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和他看电影2
进了观影厅，黑压压的一片坐了不少人，电影早已经开始了。
座位是后排最边上的两个，程秋寒扯着她胳膊，将她塞进了靠里的一个座位上。
随后他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堵在旁边，宋妍突然有种进了牢笼的感觉，而程秋寒就是那个握有钥匙的牢头。
还好，电影不是恐怖片，也不是会叫人尴尬的爱情片之类，是一部科幻大片，不管精不精彩，宋妍没有心思关注。她是受了程秋寒胁迫才到这儿的，心里本就愤愤不平，现在叫她和他坐一块看电影，怎么可能？
她将身体窝在座位里，忽略身旁对着银幕聚精会神的人，靠着椅背假寐起来——当然，是故意作对的意思——不是要我看电影吗？就是不看。
无奈人一旦闭上眼睛，耳朵会变得异常灵敏。电影里人物的对白、打斗声以及背景音等等全都一股脑地冲过来，即便宋妍真困，也不可能睡得着。
何况，某人好像根本没把她这点小“作对”放在眼里，自顾看自己的电影。
而宋妍的脑袋比之前还要清醒，她抿着唇，开始懊恼自己的幼稚。
徒劳无用的挣扎一点意义都没有，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看一部电影吗？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睁开了眼睛——在这一瞬的余光里，瞥见了一张快速转过去的脸。
昏暗中有点看不清，宋妍微微转头，身旁的人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
应该是错觉吧？
正这样想着，程秋寒嘴唇动了动，低低的声音带着笑意传到耳边：“睡醒了？”
明知故意的嘲讽，宋妍懒得理他，去看银幕。这种科技幻想风格的影片，她很少看，这次权当一次尝新吧。
慢慢沉浸在影片中时，宋妍也渐渐忘了烦躁和别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专心观赏新奇的剧情和酷炫的科技。
“宋妍。”
某人又叫了她的名字，宋妍扭头，发现程秋寒正看着她，用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
她不由问：“怎么了？”
他说：“在这儿，别走。”，语气既轻又沉，像一种叮嘱，又像一种期盼，而脸上只有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在等她回答。
鬼使神差，宋妍点了下头。
然后，程秋寒离开了座位，出了影厅。只有几分钟，他又进来了。
程秋寒在前排的过道处停顿了一下，匆忙向后望了一眼——那个女孩还坐在那儿。他嘴边浮现一丝的微笑，然后跨上台阶，大步走了过去。
宋妍早看见程秋寒手里的东西——爆米花和饮料。
原来他是去买这些。
望着他走近，她移开目光，突然后悔刚才没有走掉。
程秋寒重新在宋妍身边坐下来，将一大桶爆米花和一杯橙汁直接塞到了她怀里，没说话。
宋妍心里别扭，将东西捧回去，“我不想吃。”
程秋寒东西不接，话却接得没一点犹豫：“不吃你就扔掉。”，语气和宋妍的一样，微微僵硬。
他说完索性抱起手臂，转过身继续看电影了。
当然，宋妍不可能扔掉，只是看着程秋寒这副不可理喻的样子，心里产生的那一点点的触动，顿时荡然无存，连电影也看不下去了。
程秋寒一向有这种本事。
明知跟这种人较真没用，宋妍还是没忍住，冲他道：“我现在想走了！”
“已经晚了。”程秋寒目不斜视，不为所动。
……？！
“我不喜欢看这种影片。”宋妍找借口。
“那我们下次看别的。”这算一种威胁。
……！！
“我，我想去卫生间。”
这次程秋寒转过身来，看着她，以认真的表情说：“那我陪你去。”
这种事，宋妍认为他做得出来。
“变态”两个字在她嘴里憋了好久，因为周围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到底又给咽了下去，空留一肚子气给自己。
宋妍不认为自己说不过他，而是你没法跟一个不讲理的人讲理。只是现在是公共场合，她只能先忍着。
为了发泄，宋妍不自觉抓起爆米花就吃，却发现身旁的人还在看着她。
“看什么？买来不是吃的吗？”
程秋寒没在乎她的怒气，低声问：“那你到底去不去卫生间？”
宋妍无话可说。
听着身边咀嚼爆米花的清脆声，程秋寒更确定，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散场，宋妍像解放了一样。走出商场时她已平静不少，瞥见旁边有家星巴克，虽然贵，她还是开口对程秋寒说：
“既然你请我看了电影，我请你喝咖啡吧。”
或许，她该坐下来，理智又平和地跟他说清楚。
程秋寒看了看她，那眼神是怀疑一切的，他回答：“我不喝咖啡。”
“别的也行。”宋妍咬牙。
程秋寒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回学校了。”
此行目的没达到，前面受的苦岂不白受？如此这般勉强的见面，宋妍不想再有下次。
“我还有话对你说。”
程秋寒双手插兜里，一副了然于心而又毫不在意的样子，轻轻回一句：“你不用说，说了也没用。”说完，直接往公交站台走去。
宋妍呆在原地，真的濒临崩溃。
程秋寒在站台那看了会，又走回来，说：“到你学校的公交没了，我送你回去。”
宋妍不动，冷冷道：“你不知道你这样无理取闹特别招人讨厌吗？！”
程秋寒一愣。
“我有男朋友，我也爱他！你这样干什么呢？觉得很有意思吗？”宋妍激动，想起以前。
若那时，他这样对她，她一定欢喜异常吧。
“程秋寒，我以前很迷恋你。”她忽然想坦白，为了曾经的自己，结果真的说了出来，虽然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一句。
程秋寒皱了皱眉。
“但以前只是以前，都过去很久了。”宋妍说完，假笑了一下，“我们现在可以是同学，老乡或者朋友。”
程秋寒变得面无表情，看着她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宋妍也管不了，反正已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
他那样自大的人，应该不会再做无谓的事了吧。
“我打的回去。”
“我送你。”
“不用！”
“我送你！”程秋寒重复，拿出一只手拉住她。
宋妍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来，除了无人能比的固执。
僵持了好一会，宋妍冷静下来，不带感情地说：“好吧。那谢谢。”
不是心软，而是觉得如果自己真把他当做一般朋友的话，不该意气用事，再惹怒他。
还因为，自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