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过去之事（上）

“什么！？”沈笑彻底被震惊了。

眼前的乌鸦……居然是人？

但是沈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感知着面前这只诡异的乌鸦，的确，这似乎不是一只普通的乌鸦，更像是……一缕神念？

“不错。”萧老的声音在沈笑的耳边响起，“这并不是乌鸦，而是某人的一缕神念化成，就像是……就像是专程在等待你一样。”

“专程在等待我吗……”沈笑轻轻皱起眉，联想到这乌鸦身上无忧大师的气息，难道这乌鸦是无忧大师，或者说是若虚大法师留下的？

这个时候，萧老再一次出言提醒：“这乌鸦既然是神念构成，你不妨也分出一缕神念探知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沈笑缓缓点了点头，他轻轻闭上眼，神思一动，一缕神念便是从他的体内分出，缓缓朝着乌鸦探知过去。

刚刚还很是平静的乌鸦瞬间惊起，整个房间的时间瞬间慢了下来。

“这是！”沈笑一惊，在他的眼中，黑色的羽毛缭乱，而在这黑色的羽毛之中，乌鸦缓缓转过了身。

深邃的眸子，就这样和沈笑的眼睛对视，在乌鸦的眼中，沈笑似乎看到了时间长河就此逆转，过去的景象，瞬间呈现在沈笑的脑海之中。

过去，沈笑曾经见过的，凤凰与花归尘的世界之争。

凤凰落败，花归尘痛下杀手，就在这时候，若虚大法师忽然出手，救下濒死的凤凰。

沈笑现在所看到的，若虚大法师救下凤凰，凤凰化身凤凰羽，战争完全平息的时候：

“这场战争，终是结束了……”辽阔，依旧燃烧着火焰的大漠之中，若虚大法师缓缓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沈笑从未见过的人出现在了若虚大法师的身后，他穿着一身灰布衣服，眼睛上蒙着同样是灰色的布，似乎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

“这场战争你没有参与，是否有些不甘心呢？古鸦。”若虚大法师缓缓转过脸，看着这蒙眼的男人，缓缓道。

古鸦轻轻摇了摇头：“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气盛的我了，自然不会像之前那样好战。”

若虚大法师微微一笑：“这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自己一个人，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若虚大法师看向远方，缓缓道。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古鸦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很难说。”若虚大法师淡淡一笑，“但是……你已经拥有了时间之力，时间在你身上的痕迹变得微乎其微，时间够长，你我总会有再次相见的可能。”

“不过，”若虚大法师话锋一转，“至少在你见到那个你将要见到的人之前，我们恐怕不会再见面。”

“你说那个变数吗？”古鸦问道。

“是的，就是变数，一切的变数。”若虚大法师淡淡道，“他会给我本来的世界带来变化，终止那个世界的异族纷争，也会为这个世界带来变化，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再次陷入泥沼之中，而他是能改变这一切的人。”

“他也会为虚无世界带来变化，甚至会为这整片虚空带来变化。”

“而我，要做的就是帮助他，帮助他改变一切，古鸦，其实你本和这些没有关系，只是承我的情，接受了我的请求，说实话，对于你，我很愧疚。”

“没必要这样说。”古鸦打断了若虚大法师，“没有你，或许我早就死了，是你救了我，也是你给予我新生，你的恩情，无论怎么样我都偿还不清，这个帮，是我主动要帮你的。”

若虚大法师轻轻叹了一口气：“但这个忙，实在是太沉重了。”

“没有什么沉重不沉重的。”古鸦笑笑，“不过是帮你守护凤凰一段时间，然后等待着那个该出现的人罢了。”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若虚大法师缓缓叹了一口气，他看向古鸦，语气沉重，“漫长的岁月， 其实是最残忍的，尤其你拥有时间之力，时间在你的身上会变得相当缓慢。”

“也许……你会经历数万，数十万年的孤独与寂寞，这种孤独和寂寞是足以让人发疯的，甚至会让你失去本心，痛苦万分。”

“虽然我已经安排好，变数与你相遇之时，会减缓你的痛苦，但我还是担心，你撑不到那个时候。”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撑不到那个时候？”古鸦缓缓道，“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若虚大法师轻轻摇了摇头，他轻轻伸出手，一道长河瞬间出现在两人面前，波涛汹涌，银浪怒吼。

“打个比方，这就是时间长河。”若虚大法师抬指一点，数个石块落在了嫦长河之中，但是很快，就被激流吞噬，侵蚀的面目全非。

“石块也许很坚硬，但在时间长河的腐蚀下，不会存在太久，就算能够一直存在下来，也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失去自己本来的形状。”

若虚大法师缓缓道：“虽然你有着时间之力，但是在真正的时间长河之中，起不了太大的作用，纵使河流被减缓，腐蚀依旧存在，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你的时间之力并不完全，否则我也不会如此担心。”

“没有什么担心不担心的。”古鸦淡淡道，“就像你之前所告诉我的一样，一切，皆是注定。”

“不。”若虚大法师忽然正色道，“有些事的确是命中注定的，但有些事不是——我对你说过吧？有些时候，成事虽然在天，但是谋事，却是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