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毫无波澜

季燕来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么个事情，也感到很吃惊，这个事情也太狗血了些，这里自己刚刚拒绝人，那边相她申家就给定了个亲，关键是这人还是曹旺。他从来也不知道尴尬是何物，自然是不会把这个事情给放在心上的。可这会到底还是顾忌在学塾里若水的手底下讨饭吃，想来想，还是去找了趟若水。

若水这会倒不在大厅，而是在房间里沉思，沉思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个心态，这要是没发现还不觉得有什么，这猛然间发现了，还是给她的心灵带来很大的冲击力的。她得好好的缓一缓。三声不轻不重的扣门声打断了若水的沉思，她现在不是很想和人说话，所以，就没应声。可这敲门的人还是很有耐心的，没多久，又是不轻不重的扣了三声，还伴着一句问讯：'在吗？"

这地方就这么大，自己到哪里干什么去了，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没什么秘密，这会要是回答说不在，可不就是成心的嘛。若水听见这个声音，邹了邹眉头，不耐烦的道：'不在！"这要是别人，若水可能就不是这么个心情了，可谁让这个事情还和这季燕来有些关系，这实在是让她没多少耐心。

季燕来听见这不耐烦的话，也还是愣了愣，这个情绪还是第一次从她嘴里露出来，实在是难得的很。他很知趣，语带笑意的道："好，知道了，那我走了。"

若水没什么表情的听着，心里还巴不得他就此消失，不要再让她看见才是正理。季燕来自然是很利索的转身走了，反正这事情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自己来和她说一下，只不过是尽了自己的心。其他的，他也管不了了。转身的时候，迎面碰上了正从灶间出来的曹旺，俩人同时停下来脚步，曹旺在愣了一瞬间后，就如往常那样，笑呵呵的道：'季大哥回来了，饿了吧，饭得了，洗手等着吧！"说着就朝拱门哪里走去，他要去敲吃饭铃了。

铃声响起来了，若水不得不出门了。唉，就这样吧，谁让自己选择了这么个操心的活呢，这心疼变化那是迟早的事情，迟一点早一点没所谓。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道：'好了，你至少你看起来还是个美少女，这就成了。"

大家聚在大厅的时候，还都有些小心谨慎的意思，生怕自己那句话没说对，让曹旺或者季燕来感到尴尬那就不好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还是不要弄僵的好，这和谐共生的关系是需要大家用心来经营的。可是，没一会，大家就发现，人两个人就好像没有这件事情一样，照样说说笑笑，众人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气氛就渐渐的一如往常那样轻松起来。

到底，季燕来还是找了一个没人的时候，堵住了若水道：'那个，曹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这要是以后有什么尴尬的事情，可赖不到我头上的。'

若水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道：'什么尴尬的事情，有什么尴尬的事情，你是谁？你是个铁匠，专心打好你的铁就成了，不要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等曹旺成亲的时候，你们几个多随的礼金这才是正事。"

季燕来笑道：'是，我知道了。到时候我一定会给曹旺随个大礼。"

"不错，这才是是我的好家仆。忙去吧，没事不要来打扰我。"若水边说边走了。

季燕来瞧着若水高挑的身影，心里想着：'嘿，怎么会事，是好什么刺激了，这说说的口气z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的起来。"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解就不解吧，他也没打算去了解。

这接下来的时间就很有些快了，申五燕的病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了一趟学塾，大大方方的找到曹旺，曹旺虽然一开始有些吃惊，可很快也利利索索的出来。俩人在大厅里默默的吃了三盏茶，一句话也没说，然后，就各自回去了。到了过礼的前一天，若水让曹旺提前回去，可曹旺说：'这灶间的事情很多，自己要是走了，师父和阿赵俩人忙不过来，当天回去就成，只要赶上过礼的时辰就成。'若水见曹旺这个意思，也就没有在劝了，这个事情还是人家自己做主就成。果然，到了正日子的那天，曹旺还帮着把灶间擦洗干净才走，就这，还是在他师傅大武的催促下才动身的。要是按照他的意思，是要帮着把早饭做成来再走也不迟。大武把曹旺送出了门，语重心长的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把以后的日子过好才是正经。"说着，还朝他手里塞了几张油饼，那是他刚用小炉子烙的，知道曹旺要走很长一段时间的路，路上肯定会饿的，到家的时候，也不知道他那些兄弟关不关心他饿不饿肚子。曹旺笑着点头：'师父，你快回去做饭吧，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说着就大步走了。大武瞧着曹旺孤单单的背影，心里有了些酸楚，他这个徒弟的身世还真的是凄惨。被自己的至亲给当做物件的给卖了，这实在是一件很凄凉伤心的的事情。

曹旺回到他那一间半的院子的时候，发现人都来的很齐，个个的脸上都喜气洋洋。曹旺有一时间的愣住了，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真心实意的笑容。曹家五哥看见他进来，开口就埋怨："你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才来，不是告诉你了吗，让你提前一天回来，提前一天回来，你还是磨磨蹭蹭的搞到现在，你看看，这离过礼的吉时没多长时间了。啊，这幸亏是赶上了，这要是没赶上，这个事情可就尴尬了。让人申家说我们不懂规矩。"

曹旺淡淡的到：'这不都赶上了。"

曹家的几个兄弟听见他这淡淡的话和这漠不关心的表情，一时间，都有些愣住了。这还是他们的老六嘛，以前的老六，可是不论大家怎么说怎么做，都是笑呵呵对人的。

还是曹家大哥稳的住，对曹旺招了招手：'老六，过来，今天你是正主，该坐这正位。"

曹旺依言而行，平静的走了过去，在他大哥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这下 ，曹家众位兄弟更加不淡定了。曹老五不阴不阳的道：'哟，这是攀上高枝了，不把我们这穷哥儿几个放在眼里了。"

"这还得多谢哥哥们为我谋的好亲事！"曹旺拿起案几上的陶碗喝了口水，赶了一早上的路，他早就渴了，师傅今早做的饼特意放了好些油，这让他吃着有些腻。

曹老五听了这话，就暴跳起来，指着曹旺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可他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曹家大哥重重的拍了拍案几，沉声道：'老五，不要再闹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曹老五这才偃旗息鼓，恨恨的看了曹旺一眼。心里想着，算了，就当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曹家其他的几个兄弟此刻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干这自己觉得舒服的事情。曹旺看着自己这几个兄长，有一刻他觉得自己都不太认识这些人了。以前，他只觉得自家兄长日子过的辛苦，大家扣扣搜搜的过日子这没什么不对。他那个时候身上只要一有些闲钱，都是补贴给几个侄子们了。想着，能帮一把就是一把，都是自家人，计较那么多有个什么意思。可现在在看他们，他不觉得兄长们面目可憎，可到底看出了他们自私自利的内核。想到这些，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笑从前的自己，竟然拿自己的肉去喂这些永远也不知足而且永远不会感激自己一丝一毫的豺狼。是的，豺狼，曹旺已经在心里把兄长们重新定义了一下。他环顾四周，看着地上次刺眼的白色，那是用石灰画的线。 不用想，那天自己走后，他们就商量这怎么来分自己这半间院子了。曹旺的嘴角扯起了一抹笑，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曹家老大正好扭头看见了这笑，他愣了愣，道：“老六，你笑什么？”

曹旺很快就恢复了淡淡的脸色，漫不经心的道：“我没有笑，你看错了吧！”

曹老大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院外跑进来一个曹家的孩子，大声的喊道：“来了，来了，申家的人来。”

这声音很好的把这院子里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曹家几个兄弟基本上都是弹起来，七嘴八舌的道：“到哪里了，来了几个人，有几多少担子。”

那报信的曹家侄子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听见这么多问话一时间也不知道答应那个：“这……这……这……”他结巴了。

“没用的东西，让你数个数也弄不明白，这能有什么大出息！”曹家老五一把把那孩子推开，自己个跑出院外张望去了。

那孩子被推了个趔趄，幸好，伸手还算可以，一把抓住了门框，这才不至于跌倒。曹老三的眉头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没说话，这孩子不是别人，这正是他的儿子。曹老五那样说话，让他心里听了很不舒服，可这会也不是理论这事的时候。他也跟在兄弟闷后面出门去了。

曹旺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团，悠闲的喝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