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已至暮年

刚刚女孩撞到的，是一个高挑的女子，一身黑衣，面容妖魅。

“天魔音姐姐！”女孩如临救星，连忙躲在了天魔音身后，紧紧地从后面抱住了天魔音。

“什么？”天魔音先是愣了愣，不过当她看见拄着拐杖，气喘吁吁追过来的魔族老人时，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长老。”天魔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您偷偷跑出来，又逼着潇潇去修炼了吧？”

看到了天魔音，魔族老人缓缓停住了脚，他不满地用手中的拐杖砸了砸地面：“难道她不该去修炼？这怎么行！她可是我们魔族的新一代领头人，是我们魔族的未来！不好好修炼，这怎么行？”

“这怎么能行？！”魔族老人愤愤地重复了一遍。

“可是长老。”天魔音有些无奈道，“小潇潇今年才刚刚四岁啊，我们魔族的心法和功法本就凶厉，以小潇潇这个年龄，还没到修炼的年纪啊。”

“胡说！”魔族老人絮絮叨叨着，又是天魔音已经听厌了的话，“四岁了，还不到修炼的年龄？简直是一派胡言！三界大战的时候，我们魔族损失惨重，多少四岁的孩童都被拉上了战场……”

魔族老人喃喃着，似乎现在，他已经真的老了，真的败给了岁月，变得像大多数暮年的老人一样，唠叨，或许有些烦，但是本意永远是好的。

看着絮絮叨叨的魔族长老，天魔音忽然没来由地有一些心酸，因为她知道，这位长老，其实已经患上了很重的病症，她似乎看见了这现在的魔族中，最为年迈的魔族长老的未来。

所以她忍受着长老的说教，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

漫长的说教过后，魔族长老叹息一声：“如果魔祖在的话，一定也会同意让潇潇去修炼的。”

“魔祖可不会让潇潇去修炼的！”爽朗的大笑声响起，靡徒已经把胳膊搭在了魔族长老的肩膀上。

魔族之中，靡徒算是后辈，而长老却是魔族中资历最老的一个，不过大大咧咧的靡徒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自顾自地说道：

“长老，魔祖他人可是很好的，怎么忍心让小潇潇这么早就去修炼呢？您啊，也别老是逼小潇潇，再说了，今天的药您还没喝呢，走，我带您去喝药去！”

魔族长老一把甩开了靡徒的手臂，前所未有地暴躁：“不喝，我说了，我没病！”

魔族长老气喘吁吁着，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真的病了，但是他更清楚，自己的病，也许真的治不好了。

毕竟，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就像是一座房子，里面的支撑着房子的柱子，历经岁月，已经从内里被腐朽了。

“好好好，长老说的是，长老说的是。”靡徒求饶，“咱们不喝药，不喝药，但是人家金姑娘大老远从天界过来，您作为咱们魔族资历最深的人，不应该去见见她吗？”

“再说了。”靡徒小声地凑在魔族长老耳边道，“金姑娘那是谁，和我们魔祖又是什么关系，长老……您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背后议论自己的魔祖，这是很无礼的举动，但是靡徒就这样说了，而魔族长老，也在犹豫了片刻后，真的随着靡徒离开了。

“啊，得救了得救了。”小潇潇松了一口大气，从天魔音的身后走了出来。

“谢谢天魔音姐姐！”小潇潇朝着天魔音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纯真。

天魔音忍不住伸出手，在小潇潇可爱的脸上揉了揉。

“虽然说魔族长老经常会逼着你去修炼，但你要记得，长老也是为你好，知道吗？”天魔音的声音中满是宠溺。

“嗯，潇潇知道了。”小潇潇乖巧地点了点头。

“有时间的话，多去看看长老，也要记得，向长老道歉。”天魔音笑了笑，“就说，潇潇不该惹长老生气，潇潇知道长老是为了潇潇好，知道吗？”

“嗯嗯。”小潇潇乖巧地点了点头。

“去玩吧！”天魔音拍了拍小潇潇的肩膀，小潇潇跑开了。

天魔音缓缓抬起头，看向天上，魔界那红色的天空，喃喃着：“小潇潇，也快要长大了……”

“魔祖，已经三年没有回来过了……”

“还不到三年，两年多一些？”纸蝶纷飞，合拢成一个纸人般的身影，站在了天魔音的身边，“这才多久，世界之外……其实他就算十年，甚至百年的时间不回来，也很正常。”

“我相信魔祖，他不会用那么长的时间的。”天魔音转过身，看着灵，道。

“那你觉得他会在什么时候回来？一年还是两年？”灵歪了歪头，问道。

“也许就是今天呢？”天魔音笑笑，开了一个玩笑。

但是灵的脸色却变了变。

“怎么了？”天魔音察觉到了灵的脸色变化，问道。

“你的嘴，很灵。”灵怪异地看了天魔音一眼，然后她抬起了手，纸蝶飞到了她的掌心。

确切地说，纸蝶并不是飞到了灵的手中，而是被什么人，掷到了灵的手中。

天魔音和灵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们抬起头，朝着纸蝶飞来的方向看去，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些围绕在魔界的纸蝶很不错，可以很好地察觉到魔界之中的异动，辛苦你了，灵。”沈笑站在那里，看着天魔音和灵，声音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我回来了。”

“沈魔祖？”天魔音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当她确认这不是幻觉的时候，沈笑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魔界的各位，还好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笑笑了笑，也许只有在魔界的时候，他才会感到一些轻松，因为魔界是家。

有那么一个瞬间，天魔音忽然有些想哭，但她还是忍住了眼泪，很自然地笑了起来：“嗯，魔界的大家，都很好。”

天魔音本想这样说，但是话说到一半，底气明显有了几分不足。

“怎么了？”沈笑察觉到了天魔音语气的变化，问道。

“魔族长老，他……”天魔音的脸色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