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程御真的很难哄诶
程御抿着嘴从窗台跃进时,楚宁已经快速拿开了手,并且求生欲满满地将头顶那朵大红花扯下来,毫不犹豫地丢掉。
天地良心,她绝对没有做坏事啊。
程御几步过来,将楚宁拉到自己身后,结巴君不知这突然闯进来的人是什么身份,见楚宁被他拽走,着急道,“媳媳媳媳……”
求求你了兄台,别喊了。
幸好碍于程御的摄人气势,并未喊全,楚宁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小拉了拉程御的衣角,楚宁着急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知道她要问的是哪些人,程御沉着声,“都没事。”
那就好,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楚宁放下心来,然后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处境。
完了,就知道程御一定要生气的。
这次不知道要哄多久才能好。
院子里,方氏嘴里的布被取下,她终于知道楚宁确实没说谎,她居然真的是官家人的亲眷!
一时间,吓得腿都软了。
程御黑着脸了解完事情的经过,楚宁缩着脑袋,心想,这也不能全怪她呀,她也心惊胆战了两日呢。
“她是本官的妻子,与你方家并无瓜葛,你可知?”程御语气布满寒霜,眉宇间流露出的威严气势让方氏更是颤抖不已,尤其齐佑齐安两人还提着剑站在一侧。
“是是是,是民妇愚昧。”
程御问她,“兵役是怎么回事?”
问到这个,正是方氏心中的痛,要不是因为州府下的文书,她何至于蒙了心要做这种恶事。
一五一十地说了,程御上位者的气势太重,吓得方氏半句虚假都不敢添。
“你是说,州府下令你们各县村按人口服兵役?”
“是啊。”方氏哭诉,“凡有男丁,一家至少一人,多的则两至三人。且像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没有孝敬,都是要派到靠边境的地方去,凶多吉少啊。
所以,民妇才会在情急之下,冒犯了夫人,还请大人和夫人恕罪,恕罪啊。”
程御前日查了力役,知道问题不小,没想到兵役的问题更是严重。
以方家的情况,独子心智受损,又言语不畅,朝廷的令法是有格外恩赦的,州府居然自己下了文书,擅自增重兵役。
“此事本官自会严查。不过……”程御森寒的目光盯着她,“念在你们救了内子,我且不将你们送府衙查办,日后你要是再这样胡乱行事,本官可就不客气了!”
方氏惶惶不敢言,一个劲地磕头。
一路骑马回行馆,焦急等在门口的花雨见到楚宁平安回来,激动地正要往前。好在最后往边上多看了一眼,公子脸色黑如锅底,她立马及时地刹住脚步。
看着姑娘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着脑袋亦步亦趋地跟着公子进去,花雨不解问齐佑,“发生什么事了?”
齐佑一副不可说的表情,快速地溜去栓马。
程御立于昏黄的灯盏旁,冷肃的脸顿时染上一层淡黄的光。
楚宁紧跟进去,垂着眼轻声道,“对不起。”
程御怒极反笑,“知道错在哪里了?”
“我不该还未清楚状况,就贸然接近芹娘。”
是她想简单了,以为芹娘是个突破口,却不想她竟然是个危险人物,突然间的,就这么遇上了血光之灾。
程御一愣,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让他真正生气的是什么事情。没好气地问了问,“可有哪里受伤?”
“没有没有。”楚宁摇头赔笑,“我有好好保护自己的,我怎么能让你担心呢,一心就想着一定要好好地回到你身边来。”
程御并没有因为她的卖乖就缓和脸色,他的神情十分严肃,眉眼冷冽,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插手这些事情,我会把一切处理好,你给我乖乖待在行馆里。”
“知道啦~”楚宁笑眯着眼,轻声哄他,“我这回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轻易出头。最重要的是,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程御抿着嘴不说话,楚宁再接再厉道,“不生气了吧,虽然生气时候更酷了,但是容易老的,唔,以后会变成小老……”头子。
她还没说完,一双手突然将她拽到了宽厚温暖的怀里,程御依旧没有开口,就这么一直抱着她。
双手覆在她的后背上,慢慢收紧,两人紧紧贴着,都能清楚地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楚宁突然觉得一股热意涌上眼眶。
遇到危险时,哪怕是刀尖悬在头顶,她都还能强迫自己冷静,现在明明很安全,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拥抱,她反倒想哭了。
眼眶慢慢泛红,正要说点什么,程御像是抱够了,感受到她真真切切的温度,毫不犹疑地松了手,转过身去继续高冷地生闷气。
“……”
她就说嘛,程御生起气来简直和她一模一样,难哄得很。
傲娇的程大公子的脸依旧很臭,楚宁小可怜似的说了句,“程文衍,我好饿啊。”
她总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闻言,程御转过身来瞪她,一半责备,一半心疼,“不早说!”
刚才没感觉到嘛,现在到了安全舒适的环境,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一种胃里无力的饥饿感才终于被大脑感知。
程御出门吩咐了几声,不多时,花雨煮了一碗面送来,又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看我做什么。”程御硬邦邦道,“不是说饿了,还不快吃。”
楚宁笑着坐到桌前,饿得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对着那碗面就是一顿暴风式吸入,看得程御几乎是下一刻就给她倒了一杯水备着,生怕她噎着。
“你慢点!”程御脸色更差了。
楚宁猛吃了几口,才在程御的监督下正常吃面,不过也很快,一碗汤面就见了底。
“花雨这丫头厨艺有长进啊。”她觉得今日的面实在是美味。
程御见她吃完,又到门口说了句。片刻后,齐佑捧着一盆水,带着一枝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旱柳条儿,放在了桌上。
楚宁之前找程御借过一本《博地志》,上头记载了大周有些地方坊间的风土人情。其中就有一条,若是某日或近日遇到倒霉、不愿它发生的事,用旱柳条沾盐水洒在人身上,就能祛除霉运,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程御居然也相信这等说法啊,楚宁错愕地被他拉起,盐水滴儿细细小小地洒在身上,清清凉凉的。
除了除去被人追杀的这种衰运,应该还有她被方家“强娶”的事吧。
从回来到现在没见程御提过,还以为他一点不在意呢,楚宁好笑地看着程御一脸认真洒水的样子,挑了挑眉告诉他,“没拜成呢。”
程御抬眼看过来,楚宁得意地笑道,“我呀,最开始本想使个障眼法,第一下拜的是沙漏。嘻嘻,严格算起来,连拜把子都不算。
后来见我态度坚决,就直接把我关到屋子里,我想着反正不会发生什么,顶多名声有损,而且我也和天公爷爷说好了,他要替我作证的。”
程御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一点,楚宁知道,他之所以没说,是不想她内疚。
不过她多机灵呀,才不会真的任人宰割呢。
重新恢复了这般没心没肺的笑,程御真不知该再说她一顿,还是该赞她经历了这些险难,还能如此乐观。
楚宁笑靥如花,十分配合地抬手转身,“快快快,多洒一点,这里这里,还有左边左边。”
霉运霉运快走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