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番外:福守财和九儿(二)
福守财可以安心地读书,偏偏比他小的张震业像是上天眷顾的人。
震业不仅家人疼爱,又非常聪明。
福守财觉得自己不笨,可和震业相比,吃味之下也得说自愧不如。
他只有更努力。
那年,京城来了个先生,二伯赶紧给他交代,说这个先生在国子监教书,京城里很有名的大学士府王家,一定要好好跟着读书。
福守财和张震业都住在庄子里陪着王先生,王先生是爱画画的周公子的舅父。
他和震业仔细观察了几天,发现王先生无心教他们读书,震业鼻子灵敏,就算不灵敏,别人也能闻见王先生身上总有一股酒味。
震业说这个先生好臭,不如薛先生干净。
福守财心想,请教学问不耻下问,臭不臭有什么关系?
不过震业从小就这样,不是针对王先生一个,他亲爹喝酒了他都躲老远。
他对震业很服气,震业努力学习只是为了要娶宁平长公主,不然用他的话说认几个字不当睁眼瞎就行了,费那劲读书哪。
怪不得奶奶总爱说一句话:人比人气死人。
因为他看出来了,王先生想收震业为徒,可是震业说不给一个臭先生当学生。
他巴不得的事,震业不稀罕。
气人不?
震业给他说这个先生不错,让他争取表现。
他明白震业的意思,震业是想让他拜王先生为师。
福守财苦笑一声说:“王先生怎么会看上我?”
震业说道:“我要是先生就会看上你,表哥多好呀,做事有规律有坚持有毅力,又懂事又听话,先生最喜欢这样听话的学生了。”
福守财又是苦笑。
他是不得不懂事,为了母亲为了弟弟不得不听话。
他也想像震业那样,想不读书就说头疼休息一下。
可是他确实不能那样肆意,也不是,他也可以,但是他想着二伯供他读书,母亲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他不能松懈。
大堂哥说三顺堂姐是个女娃,做事比谁都拼命。
福守财心想,如果他是三顺堂姐,他都不一定会做到堂姐那样。
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呢不努力呢?
没想到王先生会收震业和他为徒,他知道肯定是震业说了什么。
他给震业说谢谢,震业很轻松地说道:“谢什么谢,我们是好兄弟呢,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福守财心中温暖。
二伯给王先生郑重行礼说我家小儿拜托先生了。
当时他眼泪就要出来。
二伯最早的时候说过:“你就把我当你爹,我对你也像对儿子一样。需要啥给我说“,或者给你堂姐说一样。”
他一直以为二伯是让他宽心,这一次他深刻地理解二伯是真的把他当儿子。
母亲抱着他哭,激动地哭,交代他一定要听先生的话,多干活,好好伺候先生。
奶奶也一改往常抠门小气的做派,给了母亲十两银子,又给了他十两,说到了京城需要买啥,给先生家的孩子们买礼物,以后还会给他银子。
自从上回他跟奶奶一起去救二伯,他就不再恨奶奶了。
后面奶奶确实偷着补贴他们母子,他也真心把奶奶当长辈对待。
可是奶奶又把他叫一边悄悄跟他说,将来好好读书,别忘了家里那几个也是他的亲弟妹。
福守财皱着眉听完,真想给奶奶再煮点巴豆水喝。
不是奶奶总给他提起老家还有五个同父异母的弟妹,他都尽量想忘记他们。
在京城王家,福守财又谨慎和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做错事。
王家可是大学士府,不说主子,下人个个说话有礼,做事有派,走出去不比大户人家主子差。
福守财真的佩服张震业,他在哪里都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如,是心理,不像他,时刻紧张。
有一次,震业晚上问他:“你累不累呀?”
福守财说道:“不累,只是读书累什么?”
张震业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是说读书,是指这里。”
他用手指了指头,又指了指心。
福守财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张震业说道:“我是说心累不累。”
福守财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表哥,我明白的,我早就想和你说一说了,可是三顺表姐不让我说。”
福守财惊讶,又意外,不知道堂姐他们说他什么,为何又不让震业说。
他诚恳地说道:“表弟有什么话直接说,我不是听不得别人说我什么的人。”
张震业说道:“我知道呀,你就是心思重了点,我都明白,我也理解。我要是你,估计早就发脾气了,憋在心里自己难受。”
福守财只能微微一笑,其实心里是苦笑。
他给谁发脾气?
大堂哥和二堂姐跟着二伯兢兢业业做事尚且小心翼翼,他一家三口吃住是二伯负担,他读书是二伯负担,又有那样不争气的父亲,他能给谁发脾气?
二伯家的下人尚且做事赚取月银,他有什么资格发脾气?
张震业说道:“我不是说乱发脾气呀,也不能说是发脾气,而是人有喜怒哀乐,不高兴总要发泄出来,高兴也要表达出来。可是表哥总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模样。表姐说你敏感又懂事,让我千万不要给你乱说什么话,到时候会让你不会多想,好像我们对你有什么看法似的。”
福守财当然知道自己为何,就是怕二伯嫌弃他们一家三口,怕给二伯增加烦恼,所以他才像震业说的那样,就是高兴的时候也忍着。
但是他也好奇堂姐背后说他敏感的话。
福守财追问了一句:“堂姐还说我什么了?”
震业说道:“表姐说很敬佩你,能能控制住自己,表姐就做不到。要是讨厌谁恨不得骂一顿,骂不了,也不想理他。好比你奶奶,那会对我表姐多不好,表姐因为你奶奶是长辈,没办法。表面要孝顺,要笑嘻嘻,其实表姐说恨不得给你奶奶下巴豆。”
福守财笑了,想起自己就给奶奶下过巴豆。
听三顺堂姐也有这个想法,顿时心里轻松好多,觉得堂姐亲切了,也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坏。
他给奶奶下了巴豆之后,又觉得当孙子的这么做?
是不是很坏呀?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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