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二章
就在这时，林液忽然脸色大变。
“大长老……”
刘柯刚开口，忽然察觉到远方有一股恐怖气息，正在快速接近太虚宗驻地。
如果来的是妖兽，起码是七阶、甚至八阶妖兽。
莫非是刚才驱散妖兽，引来了强敌？
“大长老莫慌，我去看看。”
是祸躲不过。
刘柯朝大殿外走去。
“刘道友保重，让我来！”
林液霍然起身，紧跟着走出大殿。
大殿外。
林尘林婉等五名凝液修士，也感觉到了恐怖气息的到来，正一脸惊慌地看着远处，连大阵都忘了加强。
正在阵外清理战场的弟子，纷纷起身进入大阵。
远处天空。
很快出现一个小黑点，正在急速靠近这里，而且越来越大。
“还好。”刘柯松了一口气，对林液道：“来的不是妖兽。”
林液点点头，喃喃道：“就怕来者不善啊。”
来着越来越近。
已看得清来者面容，一个一脸疙瘩，面无表情的老者，看不出任何喜怒。
“刘柯可在？”
老者快速来到大阵外，悬在空中，目光直视刘柯。
“在下就是！”
刘柯往前一步，他能清晰地察觉到，来者气息强大，远远超出化元，起码是法相境大能。
“随我来！”
老者面无表情，一招手后随即朝远处飞走，刘柯不由自主腾空而起，紧随老者离去。
“刘大哥！”
被惊醒后出来查看的李青霜，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高呼。
但刘柯和老者，速度太快，眨眼间消失在空中。
李青霜一个趔趄，面色苍白。
“李道友不必担心，依我看，这老者并无恶意。”
林液见状连忙安慰。
而刘柯此刻，已随老者来到一处附近一处山头。
“老夫荒木，见过少主！”
老者停下后，立刻朝刘柯拱手，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刘柯心中一动，连忙拱手道：
“前辈何必客气，我可不是什么少主。”
荒木老人，还是以那副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开口道：
“你是师兄荒火定下的少主，何况还是老祖唯一的衣钵传人，在我心里，你就是少主。”
“这次师兄派我来，有事交代。”
果然是荒火圣人派来的，刘柯心里松了口气，拱手道：
“前辈请吩咐！”
荒木老人打量了一下刘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
“看来这几年，你进步很快。”
“但你可知道，你退步了！”
“不仅退步了，还有误入歧途的危险！”
刘柯一愣，再次拱手道：
“请前辈指点！”
荒木老人，沉吟一下，道：
“你是少主，不是普通的天才，本应该得到最好的资源培养，但你放弃了，走的是下行之路，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你离开这几年，接触的大都是些泛泛之辈，这对你寻求自己的道，是必不可少的一环，这是好事。”
“但正因如此，你的格局没打开，这是坏事。”
“以后，你的多跟一些真正的天才多来往、交流，将格局打开，将眼界打开。”
“这是其一，你可明白？”
荒木老人这番话，看似平常，其实暗含大道真理，是一个过来人难得的提点。
刘柯闻言，闭上双眸感悟了片刻，重重点头道：
“的确如此！”
“多谢前辈提醒！”
荒木老人注视了刘柯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再次开口道：
“荒古化神诀，从二十五层获得小荒古体开始，本来会有一个长足的进展，而你却将荒古血脉，其炼制分身，阻碍了自身的进展！”
“紫魔雷这门神通，属于魔道神通，多次使用后，会对心境造成影响，你没有找到办法及时化解。”
“所以你在修炼上，有点误入歧途！”
“这是其二，你可明白？”
老人说完，目光炯炯望着刘柯。
刘柯深吸了一口气。
老人家说的没错，刘柯目前的实力，大部分就来自荒古化神诀，这也是他的主修功法。
至于系统提供的顿悟，只不过是解决了自身天赋不足的问题。
他刘柯，确实是洪荒禁地老祖的唯一衣钵传人。
无论他刘柯是不是在身在洪荒禁地。
更何况，他的丹道传承，也来自洪荒禁地，这就更加显得，他刘柯不是洪荒人，也是洪荒人，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想到这里，刘柯深深鞠躬，道：
“前辈教诲得是！”
“弟子这几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还没找到很好的解决办法。”
先前刘柯以在下称呼自己，这次以弟子称呼自己，算是表达了对洪荒禁地的一番尊重。
荒木老人眼里，难得出现一丝欣赏，道：
“你遇到的问题，老祖当年也遇到过，也都找到了解决办法。”
“只是你离开时，圣主正在气头上，不同意将老祖当年的修炼心得交给你。”
“这一次，我奉师兄之命，主要就是因为这个。”
说完，荒木将一枚戒指，交到刘柯手中。
刘柯看着戒指，心中一动。
这可是比储物袋高级许多的东西，是很少见的东西。
刘柯连忙接了过来。
戒指内，有二枚蓝光闪闪的玉简。
相比以前的竹简，这种玉简能够记载的东西，会更多。
只是玉简需要以神识刻下秘籍等文字，有时候甚至在文字上还会带有刻字者的部分感悟，是很少见的东西。
除了玉简，还有几瓶丹药，一件战车模样的法宝，一堆灵石。
丹药不提。
这战车法宝，可是洪荒禁地真传弟子的标准配备。
刘柯曾经听吴蒙提起过。
没想到这次直接给了自己。
刘柯目前在洪荒禁地，只是保留有核心弟子身份而已。
而那一堆灵石，也不是普通的灵石，跟刘柯储物袋里的灵石相比，个头更大一些，也更晶莹剔透一些。
这是中品……
不！
这是上品灵石！
刘柯感觉到了这枚戒指的沉重，再次鞠躬，郑重道：“感谢前辈栽培，感谢圣人器重，刘某必不负所望！”
荒木老人频频点头。
难怪师兄看重这小子，单就品性来看，就超出霍冲那小子太多。
可惜当初他有事在外。
否则洪荒禁地战宗少主之名，花落谁家，还真说不定。
随后荒木老人再次交代道：
“这都是你应该得的。”
“你继承了老祖传承，就算不是少主，最起码也是真传弟子，现在给你的，就是真传弟子最基本的待遇。”
“以后每过一段时间，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有人将你应该得的待遇，给你送过来。”
“本来真传弟子游历在外，还应该配备有护法跟随。”
“但是圣主目前，还不肯将完整的真传弟子待遇给你，这已经是师兄为你能争取到的极限了。”
“你更多的，还是得靠自己。”
刘柯闻言，想了想，道：
“上次在洪荒禁地，弟子年轻，在言语上确实对圣主有不恭之处。”
荒木老人闻言，沉默一会，然后缓缓道：
“那也不能全怪你，不提也罢。”
“你有什么解决不了难题，趁这个机会提出来吧！”
刘柯闻言大喜，道谢一声后，道：“
晚辈想请教有关仙力使用上的问题！”
荒木老人闻言瞪大了眼睛。
他一脸疙瘩，原本面无表情，此刻却露出一副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随后蹙眉道：
“仙力？”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正的仙力，只有极少量的仙气，还被极少数大能把控着，连我都接触不到！”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荒木老人觉得，如果眼前这小子好高骛远，那就得对他重新审视一番了。
修道者，天赋是一个方面。
其实越到后期，心境越重要。
刘柯也是吃了一惊，不是说到了法相后期，就可以将天地之力，转化为仙力么？
这是刘柯从系统得到的讯息。
怎么会有错？
眼前的荒木老人，作为荒火圣人的师弟，莫非还不到法相后期？
于是刘柯试探道：
“不知前辈目前的修为是？”
荒木老人已有不悦之色：
“老夫目前是法相大圆满，离圣人也只差一步，莫非你信不过老夫？”
刘柯沉吟了一下。
眼前的长者，在他刚才以晚辈自称时，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应该没必要隐瞒什么。
于是诚恳道：
“实不相瞒，晚辈曾进入华中州血禁之地，接触到一丝仙气，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荒木老人再次瞪大了眼睛。
“你能接触到仙气？！”
“血禁之地我知道，怎么从未听说过，里面有仙气？”
“老夫寻找天地间的自然仙气，寻找了数千年，都没有遇到，你小子怎么可能遇到？”
刘柯此刻也没法淡定了。
他同样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仙气是很平常的东西，看来这下闹大了。
是坦诚相告，还是支吾过去？
要是支吾过去，后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关于李青霜的问题，就没法说出口了。
于是只好坦诚相告。
当然，关于系统这个事，是省略了的。
刘柯也一直觉得，仙力这东西，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自己才凝液期，就有了仙力。
这实在是有点荒谬。
饭是一口一口吃的。
刘柯明白自己距离仙力，差好远。
实话说。
这仙力本就不该出现才是！
荒木老人听完，依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沉吟道：
“原来如此，或许你遇到的，是一种特殊灵力。”
刘柯忍不住问：
“仙力这个东西，荒火圣人，应该是有的吧？前辈为何要到处寻找？”
荒木摇头道：
“小子，你不懂！”
“荒火师兄当然是有仙力，但那是他将自身灵力转化而成的，含有他自己的道，并不是天地间自然的仙力。”
“自然的仙力，哪怕是一丝，也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需要有各自的机缘才行。”
“如果得到一丝仙气，然后从这一丝仙气中，感悟天道并融合自身的道，就能成就圣人。”
“老夫差的就是这一步。”
“这一生恐怕是没希望了。”
“老夫要不是修炼的功法特殊，本来早就该嗝屁了的，哪能像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说起仙力，荒木老人好像陷入魔怔，有点口不择言。
刘柯沉默了好一阵。
最后咬牙道：
“实不相瞒，晚辈已经将遇到的那一丝仙力，融入到身躯内，想请前辈鉴定一下，如果是，晚辈愿献出这一丝仙力！”
荒木老人眨了眨眼：
“你还不死心？怎么可能是仙力？还融入身躯内，简直是笑话！”
“那就看看吧！”
刘柯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眸，开始运转缚仙诀。
他打算将身躯内储存的仙力，抽出极细的一丝，大约是千分之一的样子，给荒木老人看看。
仙力这东西，是系统鉴定过的。
断然不会有错。
不过关于法相后期就可以将天地之力转化为仙力，这事或许只能在传说中的仙界才能实现。
看来系统不简单。
这一点刘柯其实已经想清楚。
但他觉得，献出一丝仙气，成全一下眼前的老人，是值得的。
绝不会吃亏就是。
片刻后。
一丝很细微的、呈半透明状，星辰淡白色，在阳光下极难察觉的仙气，出现在刘柯的指尖。
荒木老人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确实是仙气！
虽然已经被融入到身躯内，但眼前这小子还没问道，这一丝仙气，跟天地间自然的仙气，绝不会有什么区别！
老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倏然间。
老人一挥手！
瞬间将整个山头全部屏蔽。
除非圣人到此，不可能有人察觉到，在这孤零零的山头，居然有一丝仙气出现！
“小、小友！”
“你是说，愿意将这一丝仙气献给在下？”
荒木老人激动得浑身颤抖，结结巴巴说着。
连称呼都有些混乱了。
“前辈尽管取走！”
刘柯一脸沉着。
“小、刘柯啊！”
“这是属于你的机缘，老夫怎么能取走呢！那样的话，老夫岂不是要被师兄骂死？”
“你放心！”
“老夫刚才只是在试探你的心境。”
荒木老人忽然矜持起来。
刘柯心里忽然有点想笑，正色道：
“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有办法再次进去血禁之地，再次获得一丝仙气，所以还请放心取走。”
说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搞得好像还得求着人家取走一般。
这又不是大白菜。
这可是好东西啊。
荒木老人扭扭捏捏，“这样不好吧，这要是被师兄知道了……”
刘柯无奈。
“放心！”
“这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
“我要是说了，那些老怪们还不得把我抓起来，帮他们去取仙气，我还怎么修炼？”
“前辈你说是不是？”
荒木老人频频点头。
“对对对！”
“这事绝不可以跟任何人说！”
“否则会出大篓子！”
“小友聪明！”
“那我真取走了哦？”
说完，一脸希冀、小心翼翼地望着刘柯。
“前辈请便！”
刘柯将手往前一送。
心里有些不齿，有了缚仙诀，这玩意我多的是，你老人家就别装了！
不过。
这事确实不能让人知道。
只此一次。
下不为例！
荒木老人闻言，内心狂喜！
老人喜滋滋地，取出一个十分精致的玉盒，终于将这一丝仙气取走，很小心地装进玉盒。
“嘿嘿！”
“那个，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
“老夫急着回去鉴定一下，你这一丝仙气，到底成色如何。”
还成色如何！
这玩意你见过嘛？
刘柯心里再次不齿，表面上不动声色，躬身道：
“弟子这次是为了女友重返灵州。”
“弟子的女友，身子恐怕是有些问题，想请前辈看看。”
于是刘柯将李青霜，如何炼丹后，修为下降，精神疲惫，身子虚弱一事仔细说了一遍。
炼丹这个事情，绝不会导致修为下降。
李青霜炼丹后的表现，根本就不正常。
刘柯很早就留意到了。
只是一直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刚才那女娃娃是吧？”
“确实有些问题。”
“你去将她叫来，我再仔细看看。”
“赵国属于大夏仙朝，这次万妖之地的事情，老夫不想插手，所以就不进去护宗阵法之内了。”
荒木老人很爽快。
最后还解释了一句。
刘柯大喜。
连忙回去将李青霜叫了过来。
“这是荒木老祖！”
“晚辈见过荒木老祖！”
李青霜施礼拜见。
“免礼、免礼！不用这么客气，我跟刘小友一见如故，叫我一声老哥都可以！哈哈！”
“过来我看看！”
荒木老人眉开眼笑。
李青霜看了刘柯一眼，期期艾艾走上前，伸出手。
荒木老人伸手搭脉。
搭脉的瞬间，老人又回到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老人半晌无语。
随后老人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一脸纠结的样子。
刘柯看得心里着急。
有好几次都想上去摁住这颗胡乱晃动的脑袋。
最后老人终于放手。
“你们两个打算什么时候圆房？”
放手后，老人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李青霜低头大羞。
刘柯一本正经道：“马上就圆房，有问题吗？”
李青霜白了刘柯一眼，欲言又止，然后将头低得更厉害了。
“很好、很好，没问题！”
荒木老人喃喃说着。
说完一脸思索的样子，似乎心里有什么事，一时半会想不透，又像是心里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
“前辈，到底怎么回事？”
刘柯急了。
“你真让我说？”
荒木老人抬眼看着刘柯。
“当然！”
刘柯肯定道。
荒木老人斟酌了一下，道：
“她这是弱水厄难之体。”
“如果你们圆房，她还会有三十年寿命，她的修为加速下降，直到变成一个凡人，容颜老去。”
“如果你们不圆房，她只剩下三年寿命，她的修为会慢慢下降，但能保持住容颜。”
“你俩圆房，对你的修为提升有好处。”
老人最后补充了一句。
刘柯强忍着听完，随即脑袋里轰地一声，身子有些摇晃。
他勉力镇定了一下。
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李青霜，又看了看荒木老人，好一会才艰难地开口：
“这不是真的吧？”
“这也太荒谬了！”
“自然是真的。”荒木老人望着刘柯叹了口气，随后看着李青霜道，“你自己的身子，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李青霜依然低着头。
“是的。”
好一会，才从她嘴里传来细细的声音。
刘柯沉默。
他感觉此刻自己已失去了思考能力。
忽然。
李青霜终于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泪花，道：“刘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刘柯走过去，无言地将女人抱住。
李青霜将头深深埋在刘柯心口，抑制不住地低声抽泣起来。
“不要紧的。”
刘柯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好。
“前辈，没有别的办法吗？”
刘柯仔细地看着荒木老人。
“没有！”
荒木老人仰头看着天空，似乎是思索了片刻，终于摇头。
“肯定有！”
刘柯恢复了思考能力，紧盯着荒木。
“唉！”
荒木老人叹了口气，没有看刘柯的眼睛，自顾自说道：
“有是有。”
“但那几乎不可能达到。”
“就算能达到，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友还是看开一点。”
刘柯被荒木老人这不清不楚，碎碎叨叨的话给惹急了，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