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布局
一整个白天，姬武再次模拟了几十遍，但是永远逃不出叛军攻城的结局。
虽然结局没变，但是他还是从中得到了不少的“意外消息。”
其中最精彩的就是关于吏部尚书梁信的。
【西厂发现石谦与梁信夫人不伦，你借此逼迫石谦与你合作。】
虽然只是模拟器的一句话，但是姬武却从中看到了极大的利用空间。
“好家伙，这个石谦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户部尚书石谦本是先帝时期一名进士，但是并不受到先帝喜爱。
反倒是当时的吏部尚书梁信对这个文采非凡的人喜爱至极。
再加上石谦本人长得人高马大，风流倜傥。于是梁信便提拔他成为了自己的宾客。
两人经常在梁信书房里饮酒作诗，不亦乐乎。
“魏忠贤。”姬武道。
“奴婢在！”魏忠贤极为的听话。
“给你两个时辰，从梁信的夫人陈氏入手，给我狠狠的查清楚，此人和户部尚书石谦的关系，还有两家私下里的背景。”姬武嘴角露出微笑。
既然西厂可以意外发现两人关系，证明此事做的绝对不隐秘。
至于为什么不隐秘的事，梁信却看不到，那就不得而知了。
有些时候，灯下才是真的黑。
而以西厂庞大的情报网，有意调查之下，绝对花不了多少时间。
“奴婢遵旨。”魏忠贤闻言，遵旨告退。
西厂作为东厂和锦衣卫的结合体，对于这些旁人无法接触的消息有着独特而高效的路子。
尤其是两家的背景，其实在东厂的资料库中早就有了详细的备案记载。
不过一个时辰过后，魏忠贤就返回了金龙殿。
“参见陛下！”
魏忠贤表情有些兴奋，似乎有了不小的收获。
“查的如何了？”
姬武见状微微一笑，金色的眸子总让魏忠贤看不出皇帝的心思。
这让他凛然低头，禀报道：“陛下神机妙算，石谦与梁信的夫人陈氏私下有染，且已经有很长时间。”
听到这里，姬武嘴角一勾。
“果然不出所料，有了这个消息，接下来的合作就更有把握了。”
“详细说说。”
接下来，魏忠贤将两人之事，事无巨细的禀告。
十分钟后，姬武唤来了赵高道：
“派人去将吏部尚书请过来，我在紫宸殿等他。”
“奴婢遵旨。”
赵高缓缓退出金龙殿。
想了想接下来的计划，姬武直接摆驾紫宸殿。
紫宸殿是姬武用来处理奏折的“办公室”。
在这里接见吏部尚书既不过分严肃也可以表示出姬武认真的态度。
半个时辰后，紫宸殿大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着红衣，身前绣仙鹤展翅图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身材十分矮小，长相一般，进来后直接跪倒在地，高声道：“臣梁信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姬武坐在书桌后，虚扶一下，而后道：“赐凳。”
梁信看似恭谨，但在姬武话音落下后，不等近侍上前，就不客气的直接伸手，拉过右方的凳子自顾自坐下。
这让姬武笑容僵了一下，火气上涌。
坐下后，梁信直视姬武作揖问道：“不知陛下今日叫臣来，所谓何事？”
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拱手，头向后仰。
梁信近乎放肆的作态让姬武明白，这些臣子明面上虽依旧遵守君臣礼仪，但早已没了尊卑之心，看似他还是皇帝，实则早已不被这些臣子放在心上。
既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梁信的放肆自然不会让姬武真的动怒。
姬武深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怒气，道：
“梁大人两朝元老，位高权重，小时候就听父皇经常夸赞您，说您忠君爱国，乃是帝国支柱。”
姬武上来就是一顿彩虹屁。没有人不愿意听好听的，就算是假的，也能让人心情愉悦。
梁信自顾自的喝着茶，听到这些话倒是有些意外的神色。
倒不是惊讶于姬武的夸赞，一个被完全架空的傀儡皇帝，对他来算不得什么。夸自己不能让自己升官，骂自己也不影响他现在的地位。
然而对方一上来就对他一阵猛夸，还是让他十分疑惑的。
说实话，这些年，随着先帝的驾崩，夏太后为首的外戚逐渐把持朝政，丞相夏承还有中央将军夏敦将自己的党羽势力安插到了整个朝堂。
他吏部尚书之位形同虚设，十分难受。
南山党一段时间以来也是有众多成员被贬谪，不少席位被东海党抢占。
此次皇帝突然将他请来，让他十分的不解。
所以来之前他就多方打听，并且得到了皇宫内的消息。
“皇帝只是请了您一人前来，并未召集其他大臣。”
这就让他完全搞不懂了。
一个被架空的皇帝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怎么想也想不出，他干脆就不想了，反正一个十四岁的傀儡，谅他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儿。
“呵呵，陛下夸赞了，臣万不敢当，不过是分内之事。”
梁信语气十分的平淡，但是连站起来作揖都懒得。
接下来，姬武继续说了很多的废话，不过是梁信多么的可靠，多么的忠君爱国之类。
终于，梁信被姬武彻底弄得糊涂了，没了和这个小儿胡扯的耐心，开口问道：“不知陛下此次找臣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姬武知道时机到了，于是不再绕圈子，微微一笑道：“梁尚书，你说这朝堂究竟是谁的朝堂，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
姬武语出惊人，吓了梁信一跳。
他瞳孔睁大，飞快的看了姬武一眼，似乎想知道这个傀儡皇帝怎么能说出这么石破惊天的话。
而后又快速而警惕的扫了一圈紫宸殿。
并未发现有人埋伏。
最后他沉默了片刻，快速起身，装作惶恐的样子道：“臣惶恐！”
“这朝堂自然是陛下的朝堂，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说罢低头弯腰，一揖到底。
姬武的这句话内涵实在过于丰富，容不得他不惶恐。
一句话说的平平淡淡，但是里面有质问、有疑惑、有威胁、还有警告。
让他这个老狐狸一时间都心思电转，搞不清楚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姬武看着这个手握大权的老臣第一次站起来对自己弯腰作揖，继续说道：
“不，我看这天下早已不是我姬家的天下，而是夏家、梁家、王家的天下。”
姬武脸上虽然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但话里的意思十分危险，让梁信背后有了一些寒意。
“噗通！”
听到姬武竟然这么赤裸裸的说出了神凰帝国的现状，梁信已经懵了！
不仅懵了，他甚至两股战战，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跪倒在地当然是他在演戏，但是心中懵逼确实是真的。
神凰帝国到底是谁的，现在还真不好说。
以夏太后为首的东海党，以他梁信为首的南山党，还有以司礼监掌印王以为首的西湖党都有机会，独独姬武这个皇帝，没有机会。
这是秘而不宣的共识，谁心中都清楚。
三方势力都在等，等到时机成熟就会解决掉这个傀儡皇帝。
但是问题是，它不能说出来啊！
可是今天，姬武就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将这些拿到了台面上来讲，梁信一时间完全愣住。
“是陷阱？还是他要抓我的话柄？还是说夏太后就藏在某个地方指使，只要我说错一句话，就给我扣一个谋逆的帽子？”
梁信装作惶恐的跪地不起，心中却疯狂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