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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是傻子只是疯子而已

闻依澜笑得狡黠,透着亮光的眼眸一眨一眨,闪烁似星辰。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又憋着坏呢。

疯癫男人压着那股躁动劲儿,楞邦邦地应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简单啊,你方才驾车冲撞时,谁都没有看见是马惊了人、还是人惊了马。也就没有人能证明是你对还是我对。”

“是啊!”男人憨憨地点头。

闻依澜耸肩:“那不就简单了?你驾着马车从哪儿过来的,回去再跑一次。我想这次一定有人会看见,到底谁才是受害之人。”

这主意,连红叶听了都瞪圆了眼睛。

啊这……

只见男人眯了眯眼,举起食指对闻依澜指指点点,红叶还以为他会因为这么蠢的主意生气,没想到男人脸色一变,十分赞同地点头道:“你说的还挺有道理!我这就回去,你们都给我看好了!”

他又坐回了马车上,扯着缰绳掉了个头,一甩马鞭,“驾!”

马车浩浩荡荡地卷起了一溜青烟,又顺着原路折了回去。

围观的人群不得其解地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互相看看,有人想不明白了:“今天,廖家的傻公子怎么那么好说话?”

“你也都说他是傻的了,当然容易被糊弄了。咦?那两个女的呢?”

好事儿的人互相张望,却哪儿还能见着敢和傻子较劲儿的闻依澜二人?

有人恍然大悟:“哎呀,她们是借着这个机会,溜啦!”

甭管镇上最热闹的市口眼下有多混乱,当前都跟闻依澜和红叶没什么关系了。

她们刚从人群堆里溜出来,惊魂未定,尤其是红叶,巴不得现在立刻离北丘镇远远的。

“今天出门的时候一定是没有看黄历!”红叶一边走一边抱怨,一只手还护着身后的背篓,这副谨慎的样子叫闻依澜看着还挺好笑。

她甩着两条轻松的胳膊,不客气地拆台:“家里也没有老黄历啊!你就别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了。”

红叶瞪她,偏偏她还没什么眼力见地继续嘀咕:“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以后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等着我们呢!你呀,得学会以平常心面对才是。”

闻依澜遗憾地咂了咂嘴,“可惜,那两只烧鸡没等上。”

这个时候还不忘吃,可真是个馋货!红叶笑她没出息,“方才那种事若是要再来一遍,这烧鸡吃了也折寿。”

在北丘镇上这么折腾一段时间,天色也不早了,所以当闻依澜提出要搭老吴头的马车回程的时候,红叶也没有反对。

“这可是最后一次,来回都要搭顺车的话,未免也太浪费了。”红叶怕被别人盯上,连说话时的声音都压得特别低。“就算今天抓药的钱都是你赚的,作为一家的主母,你也该学会勤俭持家才对。”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很难吗?”闻依澜抱着手臂,却并不能认同她的理念。“会赚钱也得会花钱才行。如果今天和我一起出来的人不是你,而是龚伯,你也忍心让他跟我徒步走那么远的路吗?”

“这……这根本是两码事。”红叶反驳得很是心虚,她转移了话头,说起了今天在镇上遇到的那个疯癫男人。

“我听说在北丘镇上,廖家的权势很大,虽然唯一的公子是个傻子,但是廖家却把他当做是个宝贝一样护着。”说着,红叶还叹了口气。“看今天他敢在闹市里驾着马车横冲直撞就知道了……能投胎做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也算是一种福气吧?”

闻依澜靠着板车上的护栏扶手,眺望着远方的晚霞余晖,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啊,那男人可不是傻子——是个十足的疯子呢!”

她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杏眸微微眯起时,连睫毛上都晕染了一层橘粉色的光辉。

这副笃定的样子落在红叶的眼里,让她满心都是疑惑。红叶问道:“怎么会?他要是不傻,怎么会放跑我们两个呢?”

“因为他是故意的啊!”闻依澜相信自己的直觉,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他只是一个先天痴傻的人,没有喜好厌恶,胸膛里的那颗心应该是淡漠的白色才对。

可闻依澜看见他的时候,那颗赤红色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这是一个傻子该有的心吗?

一个有红色心脏的疯子,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才让他伪装出如此癫狂的表象?

“越来越有趣了。”闻依澜自言自语地喃喃着,没过多久,就被猛然刹止的车轱辘给晃得差点甩出去。

红叶小心翼翼地跳下马车,给车夫结了银钱后,便没好气地招呼她:“不要在那里说奇怪的话了,我们要趁天黑之前回家才行。”

一想到后面还要走一段山路,闻依澜就满心绝望。

好在即将步入夏季的天色要完全暗下来还是有一段时间,闻依澜出来时的大包裹已经在北丘镇上“减负”,两手空空的她想要帮红叶分担点负重,却被红叶鄙视了。

“你的身体比主子还虚,还是我自己来吧!”

两人闲话间,便遥遥地看见了空山竹屋里亮起的烛火,二人俱是面色一喜。

好不容易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熟悉的篱笆院中,闻依澜心心念念地惦记着那两只还没成年的兔子,结果还没等她在门口站稳了,便见龚伯推门招呼她们两个。

“你们可算回来了!”龚伯一向沉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主子病倒了!”

闻依澜与红叶不约而同地惊呼:“什么?!”

这下反倒是那两只兔子被闻依澜抛在了脑后,她被率先回神的红叶推进了屋子里,急切的声音催促她道:“你先去看看主子的状况如何了,我这就去煎药。”

闻依澜指着自己的鼻子,表情有些莫名其妙:“我吗?可是我……”并不是大夫啊!

“好了,小夫人,主子生病的时候您是该陪伴在他身边的。”红叶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他们夫妇两个感情有多深厚似的。

眼见龚伯和红叶都以楚楚可怜和理所当然的眼神盯着她看,闻依澜左右推拒不过,只好认了命地走进了云清和的屋里。

结果一进去,迎面砸来一只竹枕头。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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