眼里发这精光。一个是被卖的小姑娘,她那小小的眼睛里也发着光。另一个是李糖,从看见这个事情开始,他就悬着心,生怕姑娘一时冲动想买人,买人没问题,可要是和上次买吴生林那样花一个金就实在是太贵了些。虽然姑娘想要买人,这件事,他是做不了主当不了家的。可到底还是有些心疼银钱。听见这话,他心想:"完了,又要花大钱了。"
"半金"那男子赶忙报价。
李糖心道:"果然如此。"
若水这会是倒吸了口凉气,这价格是不是太高了些。一转头,就瞧见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很特别,虽说有希翼再里面,可里面却更多的是奚落。估计是以为若水也就是随口问个价格,然后在无下文的人是一样。她一咬牙说:"行。"
那男子高兴的就差跳起来:"拿钱来。"说着,手就伸到若水跟前。
若水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 ,捏了捏。脸露难色,自己忘了把钱交给了吴生林,身上也就随身带了些散碎银子。她用商量的口吻道:"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要不,你等我会?"
那男子这会眼里也有光,是凶光:"你耍我呢!没钱就不要问,浪费我那么多口水力气,这大晌午的还没吃饭,也别管有钱没钱了,先给些钱吃顿饱饭。"他越说越气,就要来夺若水的荷包。
李糖早就防着那人,可奈何手上还牵着马一时也上不了前。见状,只有干着急的份。
若水哪里能让他抢到荷包,下意识的把手抬高,正准备劝他不要着急。还没来的急说什么,就听见一个温和的男声道:"我这里有。"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长相俊俏笑道一脸和气的男子。
若水见了他如见了大救星一般:"余大人。"
余锦年从自己荷包里拿出半块金子,笑着递给若水:"我这里有。"若水先道了谢:"多谢余大人,这钱算我借你的,等会还你。"余锦年和气的笑:"若水客气了。"
把这半块金递给那男子:"钱给你,人给我。"
那男子拿了钱,眼里哪还有别的什么,脸上也焕发了笑容眼里的精光直冒,嘴里不耐烦说着:"拿走拿走!"
若水把钱给那男子的时候,特特的瞧了小姑娘一眼,只见她脸上也有了丝笑容。
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隐在人群里的季燕来也转身回去了。他心道:看来,若水的十金现在只剩九个半了。他是出来买生铁的,刚买好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瞧见李糖拉着马车站在外围,伸长了脖子朝里望,还一脸焦急的神色。他心一沉,莫非是若水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他想着就一步并做三步倒朝这边赶,等到了的时候,刚好看见余锦年出言相救。他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余锦年还真是个有钱人,随身带着一包钱财。
等在卖身契上按完手印,那男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小姑娘朝着男子走了点方向看了会,然后跪下磕了个头。等她站起来时候,一脸笑容的道:"还请姑娘赐名。"
这,若水正准备说:不换了,原来的就可以,我不讲究这些。
小姑娘笑道:"就在刚才,原来的我已经死了,现在是一个全新的我,姑娘就是我的生身父母了。父母当然得为孩子赐名。"她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一直等在旁边的余锦年笑:"好个通透的丫头。"
见她都这样说了,若水想着就改个名,也代表新生了:"还是留着原来的姓吧,就该叫王新。"
小姑娘摇头绝觉的道:"本该应了姑娘的,可我实在不想在留着以前的姓了。死了就是真的死了,没有留一口气吊着的道理。还请准许我随了姑娘的姓。"
若水笑"是我迷住了。那这样,你就随我姓谷,叫谷欣来。取欣喜开心的意思。"
小姑娘又跪下磕头,语调轻松的道:"谷欣来见过姑娘。"
若水让李糖先带着欣来回家,到家交给阿丽就成。然后再带半个金子来衙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