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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学者对楚越离充满了戒备。

在看清开门的人是楚越离之后,刚刚找到了人家和食物的喜悦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被提升到的忌惮。

学者的脚步刚刚好停在大门外的水泥地上,,一只脚刚抬起来做出要迈步的动作,就因为突然看到了楚越离而骤然停顿,半悬在空中不敢放下,肌肉紧绷。

跟在他身旁的玩家们不论是否对楚越离有所了解,此刻都同样发觉了气氛不对,也跟着一并戒备起来。

一时间,双方隔着大门僵持在了原地,谁也没有率先动作。

楚越离的唇边始终噙着笑意,似乎依旧是曾经那个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透明人,脾气温和,万般不放在心中。

但他垂眼看过来时,眼眸中的光却是居高临下的冰冷。

仿佛站在门外的这六名玩家,全部,全部都是死人。

光是被这样的眼神扫过,都足以令玩家背后发冷。

打破僵局的,是一柄撑过来的伞。

那伞面上还画着红红绿绿的凤凰大花,看着是婚庆用品,但已经陈旧褪色,成了半粉不红的模样,在荒村暴雨的衬托下,显出几分诡异来。

“站在这干什么呢包子又要凉了。”

带着几分疑惑的少年嗓音响起,虽然狂傲却清澈,瞬间将众人来回了人间,猛然觉得被从冰窟里放了回来。

楚越离闻声侧了侧身,向旁边看去。

但不等他转过头去,一只漂亮纤细的手掌就捏着热气腾腾的大白包子,递到了他身前。

“诺,帮你拿了一个过来,还是烫的。可别说我对你不好啊。”

楚越离这一侧身,也让门外的众人看清了那少年音的主人。

是所有高级别玩家都不会认错,曾经是很多人的阴影之一的“教皇”京茶。

但在战场上狂得像是战神降临,手起刀落就是血花四溅的“教皇”,此时在楚越离面前,却乖得像是邻家小孩。

京茶依旧是那身寻常打扮,但白色上衣上沾着迸溅上去的鲜血,甚至就连脸颊边都还有残留的血迹没有洗掉。

他一手撑伞,一手向楚越离递过去包子,边说着话还在做着咀嚼的动作,一张口,就在光影中哈出一团雾气,肉香葱香飘散开来。

“等和池翊音汇合之后,不许告状,听到没有”

京茶根本就没在乎门外的人,似乎他的目的只是来找楚越离吃饭,甚至还不忘威胁他。

楚越离笑了下,没有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放心,我怎么会在池先生面前特意提起你的名字我恨不得先生干脆忘记你这只兔子的存在,少点分走对我的关注。”

“只可惜先生是世界的神,不能只做我一人的神。”他低声呢喃着,轻轻垂下浓密眼睫,神情惋惜。

暴雨覆盖了他呢喃的低语,让门外的玩家们只看到了他的嘴唇轻动,却伸长了脖子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但就站在楚越离身前的京茶,却听清了也听明白了。

他抖了抖,差点被嘴巴里的包子噎死在当场。

草池翊音你这都找的什么同伴啊狂信徒也太恐怖了

但楚越离却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像是随口一说,就从容的笑着从京茶手中接过了包子,还礼貌的对他道了一声谢。

京茶咂了咂嘴巴,还在回味着自己刚咽下去的那口肉包子的油香,吃饱了之后脾气也好了不少。

他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门外的玩家们,撇了撇嘴角,道“赶紧解决了进来算了,红鸟还在厨房蒸包子呢,锅里还有汤。你再浪费时间就凉了。”

“猪肉包子,趁热吃才好吃。”

楚越离修长漂亮的手指捏着那包子,微微颔首笑着说好。

可莫名的他身上恐怖的气场,就让人觉得,他拿的不是包子,而是,人头。

这个无端的错觉让屏幕内外的玩家们都抖了抖,忽然有种自己这是第一次认识到真正的楚越离的感觉。

楚越离和京茶之间的互动极为自然,看起来绝不像是半路遇见的陌生人,更像是久经生死考验的同伴。

这也让学者不由得疑惑,怀疑的眼神游离在两人之间“京茶,你”

他本来想要问京茶是什么时候和楚越离这么熟的,毕竟以前就算有池翊音在中间,两人的关系似乎也一直不咸不淡的。

怎么从云海列车出事到现在这短短时间里,两人就突然这么要好了

学者想要问,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不等他的话说完,楚越离就已经毫不在意的转过身欲走。

大门在他身后敞开。

京茶也撑着伞转身,稳稳的将楚越离罩在大伞下,一副要和楚越离一起回去的架势。

但明明已经转过身,他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向几名玩家扬了扬下颔。

“屋里有包子,吃不吃热的,肉馅的。”

见玩家们一脸犹豫警惕,京茶嗤笑着翻了个白眼“唉对对,可千万别来和我抢包子吃,我这是黑店,专卖人肉包子,丢的那几个人都被我剁碎了包包子了。”

说罢,他也不管那些玩家是什么决定,就自顾自的往院子深处走了。

包子的香气和昏黄明亮的灯光,在冰冷的雨幕中显得如此具有诱惑力,让不少人都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但他们还是没有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默默看向学者。

学者咬了咬牙,还是点了头“走吧。”

“就算是虎穴,我们也要闯一闯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算去其他的地方,也很难找到比这更好的补给了。”

哪有十成十安全的地方就算是待在家里还有可能被飞机砸死,莫不如赌一把。

况且,以他对京茶的了解,不像是会做阴诡陷阱的性格。京茶不屑于靠阴谋诡计取胜,只会正大光明的赢敌。

学者迅速权衡了眼前的利弊,认为值得赌一把。

玩家们也随之一同往院子里走去。

京茶进了厨房之后,还故意给他们留了一扇门,让他们知道去往哪里找吃的。

从打开的房门里,玩家们看到村里粗糙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厨房里,红鸟正一头大汗,忙得都有几分狼狈。

他端着满是包子的蒸笼一回身,就看到京茶吊儿郎当像个纨绔子弟般走进来,顿时怒道让京茶过来帮忙。

京茶笑嘻嘻凑过去,还顺便塞了个包子给红鸟,红鸟顿时呜呜呜的说不出什么了。

厨房里,一派岁月安好的生活气息,平和温暖得几乎令玩家落泪。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那莫名其妙的时空里摸爬滚打,从时空毁灭的恐惧里抢回一条命,又被漫长的路程和冰冷的大雨夺走大部分体力,又冷又饿。

然后,他们就在雨中看到了这样一幕。

有熟悉的人,也有食物和温暖。

足以令最理智的人动容。

几名玩家再也忍不住了,眼巴巴上前看着红鸟,等待父母喂食的雏鸟一般,一双双眼睛里全是对食物的渴望。

红鸟莫名背后一寒,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奇怪一回身,就看到了嗷嗷待哺一窝雏鸟的场面。

昔日那些需要严防死守的劲敌,现在全都变得无害,甚至有几分可怜了起来。

红鸟“”

他不由得沉默了。半晌之后,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无奈的向门外扬了扬下颔。

“有包子和热汤,吃吗”

玩家激动得都破了音“吃”

别说是这么香的包子啊,现在就算是一块干粮都珍贵。真正饿过才知道吃饱饭有多奢侈。

门外众人都被调动起了情绪,甚至都开始闻着味道幻想起包子吃进嘴里的感觉了,京茶却默契的往门口一堵。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玩家们错愕“京茶你”

“吃包子简单啊,我们都是老熟人了,这有什么的。”

红鸟笑眯眯道“正好也趁着吃饭的功夫,和我们说说你们在外面看到的东西吧。”

言下之意想吃包子吗拿情报来换。

红鸟一个优秀的情报专家,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搜集情报机会

京茶悠闲的斜倚在门口,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包子两口一个,让热气腾腾的香味直往玩家们的鼻子里钻,馋得他们直咽口水,肚子也一个接一个咕噜噜叫了起来。

更妙的是,吃饱喝足休息好了的京茶,这些饥肠辘辘体力消耗殆尽的玩家们,可不是他的对手。

想要硬闯硬抢那最好想清楚自己的头在哪。

红白脸搭台唱戏,一正一反,就算玩家们还有别的想法,现在也无奈只能乖乖被牵着走,老老实实的一手交情报,一手拿包子。

红鸟也不为难他们,按照承诺的那样,厨房里热气腾腾的食物任由众人敞开肚皮吃,还让他们进来,可以在灶台旁边边烤火边吃东西,躲雨,暖身,还能歇脚。

有的玩家当场连哭出来的心都有了,看着红鸟的眼神像是在看救世主,就差一句大恩大德永世难忘了。

饥寒交加的情况下,所有人的意志力都经受着最严苛的考验,就算大脑想要坚持,但灵魂毕竟要有承载体的,身体有自己的极限。

这种情况下,很难有人完全对眼前的温暖和食物不动心。

众人接连交了情报,走进厨房吃东西。

虽然灶台旁满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炉灰油渍,灰褐色污脏,但没有任何人在这种时候矫情挑剔环境,一个个狼吞虎咽,完全顾不得身上擦上灰尘。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今天也要先把这顿饭吃完再说。

不过即便如此,在楚越离身边,仍旧被留出了一圈空地,像是真空地带,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毕竟没有人想在自己吃饭的时候还不安心。

于是,只有楚越离一人坐在厨房里的简易桌子上,慢条斯理的搅合着手边的汤碗。

他依旧是那副轻笑着的模样,让人揣摩不透。

红鸟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同伴有些怪癖他养小祖宗这些年,早就养出经验了,再难带的崽子也被他哄得开开心心干活,也没看京茶哪里就是安全乖巧的崽了

楚越离危险哦。可他身边有哪个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吗

红鸟对此接受良好,甚至还问了楚越离一句咸淡,然后回身给几名玩家全都盛了汤,还告诉他们不够自己去添。

众人应下。

几个包子狼吞虎咽下肚,有了力气,脑子也重新开始运转了。

他们再抬头看向红鸟时,无一不心情复杂。

之前只知道红鸟是情报专家,没想到他还是驯兽师,再恐怖危险的人都能在他身边和他和平相处。

看楚越离那个样子,京茶都对他并不放心,但红鸟却泰然处之

这让玩家们不由得对红鸟有了新评价。

但并不是所有玩家都急着进来吃饭,学者独自一人留在了后面,本来就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他,走了几步之后就觉得不对劲,又重新转过身,皱眉看向院子外的车。

不仅是红鸟他们开来的车,还有这个荒废的村子,甚至是红鸟他们的食物,都怎么看怎么诡异。

如果一个村子荒废到了这种程度,怎么会有这么多食物

要知道就算是城市里的人家,家里想要吃一顿肉包子,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肉价还没有便宜到所有人家都负担得起随便吃。

而在一个村子里,这种家徒四壁的家庭,四周看起来都是许久无人居住,像是一个只剩下老人留守的村子,却能拿出这么多面肉油来招待陌生人并不寻常。

况且直到现在,他们只看到了楚越离等人,根本没看到原本的屋主。

那原本住在这里的人呢

要知道是有“客不带客”的说法,客人并不能在没有告知主家之前,就随意招呼自己认识的人进主人家,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也不像是红鸟京茶他们会做得出来的。

学者皱眉沉思,忽然就想起了京茶说的那句“不是人肉包子”。

他吓了一跳,汗都下来了。

但随即又赶紧否认了这个离谱的猜测,苦笑着觉得自己真是被这个荒村吓到了,竟然会产生这种想法。

学者并没有往厨房走,而只是回身看了一眼灯光昏黄温暖的方向,就转身向旁边的偏房房屋走去。

很显然。

在暴雨中泥泞的地面上,偏房廊下的脚印,最多,且杂。

像是有好几人在这里进进出出,并且都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地面上的脚印还是新鲜的。

可与之矛盾的是,偏房却是一片灰尘与破败的模样,一看就是许久无人居住后,被当做了仓库来使用。

这在农村并不少见,学者在进入游戏场之前,在现实里的童年也很习惯这种场景了。

也因此一眼就看出了不对的地方。

学者疑惑着,握紧了腰间皮带上插着的一把备用军刀,缓步向偏房走去,屏息警惕,唯恐惊动房屋内可能的东西。

偏房的窗户上同样落满了灰尘,让本来透明的窗户几乎成了毛玻璃,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窗户边的东西,却根本看不清更深处的事物。

而就在那玻璃上有两只眼睛,死死的挤在那里,直愣愣的向外看去。

似乎就看着学者向他们走去。

学者心中一惊,已经做好了窗户后面的是原本屋主尸体的准备。他皱着眉,蹑手蹑脚的靠近房门。

然后深呼一口气,猛地用力踹开房门,迅速冲进去,军刀,直指向他刚刚看到眼睛的地方。

惊起一室尘埃。

所有的画面都因为过快的速度而被挤压到了一处,学者只觉得眼前一花,等他赶忙定睛看去时,却发现那被放在窗户后面的两只眼睛,并不是他之前想象的可怜屋主尸体,而是两个纸扎人。

那两个纸扎人做工粗糙,似乎是工匠极不走心的作品,眼睛和脸庞都很是粗劣,白惨惨的纸上糊着两团艳红的腮红,两个奇形怪状的眼眶里随便点了一团黑色,甚至画出了眼眶,

而不知是否是那纸扎人在这里放的时间太长了,已经遭到了损坏。

它们的姿势很是奇怪,双手扑向窗户,两只脚用力蹬在了杂物箱子上,身躯中间段却似乎是因为房屋漏水的原因,已经受潮塌了下去。这就使得它们看上去像是在逃命,拼了命的想要跑出这间屋子,却半路死在了窗户后面。

这样无端的联想让学者皱了皱眉,不知道到底是自己被吓到后的草木皆兵,还是来自于危险的直觉。

但他还是觉得奇怪,谁会在家里放这种东西呢

即便是堆在杂物仓库里,也有几分古怪。

毕竟越是村子,越是老年人,就越是忌讳这些不吉利的东西。谁会愿意睡在一堆丧葬用品旁边

但随着学者向偏房更深处走,心中的疑惑就越发加深。

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亮,学者能清晰的看到地面上残留的痕迹,以及凌乱不堪如狂风过境的仓库杂物。

被当做杂物间使用的偏房,确实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地面上积攒着厚厚一层灰尘,这也使得地面上的所有痕迹,都被忠实的保留了下来。

有人走过的痕迹,打斗的凌乱痕迹,重物或其他什么东西倒下来,又被在地面上拖拽走,也留下了长长一道痕迹。

学者轻手轻脚,屏住呼吸跟着地面上的痕迹走去,就发现这些痕迹大多指向两个方向。

正对着大门,背靠窗户的床。

以及角落里堆得满满当当的杂物。

在看见那张床上凌乱堆着的被褥时,学者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测,恍然意识到这里并非没有人住。

从周围环境的灰尘,空气里潮湿霉菌的气味,以及它们与床铺上干净被褥的鲜明对比,学者猜测这里应该是红鸟他们借住的地方,屋主将他们安排在了不常用的偏房里。

但是很奇怪,那些本应该整齐堆放起来的杂物,却像是被小孩毁掉的积木,散落满地。

原本压在最下面的东西,似乎被谁翻了出来,而上面摞放的那些杂物,自然也就倒了下去。

学者甚至在脑海中试着重构当时的场景。

“你不来吃饭吗”

忽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学者的观察与思考。

他一惊,回身看去时,就看到红鸟扶着门框,静静的看着他,手里还举着一支蜡烛照亮。

红鸟的脸上是平静笑容,似乎早就了然学者在想什么,又想要做什么,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多惊奇。

蜡烛在狂风中摇晃,忽明忽暗的不稳,而光影的混乱也使得红鸟的面容半隐没在其中,明明看起来就是那样的一张脸,仔细看之下,却又好像并非如此。

学者皱了皱眉,并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轻易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早就认识的红鸟。

红鸟却任由打量,并没有因为这份不信任而恼怒,反而向自己身后的光亮努了努嘴,道“不饿”

“你的那些临时同伴,可都已经吃上了。一群成年壮汉,你想想就知道他们的食量有多大,去晚了可就连刷锅水都没有了。”

他的语气如此平静,就像是老友间寻常的问候攀谈。

学者点了点头,听出了红鸟不想让他继续查看偏房的意思,也并没有贸然反抗,顺着红鸟的意思回身往回走。

只不过

“在海里出事之后,我还在担心你的情况,现在看到你平安就好了。”

学者微笑着这样说。

红鸟却挑了挑眉“海我们上一次见面,不是在云海列车上”

“就算想要试探我是不是真人,也不用这样简单的问题。”

他虽然嘴上抱怨着,但一点都不介意。

换做是他也不会轻易相信遇到的人,试探一下真假,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谁知道这是不是副本效果导致的呢

能走进新世界的高级别玩家们,早就被游戏场狗习惯了。看见什么都要先怀疑一下,老惯例了。

学者微微笑起来,也没有被看穿的尴尬,只是耸了耸肩道“没办法,谁让列车上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呢”

红鸟点头,深以为然。

他在离开之前最后见面的,就是学者和那几名玩家,虽然他并不清楚其中几名玩家和学者已经结盟的事,但也从人数中看出了端倪。

再加上那些玩家为了一口热腾腾的食物而交换的情况,红鸟就算并没有在列车上一直待着,而是在之前和池翊音一起被困在了这个偏僻村庄,也并未耽误他对云海列车以及箱庭的了解。

红鸟对学者还抱有着好感,他举着蜡烛为学者照亮脚下的路,轻声嘱咐他小心脚下,然后在走向厨房的路上,也和学者交谈起来,说起了彼此在离开云海列车之后的经历。

他们当时都是在走廊上出的事。

唯一好在,红鸟是以“助理”的身份在池翊音身边醒过来的,有池翊音在,并没有让他受苦遇险。

而等池翊音离开,五婶他们想要对红鸟下手的时候,京茶又及时赶到,保护下了红鸟。

这么说来,红鸟已经算是一众玩家里比较幸运的了。

听到红鸟说起这些,学者也不由得有几分羡慕。

毕竟谁不喜欢躺赢呢眼睛一闭一睁,什么还没做呢,就已经赢了。多好。

但羡慕也只是短暂的,学者感慨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严肃,说起了此地的诡异。

以及那些湮灭的时空。

在与京茶汇合之后,已经得知了楚越离在此之前作为的红鸟“”

我该怎么说,他们的困难,很多都是我的“同伴”造成的呢总觉得说出来就会被打死。

“别想那么多,先吃饭吧。”

红鸟拍了拍学者的肩膀,不露声色劝道“人是铁饭是钢。错过这顿,还不知道下顿饭在哪。这个副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现在也没有发现任何通关提示”

“有食物吃的时候就先赶紧储存体力,才是正道。”

学者点头,认可了红鸟的说法。

他跨进厨房的时候,就看到五个同伴吃得肚子滚圆,围在炉火旁取暖喝汤的模样极为惬意。

但即便有的人肉眼可见的吃到肚子鼓鼓的,还是没什么安全感的手里抓着一只包子,在慢慢的吃着,力争要把胃里每一个缝隙都填满。

饥饿后的后怕不安,展现得淋漓尽致。

学者哭笑不得,但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让大家别撑吐了就行。

那玩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还是死死抓着包子不放手。

“没事,等过一阵就好了,刚看见食物都这样。”

红鸟笑着揭短“京茶和我翻到橱柜里的食物时,他比这激动多了。”

突然被点到的京茶

有种过节的时候被家长拉出来说糗事的感觉。

学者走过去的时候,其他几名玩家还往旁边让了让,将最温暖的一块地方让了出来。

吃饱了的玩家也主动站起来,去给学者端了包子和热汤过来。

一副尊敬他,并且真的将他视为这个团队中带路人的架势。

这一幕被红鸟等人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对这个团队做出了自己的评估。

“不过,怎么没看到住在这房子的老乡”

学者故作好奇,委婉问出自己的疑惑“刚刚还想说,要去当面向老乡们道个谢,打扰到了他们。”

虽然学者说的体面,但他本来的意思,在场的人心照不宣。

高级别玩家哪有几个蠢货。

其他玩家得到暗示,也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食物,但手里还拿着筷子等餐具,一副把餐具当做武器的架势。

不等红鸟回答,京茶就先翻了个白眼“放心,他们不在包子里,也不在肉汤里。”

刚刚吃饱的玩家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但有京茶打了个岔,也让气氛没有那么紧张到一触即发了。

红鸟缓缓向他们说起了在此之前发生的事。

当然,是选择性的。

池翊音在和那痴呆青年离开之后,没多少时间,京茶就找了过来。

因为京茶和楚越离之前干的都是捣毁时空这种事,因此聚集在京茶身上浓郁的时空乱流力量,让红鸟猛地清醒,从箱庭的故事身份里脱离出来,重新回想起了自己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楚越离比谁都更清楚五婶和老头的身份,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轻描淡写的向京茶说这两人正准备杀红鸟,轻松激起了京茶的愤怒,获得了免费工具1

不费吹灰之力,楚越离就借着京茶的手,让这两个本就不是人的东西死亡。

老头瞬间毙命在京茶手下,五婶凄厉嘶嚎着,她整个人竟然都像是一张画皮,从中间剥落展开,一张人皮掉落在地面上。

里面的东西却和空气融为一体,竟然生生从京茶面前消失跑掉了。

这对京茶而言简直是耻辱,他当时就气得想要追出去,却被楚越离拦下了。

因为这两人都是被池翊音看重的人,又是现在的临时同伴,所以楚越离难得对池翊音之外的人有耐心,大致对他们说明了箱庭和时空的情况。

尤其是那两个家伙,全都来源于池翊音曾经所写的故事这件事。

得知真相的红鸟“失策了早知道应该把他的书全文默写背诵的。”

毕竟身为情报专家的红鸟,在最初得知池翊音的存在,并且调查他背景的时候,可是在游戏场里搜刮了差不多所有能找到的。

如果他早知道有今日,一定更用心的看一看那些。

红鸟还想要向楚越离更仔细的问一问那本书的内容,他笃定对方一定知道。

但是楚越离却是但笑不语,只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那是属于神自己的考验,你还没有资格得知。”

已经逐渐习惯于自己的同伴都是些奇奇怪怪性格的人,但红鸟还是咽了一口老血“好。”

不过,楚越离还是告知了两人一件事。

在大阴村附近的山林,因为特殊的磁场和鬼神祭祀之事,所以在这片区域内死亡的所有人或动物,魂魄都无法离开,只能永远在这里徘徊。

直到失去记忆,变为厉鬼。

红鸟很快就意识到,五婶很有可能也是其中的鬼魂之一。

只不过他看着院子里变成一滩碎肉的老头。

老头在被京茶打死之后,就像是在孙悟空金箍棒下显形的妖怪,变成了一只被碾得软烂而皮肉分离的黄鼠狼。

老黄鼠狼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皮毛干枯掉色,一道道灰白色的皮毛显示出它在生前的状态并不好,早就是油尽灯枯之态。

红鸟先是被这大变活狼的情况吓了一跳,随即就想起来自己曾经调查池翊音时看到的描述池翊音写的故事,很多好像都是有原形的。

“所以,我们要面对的,是池哥原本就经历过的事”

红鸟指着那一团烂肉,神情古怪“所以现实里也有鬼有精怪”

楚越离颔首,被逗笑了“你害怕的点,也是格外不同呢。”

红鸟腿都软了“我在游戏场里不怕是因为我本来就知道这里危险,但谁能想到快乐老家里也有鬼啊”

他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现实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而他更懊恼的,是池翊音的消失。

既然这个故事是池翊音所写,那原作者在这里,不比全文背诵默写还靠谱吗

可惜,在他作为红鸟清醒之前,“助理”就已经被池翊音扔在偏房里了。

红鸟长吁短叹,但很快就听到了京茶咕叽咕叽叫起来的肚子,并看到了京茶若无其事从帽兜里掏出来兔崽,饿到试图往嘴巴里塞兔子的惊悚举动。

“祖宗诶你的兔子不是这么用的你给我放下”

红鸟劈手夺过兔崽,一低头,看见那可怜的兔崽都吓到泪花眼了,哭哭唧唧好不可怜。

京茶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反正都是要代替我死的嘛,从哪死没区别,在胃里死也一样。反正它们都是我的力量。”

红鸟彻底被自家试图茹毛饮血的祖宗打败了,唉声叹气的在房子里翻找食物,然后充分发挥了自己长时间在暂居区搜集情报时,学习到的养活自己的技能,利用不太多的食物做出了丰盛一餐。

“所以你看到的在偏房里的情况,就是小祖宗救了我之后,一怒之下干的。”

红鸟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谁都没觉得不对劲。

毕竟以京茶那暴躁脾气来说,有人想要伤害他同伴,他确实能暴怒到那种程度。

不过,红鸟并没有告诉他们的,是隔壁人家的诡异。

与这顿饭之所以如此丰盛的原因。

就算红鸟再“贤孙良爹”,他也没有自虐倾向,多做出那么多根本吃不完的食物。

是楚越离说,将会有人向这里聚集,所以提前要求红鸟准备出另外六人的饭食。

他甚至连七名玩家只剩下六个这件事都知道。

红鸟也是从那一瞬间,深刻的明白,楚越离在经历过云海列车上的危机之后,已经真正的脱胎换骨。

那不是人类楚越离。

而是倒吊人,神明信徒,忠实的告死信使。

传闻中,灾难将要降临之前,倒吊人就会出现,成为灾难的标示,向人们宣告将要降临的一切。

而既然真正的倒吊人出现

新纪元,新的神,也不远了。

红鸟这样想着,无声看向楚越离。

而楚越离回以他一个微笑。

随即站起身,率先离开了厨房。

身形隐没于暴雨的黑暗中。

楚越离离开之后,几乎所有玩家都松了口气,觉得空气都轻快了不少,更有人直接向后倒去,瘫在了座椅里。

“太吓人了”

那人喃喃着,向红鸟问“红鸟,你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做同伴,就不怕他背后捅你一刀吗”

旁人也点头同意“太危险了,不确定性太高。”

红鸟笑笑没说话,心里却很清楚,只要池翊音在一天,将他们视为同伴一天,楚越离,就不会伤害他们。

再疯狂危险的恶犬,只要脖子上绳索的另一边有主人,就不足为惧。

红鸟微微一笑,略过这个话题,不打算过多解释“村子里没什么好条件,只能用以前留下来的东西,那几床被子和床,各位只能挤一挤了不介意吧”

众人连忙摆手,说有的用就已经很感激了,还挑什么挑。

于是,吃饱喝足后疲倦开始上涌的玩家们,也在烤火暖了身躯之后,察觉到了困意。

他们在红鸟的引领下走向正屋和偏房,那里有五婶他们留下的床铺,和红鸟之前用过的床。

虽然几个玩家还是更愿意去看上去更干净暖和的正屋,但是在学者带头去了偏房后,也被衬得有些不好意思争夺,放下了争抢的心,彼此谦让。

最后,他们把身体状况最糟糕,还有受了伤的人,都安排在了正屋,其他人则住在偏房。

但分到最后,众人却发现根本没有红鸟三人的床位,楚越离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去吹风了吧。”

红鸟没多说,只是笑着让众人安心“我们比你们先到的这里,已经休息过了,不用在乎我们。被子有限,你们用吧,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说别的。”

众人连连感激,也抵抗不过睡意,各自去睡了。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红鸟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变淡,最后变成一片平静。

他站在廊下,与京茶并肩而立,冷漠的看向正屋和偏房的方向。

“不喜欢那些人那我帮你杀了他们。”

京茶撇了撇嘴,手臂一挥豪气万分,满不在乎的道“这都是爷爷给你打下的江山,想杀哪个杀哪个。”

红鸟呜呜孩子大了,知道孝顺爹了

但红鸟也就是想想,就算他觉得这些人碍事,但理智和情感还是明确告诉他不能做这种事。他只是咂吧了下嘴,觉得有些惋惜的同时,也被京茶的“孝心”感动,感慨这兔崽子自己是真没白养。

“哦对了,晚上的包子有点咸了。”

京茶诚恳道“要不是饿了,其实不太好吃。”

红鸟的感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了你闭嘴吧。”

虽然红鸟之前对几人说的是他们已经休息过了,但无论是他还是京茶,他们身上全部穿戴整齐,随身的零星几件物品也早就被打包好,就放在房门旁边,拎起来就能走。

完全不像是刚起床或者打算休息的样子。

两人背光而立,光线打在他们面容的轮廓上,显得有几分危险。

楚越离也从院门外踱步而来,屈起手指轻轻叩了叩铁门,微笑道“走吧。”

他就站在大门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水洗过的透亮,仿佛能看到所有人心中隐藏的所有秘密,令人胆寒。

而在楚越离转身的瞬间,所有雨点猛地停滞在了半空中,像是时空静止那般,没有继续落下。

红鸟两人迈开腿,彼此之间心知肚明。

他们坐上了那辆停在门口的车。

而暴雨,重新落下。

轰隆隆的雷电几乎劈碎天空,但一闪而过的光亮照亮了通往大阴村的崎岖山路后,一切,又重归黑暗。

暴雨噼里啪啦,掩盖过了所有声音。

明明身上盖着松软的被子,但学者却越睡越不安稳,猛地惊醒后,还是睡不着的推门而出。

可就在他看见院子里的情形之后,却慢慢愣住了。

一片黑暗和冷寂。

破败的院子里,没有人类曾经居住或抵达的痕迹,反倒像是几十年无人的废弃。

至于什么厨房,食物的香气还有灯光,更是消失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剩。

学者顿时慌了神,赶忙冲进暴雨里往其他的房间跑,但一间间打开后,什么都没找到。

他试着呼唤红鸟几人的名字,也同样没有回应。

只剩下豆大的雨点无情的拍在他身上,砸得他发疼。

学者赶忙冲进正屋,在看到其他几人都安稳的睡在床上并没有出事后,终于能将将松口气。

他抖着手去试探几人的鼻息,然后赶忙摇醒几人。

“醒醒,醒醒”

学者焦急的问他们“看见红鸟他们了吗”

玩家睡得正迷糊,嘟嘟囔囔道“他们不是在厨房里烤火呢吗”

“这么快就要轮班值夜了吗”

他还以为是红鸟他们要来睡觉。

学者却道“红鸟他们消失了”

“不仅是红鸟和京茶,楚越离也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玩家一个激灵,彻底被吓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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