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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气(怎么突然想起吃醋了...)

皇后不知儿子在打什么算盘, 欣然应允:“甚好。便是不提这桩婚事,太傅也是你的老师,悉心教导你多年, 逢年过节你该去走动。”“是。”皇长子衔笑,倩妃与皇次子的事便姑且放下不提了,母子二人心平气和地用完这顿晚膳,元珏见天色已晚就施礼告退,身边的小宦官掌着灯,走在侧旁为他引路。天色已近全黑,宫道安静,元珏缓缓踱着, 脑中思绪犹在飞转。母后这些年为他付出的了多少,他心里有数。若没有他,母后或许也不会这样疲惫。现下,母后已几乎撑不住了。倘若他自己再没本事,依旧事事都要母后为他操劳, 母后油尽灯枯的日子只怕也已不远。其实, 他倒不觉得皇次子能与他一争高下。便是不论性子与学识的差异, 单论年龄,二弟也小他太多。更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父皇素来不喜二弟, 他并不觉得二弟到了倩妃身边就能扭转局面。但他也不想让母后再生恼了。父皇不顾体统强接倩妃离开冷宫, 已气得母后病重,倩妃亦早已对母后失了恭敬。若再任由倩妃身边添一个儿子, 于母后而言便是雪上加霜。他必须劝动太傅,说服朝臣们一起力阻倩妃成为二弟的养母。这满后宫的妃嫔, 二弟跟了谁都好,唯独倩妃不行。清凉殿,念珺虽然刚刚哭过,用膳却也乖乖的。徐思婉见状,就任由皇帝去讨好她,自己多花了工夫关照元琤。几年来,除却逢年过节的宫宴,元琤从不曾与父亲一起用过膳,在膳桌上拘谨得不得了。徐思婉便时常为他夹菜,她送去什么他都会吃。徐思婉见状笑道:“世人常说岁月如梭,但臣妾日子过得平顺,又有陛下疼爱,总觉不出什么时光飞逝。如今看着元琤,倒有些感觉了。臣妾入冷宫之前最后一次见他,他还连话都不会说几句,现下却已能自己好好用膳、还知道关照妹妹了。”其实,元琤并不如何关照念珺。他性子太闷,在披香殿里话也不多,就算念珺主动去找他玩,他也总一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样子。徐思婉之所以常在皇帝面前拿这样的话夸他,是因为大抵只有这样的话,才能让皇帝的心尽快软下来。在大人们眼里,能照顾妹妹的哥哥总是好的。皇帝正给念珺送去一个素肉圆,闻言笑道:“念念若是喜欢,就让元琤常去你那里坐坐。”念珺费力地咬了一大口素肉圆,听他说这些,顾不上嘴里塞得多股,仰起头嘟嘟囔囔道:“还要姐姐!”“姐姐?”皇帝愣了一下,“哦,昨日见过佳颖和佳悦了?好,念念喜欢姐姐,就让姐姐们也常去陪念念玩。”“嗯!”念珺满意地点点头,皇帝见状笑意更甚,扫了眼元琤,到底给他也夹了个素肉圆。元琤本安静地用着膳,见状如触电般弹起身,看看皇帝又看看徐思

婉,紧张得连视线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身为帝王,当然不会喜欢儿子这样的小家子气。徐思婉只作没看到皇帝皱眉,伸手拉过元琤,拉他坐回去:“来,坐下好好吃。”她亲昵地揽住他的肩头,恰是慈母在哄儿子的姿态:“元琤啊,陛下是你父皇。放在民间呢,就叫爹爹。爹爹关照儿子,你是不需要这样紧张的。你吃得好睡得好,你父皇才高兴呢。”说到最后,她悄无声息地扫了皇帝一眼。便见皇帝冷淡的面色多少和软了些,眼中泛开些许无奈,俄而看看元琤,虽然也不见多少喜爱,倒还是又亲自盛了碗汤给他:“你倩母妃说得是。你好好用膳,看看你妹妹,用膳用得多好?”他鲜少这样和气地同元琤说话,元琤听言,紧绷地小脸松动了几许,亦有几丝意外涌现出来。接着就拿起瓷匙,从那肉圆上夹下一块,就着米饭一起吃。纵使是天家父子,相处成这个样子也不多见。徐思婉抿笑看着元琤,心底有一划而过的悲悯,可这点油然而生的悲悯,也只够维持那一瞬而已。下一瞬她就在想,这或许就是报应吧。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他毁了旁人全家,他与他的儿子便也别想和睦。芳昭容用过膳后听闻皇后身边的弈棋来了,就命身边的宫女将人请进寝殿之中,客客气气地上了茶说话。弈棋规矩极好,纵是皇后身边排第二号的宫女,在嫔妃跟前也并不拿大。芳昭容赐她坐,她虽依言坐了,却也只坐了一半,笑道:“娘娘太客气了。”“你难得来一趟。”芳昭容悠悠笑着,“可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吩咐倒说不上。”弈棋颔首,“只是……娘娘方才听闻倩妃带着皇次子与宁福公主一道去清凉殿用膳了,觉得还需来知会昭容娘娘一声。”芳昭容蹙了蹙眉:“宁福公主是倩妃的女儿,跟着她去不足为奇。皇次子是怎么一回事?”弈棋面上的笑容淡去,露出愁色,垂眸轻叹:“只怕……倩妃这是打起了皇次子的主意,想做皇次子的养母了。”她说罢就等着芳昭容露出怒色,却见芳昭容短短一怔,接着就一笑:“就这事?皇次子也该有个养母了。林氏离世时本宫尚未进宫,这么多年他都只养在肃太妃跟前,总归不是个事。”这芳昭容是个没远见的,除却圣宠,她什么也不在意。弈棋于是立刻话锋一转:“皇次子是该有个养母,可总不能放到倩妃跟前。昭容娘娘您想想,倩妃离了冷宫这几日,陛下可还见过您么?不是日日都被她拴着?她本就是个妖精,生下来的公主也和她一样知道如何讨人欢心。倘若跟前再有个皇子,陛下眼中如何还看得进别人去?”她嚯地站起身,一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浑圆:“那倩妃有什么好?既不比本宫年轻,也不及本宫漂亮。膝下也不过是个公主而已,凭什么

一出冷宫位份就压到本宫上头去了 ?”弈棋见她离席,自己也不好再坐着,便站起身,不急不慌地低下眼帘:“昭容娘娘所言极是,皇后娘娘心里也为娘娘不平呢。依奴婢看,娘娘近来不妨常带四殿下去陛下跟前走动走动,陛下喜爱咱们四殿下,见多了四殿下便会愈发觉得皇次子上不得台面,可他又疼爱倩妃,自然也就不会将自己不喜欢的孩子交给倩妃了。”弈棋话锋再转一度:“只是,昭容娘娘日后也要加小心。”芳昭容一怔:“此话怎讲?”弈棋缓缓道:“此事的症结不在皇次子,而在倩妃。说到底,是倩妃想谋划一个儿子为自己傍身。倘使没有皇次子……娘娘想一想,下一位皇子该是谁呢?”芳昭容大惊:“你是说……”弈棋抿唇不言。芳昭容气急:“本宫还在呢,何轮得到她抚育元璋!”“那若娘娘不在了呢?”弈棋的语调四平八稳,这份四平八稳却透着寒意,“娘娘以为昔年斗倒林氏的是谁?林氏做玉妃时,圣宠比起娘娘可也只强不差。”这话说得芳昭容彻底慌了。她容不得儿子被旁人抢走,更不想不明不白地丧命。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莲贵人,几日之前,莲贵人还是莲贵嫔呢,只是与倩妃见了那么一面,现下就已降到在宫中排不上号的位份上去了。芳昭容强缓了一息,勉强稳住阵脚,向弈棋道谢:“本宫心里有数了,多谢你。”“娘娘太客气了。”弈棋含笑福了福,“娘娘日后多添个心眼便是,奴婢告退。”芳昭容忙递了个眼色,示意近前侍奉的宫女去送。等弈棋出了殿门,她坐回茶榻上,心惊一阵压过一阵。入宫三年,她好像还没正经与谁斗过。莹妃虽比她得宠,却和她井水不犯河水,至于旁人,自有皇后娘娘替她压制。可现下,皇后身子弱成那样,只怕顾不得这些,她也只得自己尽一尽力了。.戌时二刻,徐思婉才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从清凉殿中告退。她先将元琤送回了肃太妃处,又带着念珺一道去见恪妃。恪妃原本正陪两个女儿一起在院子里玩,见念珺来,三个小姑娘顿时笑在了一起。徐思婉与恪妃相互见了礼,恪妃想想,便由着孩子们玩闹,请徐思婉进殿去坐。二人坐定,便有宫女前来上茶。徐思婉衔着笑无声地抿了口,恪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宫人们都摒了出去,继而问她:“妹妹是有事?”“算不得有事,只是有些担心姐姐。”徐思婉开诚布公,“前日与陛下闲聊时提起姐姐与两位公主,陛下欲言又止,似是有所不快。我唯恐给姐姐惹祸,不敢在陛 />恪妃面上的笑容骤然凝滞,僵了半晌,又想再强笑出来:“也没什么……”“姐姐是不想同我说,还是不便与我说?”徐思婉凝视着她,“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与姐姐相识

一场,想帮一帮姐姐罢了。姐姐若肯将难处说与我听,我帮得上自会去想办法,若帮不上,姐姐就当我没听过,我总犯不上害姐姐,是不是?”“……你言重了。”恪妃忙道。的确。徐思婉就是在后宫里本事再大,也没必要害她。恪妃沉了沉,便轻轻道:“我也不是不肯告诉你,只是觉得这事说来有些丢人——前些日子,我与陛下争吵了几句,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很不好看。”这话听得徐思婉一奇,她打量着面前的恪妃,实在无法想象她这样和气温婉的性子“闹得脸红脖子粗”是什么模样,就又问说:“这是何故?姐姐在宫里从来不争不抢,如今又已高居妃位,是出了什么事,值得姐姐这样动怒?”恪妃勉强勾了勾唇,想要强撑住一抹笑,但那笑意已沉郁之至。她扫了眼徐思婉,喟叹:“陛下既没同妹妹说,妹妹就当不知道。这事……我看妹妹也是帮不上忙的,别为着我,和陛下生了隙。”“好。”徐思婉点了头,恪妃这才说:“是与若莫尔的事。这一转眼,两国间已打了三四年了,胜负难料,却弄得民不聊生。这几年你在冷宫,大抵不太听得到外头的动静,大魏实则已是内忧外患,大大小小的谋反已又过十余次。所以早在年前,便有朝臣上疏,劝陛下停战。陛下当时并未准允,可实际上我们心里也清楚,陛下是动摇了的。”恪妃的声音很好听,透着一种为人母的温柔,娓娓道来。徐思婉听及此处,道:“若这能停战,是好事啊。这样打下去劳民伤财,迟早是撑不住的。”“这个我也知道。”恪妃苦笑,遂又一声叹气,“可那日陛下来与我说,若莫尔欲与大魏和亲。若莫尔汗王会将亲妹妹送到大魏,同时,却也要佳颖嫁到若莫尔去。”这话直令徐思婉也轻吸了口凉气,接着她慢慢平复心神,恍惚间惊觉佳颖过了年关便也十四了,两国和谈、筹备一应事宜,再行送嫁,满打满算也要一年多,恰好便是嫁龄。于情于理,若莫尔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可怜了两国的公主,就此背井离乡,恐怕一辈子也不能回朝了。这样的分离,恪妃身为人母自然不肯,也无怪她素来温婉恭谨,却会因此与皇帝生出不快。徐思婉想着从前的交情,自知该为恪妃陈情,将佳颖留下。说到底,宗室里的女儿还有许多,若能与若莫尔谈妥,选个翁主郡主封作公主送去和亲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她又不得不虑及“大局”。就如恪妃所说,眼下的大魏,骑兵谋反之事已如家常便饭,虽然尚未见哪股势力能成大气候,但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有了挑头的,就会有效仿的。几年来,她也在悄无声息间亲自送了不少银钱相助。几万两的银子,在京中宫中或许不值什么,但放到那些贫瘠之地,足够让谋逆者养精

蓄锐、豢养兵马,哪怕他们输了,这些粮草马匹也未见得能被朝廷尽数抄走,便多少会有些遗留在民间,供下一支势力起家。而这样不成大器的谋反,国库已空的朝廷或许尚能轻而易举地镇住十来次,可若再有三五十回呢?她赌的就是一次次地事端里迟早能有一拨人赢,能击垮这大魏的江山,只是这话不好同恪妃说。漆黑夜色里,殿中纵使灯火通明也透出一股凄清。徐思婉与恪妃静默地坐了良久,沉沉喟叹:“姐姐说的是,这事,我恐怕也帮不上忙。只是如今我也是为人母的人了,为着两个公主的前程,我不得不劝姐姐一句。”恪妃看看她:“你说。”徐思婉颔首:“陛下若再与姐姐提起此事,姐姐切莫与他争执了。这事我们左右不了,与他相争又有什么意义?徒增烦扰罢了。”恪妃闻言蹙眉,眼露不满:“便是知道天命难违,我也总要为佳颖争一争的,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姐姐这就是自欺欺人了。”徐思婉缓缓摇头,“倘若这一战是大魏占尽优势,若莫尔自然不敢说什么,陛下就是挑个宫女封为公主送过去,若莫尔也只得认了。可如今是两国僵持几年难分胜负,若莫尔汗王主动提出送亲妹前来和亲已是表明了诚意,陛下若不选个身份足够贵重的公主过去,就是在打汗王的脸,姐姐去争又有什么用?”“那依你的意思呢?”恪妃面上的不满愈显分明,“难不成我就叩谢皇恩,任由佳颖去那蛮夷之地?”徐思婉摇头:“不,姐姐不仅要叩谢皇恩,还要告诉陛下,姐姐已想清了个中道理,是以愿意顾全大局,舍弃小我。”眼见恪妃面上的不满几欲转为怒色,徐思婉一口气说下去:“唯有这样,才是真的为两位公主好呢。陛下见姐姐如此识大体,才会更觉得委屈了姐姐和公主,才会在公主的嫁妆与陪嫁侍从的事上尽心。这些事虽然说来都是依着礼数去办,但陛下若肯亲自过问,与撒手交给礼部总归是大有不同。到时公主有了丰厚的嫁妆、又有为自己尽心的人马,到了若莫尔才能不受欺负。”恪妃听及此处,眼睛怒色淡去,怔怔地露出恍悟。徐思婉语重心长地续道:“况且,姐姐别忘了,姐姐膝下除了佳颖,还有佳悦呢。数年来姐姐一直担心因自己的出身拖累公主的婚事,如今便是大好的机会。倘使姐姐在和亲之事上能使陛下舒心,陛下心中那份亏欠必会弥补到佳悦身上,姐姐何愁她来日不能有个好驸马?她的驸马有出息,远在异国的佳颖也能多个靠山,姐姐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你这话……”恪妃滞了滞,点头,“我倒是没想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徐思婉长声喟叹,“事关两个公主一辈子的大事,姐姐可别为一时之气打错了主意。”恪妃神

情松动,可这事太大,她一时仍拿不定主意,只说:“你容我想一想。”“姐姐自行斟酌便是。”徐思婉抿笑。说罢见恪妃出着神,就不再多语,直接告辞退出了寝殿。走出殿门,她就看到夜色之下,佳颖与佳悦正在院子里踢毽子。念珺太小,只能看着,但两个姐姐都不忽视她,时而往她那里踢上一次,也不在意她接不接得住,就将她哄得也很开心。徐思婉立在廊下静静看了会儿,才扬音唤了声“念念”。念珺闻声就回头向她跑来,佳颖佳悦亦上前见礼,徐思婉抱起念珺:“我们先回去睡觉了,明日再来找姐姐们玩,好不好?”“好——”念珺点着头,朝佳颖佳悦摆手,“姐姐明天见!”徐思婉这便带着念珺回了披香殿,等她将念珺哄睡,皇帝就已在寝殿里了。适才她从清凉殿告退时,他本没提过要过来,亦没要求她晚上再回去。她对此却也并不意外,到床边落座,就直接伏进了他怀里,促狭地眨眼道:“臣妾要问一问,臣妾不在的这几年,后宫有几位宠妃?”他嗤地一笑:“怎么,突然想起吃醋了?”“才不是呢。”徐思婉娇声,“臣妾只是怕陛下近来日日都陪着臣妾,让旁的妹妹们嫉妒。”说着就掰着指头数起来,“先前那位莲贵人生得就不错,该是很合陛下的心意;芳昭容亦美艳动人,应该也是陛下喜欢的;还有……”不等她说完,他捂住了她的嘴:“好了。”他自顾在她眉心一吻,“皇后这几年对后宫很上心,朕总要给她面子。但她们都不及你半分,你若不喜欢,朕日后都可不见了。”“臣妾只是问问,可没有那个意思。”她笑道,语中一顿,神情里多了几许真诚,“陛下还是雨露均沾的好,不然嫉恨臣妾的人更要多了。”她这话自然是真的。后宫里的道理就是那样,他越宠她,恨她的人就会越多。但细想他方才的话,虽是很有几分推卸责任的味道,却恐怕也有三分是真的。这几年,皇后对后宫是着实很上心。两次大选,她在冷宫都听说他没什么心思,皇后却做主留了许多人。而如芳昭容、莲贵人这样的“后起之秀”背后,也都是皇后在撑腰。皇后自己病重无力争宠,就这样提拔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美人来讨他的欢心。徐思婉不太清楚皇后在挑选美人时,有没有那么一闪念是为了提防冷宫里的她。若是没有,皇后显是低估了她;而若有,皇后现下怕是更要郁结于心了。说起来,皇后病成那个样子,也实在不该再占着一国之母的位子了。等她摸清思嫣的路数,就让皇后腾地儿。徐思婉自顾想着,又柔柔顺顺地笑了声,信手扯去系在床幔上的带子,床榻瞬间被笼罩起来。他更深的吻随之落下,她玉臂抱住他,与他痴缠。看他这两夜的劲头她就知道,这三年里,应是没人

能带给他如她一般的欢愉。真是苦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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