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海上月异
天界，银色巨龙掠过。
一道白影紧随其后。
忽然，银色巨龙回身，朝着白影咆哮。
白影止住，不为所动。
“羽轻扬。”银色巨龙口吐人言，“滚开！”
羽轻扬微微一笑:“没办法，怕你做错事，只能这样跟着。”
巨龙冷笑:“我要做的事，是对是错，你凭什么来评判？”
“我不管。”羽轻扬耍起了光棍，“我觉得你是错的，你就是错的，我就跟着！”
“羽轻扬！”银色巨龙身上光芒大盛！
…………
平静而辽阔的海面。
满天的星光闪耀。
这是沈笑第一次看到海上的星空，他有一种错觉，这艘船一直往前驶去，就能到那满天星光之中。
“到了这里，居然还有渔船。”沈笑淡淡道。
这个时候，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了，只有醉梦死还坐在桅杆上，衣袍随着海上的轻轻的风摇晃着。
“这就是渔民的生活啊，为了生计。”醉梦死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慢慢悠悠地道，“经常听到人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往往，日未出就要作，日落了，却不能息。”
“这样的日子，我也做过啊……”醉梦死感叹着。
沈笑看向了醉梦死。
“我和独孤凉薄，廖无肆，墨丹青，洛青云，杀怖歌他们几个都不一样。”醉梦死晃了晃酒葫芦，空了，抬指一引，甲板上的酒坛破开，酒流到了面前。
“我是唯一一个平民出身，以前我并不是修炼世家的子弟。”醉梦死喝了口酒，道，“就是一酿酒的平凡人。”
“可你现在成为了人族绝顶。”沈笑幽幽道，“我觉得，你不比洛青云差，你是怎么做到的？”
“有一天我去给人送酒，走山路，不小心掉下悬崖，遇见高人，得成神功，回去的路上又捡了本秘籍，嗯，就这样。”醉梦死淡淡道。
沈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你呢？”醉梦死有意无意地问，“我听独孤凉薄那家伙说，你以前是他们正剑门的？但我看你不是人族。”
“渔船开始回去了。”沈笑淡淡道。
“算了，不说就不说吧。”醉梦死耸了耸肩。
渔船终于全都离开了这片海域。
“差不多了。”醉梦死挥手，那团浮空的酒水便系数收进了酒葫芦之中。
沈笑的眉头忽然轻轻皱了皱。
船身忽然震撼了一下。
“嘿哟？”醉梦死挑了挑眉，“起潮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起潮的时候。”沈笑道。
醉梦死坐在桅杆上，看得比沈笑更清楚一些:
“看来……是故人。”醉梦死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远处忽然掀起海浪！
海浪掀起百丈之高，然后忽然变黑！
墨一样的黑！
海浪似乎被什么力量抽离了海水，于是这漆黑的墨，在漆黑的夜空上，写起了字。
夜是黑的，墨也是黑的。
谁能看得清呢？
可是忽然，墨又变，变成了如脂般雪白。
“这下能看清楚了。”醉梦死饶有兴趣。
“不。”沈笑的眼眸在黑夜里隐隐闪着红色的光，“一半是白色，另一半是黑色。”
“白色的这个是……”醉梦死眯起眼，看见乳白色的水流在夜空中勾勒出一条鱼一样的形状。
“黑色的也是鱼。”沈笑道。
“是阴阳鱼？”一阵风在甲板上掠过，洛青云也出现在了甲板上，身后跟着杀怖歌“是墨丹青，他果然在这深海里。”
“阴阳鱼？我怎么没听说过？”醉梦死歪了歪头。
“醉生梦死，三十年。”杀怖歌淡道。
“我知道了。”醉梦死打了个哈欠，“是那三十年里他创的招式，我不知道，也正常。”
“三十年？”沈笑惑道。
“我曾经大醉一场。”醉梦死道，“是三十年前，这三十年我一直没有醒，直到你这位魔祖的出现，才被洛青云这家伙强行叫醒。”
杀怖歌耸了耸肩:“阴阳鱼……我见过墨丹青用这一招，只可惜……”
“可惜……不足。”沈笑一眼看出了端倪。
空中交织的阴阳两鱼忽然破开，散掉。
“他为何非要在这里练这什么玩意阴阳鱼？”醉梦死惑道。
“因为这里离日月最近，阴阳两气，会在某个时间段同时大盛。”洛青云淡淡道。
“随他去。”醉梦死喝了口酒，“要去见他吗？”
“不必。”洛青云摇了摇头。
“我看也是不必。”醉梦死忽然朝着沈笑道，“沈魔祖！”
“何事？”沈笑看向了桅杆上的醉梦死。
“劳驾你去里面，把和你同行那几个人叫起来。”醉梦死道，“我们该走了。”
沈笑点了点头，走进了船舱。
眼睛里闪过一丝殷红，这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走进船舱，沈笑敲了敲金鸾儿和墨玉的舱门。
舱门忽然被打开。
墨玉。
“我还以为你还没有醒。”沈笑看着墨玉，道。
墨玉的脸上此刻并没有蒙着面纱，猩红的奴隶印记平添了几分妖媚。
却仍然挡不住她脸上的憔悴。
“你怎么了？”沈笑惑道。
“你……”墨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做了个噩梦。”
“什么噩梦？”
“你……被吞噬了……”墨玉缓缓道。
沈笑轻轻皱了皱眉。
“也许这不是梦。”墨玉忽然道，“我体内有着你的魔气，一定程度上……我能感知到你的魔气……”
“你想说……”沈笑缓缓道，“我出问题了？”
“也许……”墨玉慢慢点了点头。
沈笑默然，片刻道，“先叫金鸾儿起来，我们要出发了。”
沈笑接着转身，去了神澈的房间。
墨玉看着沈笑的背影，咬了咬唇。
忽然，她的心头一紧。
然后她就看到了沈笑。
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沈笑。
眼睛完全血红，嘴角挂着戏谑的笑容。
说不出的诡异。
“你啊……”沈笑朝着墨玉残忍一笑，声音说不出的嚣张，玩世不恭，“真是有意思。”
墨玉浑身一颤，沈笑在她的眼中消失。
“是……幻觉吗？”墨玉喃喃。
沈笑敲开了神澈的房间，看到这个俊朗的少年，脸色说不出的凝重。
“怎么了？”沈笑问。
“阴气。”神澈凝重道，“很重的阴气。”
月亮的光华忽然有了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