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又危险,又麻烦
余幼容蓦然想起之前冯氏说过的话,她说,初家那位和秦家那位都没了。当时她没太在意,原来是这个意思。
正当她打算将三张纸上提供的这些线索在脑中稍作整理时。
门外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余幼容眉头一拧,在辨出声音来自哪个方向后,脸色立即暗了下去,她将手中的三张纸叠好收起来。
风一般冲了出去。
刚到院子中,便发现某个本该走了的人正站在最左边房间门口,背影明显有些僵。
萧允绎原本只是出于好奇四处看看,见四合院中这些房间的门都没关,便随意推开了一间。
还未看清房间内的情形,他便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刺鼻,难闻,说不出的古怪。
当冬日明媚的光透过狭窄的房门照进房中后,萧允绎看到了一堆瓶瓶罐罐,摆放的乱七八糟,除了柜子和木架,就连墙壁上都镶嵌了木格子,堆满了整个房间。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从这些瓶瓶罐罐上散发出来的。
不止味道奇怪,那些瓶瓶罐罐上还贴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有竖“1”,有横折“7”,有两个圈“8”,还有两个竖“11”,诸如此类,每个瓶子或者罐子上都贴着不一样的图案。
他刚想进去一探究竟,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一个又粗又矮的瓶子,他及时往后避了一步。
才没有让里面的不明液体沾上自己的衣摆。
只是等到他回过神后,便看到一只断手随着那些不明液体从碎掉的瓶子中滚了出来。那断手应该被泡了很久,泛白且肿|胀。
他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倒不是说他害怕这些,就是有些出乎意料罢了。望着铺了一地的碎渣,萧允绎正想着该如何跟那个古怪的小女子道歉,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便看到了余幼容,也没有忽视掉她眼中升腾起的两簇火苗。
正准备道歉,某个古怪的小女子一把拉开他,走进房中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个差不多大小的瓶子。
她将那只断手擦了擦扔进瓶子里,才又去处理地上的碎渣。等到将地上的碎渣全都扫进簸箕里,发现闯祸的人还站在那儿时,明显露出不悦。
余幼容随手将扫帚和簸箕扔在门外,声音比融雪化冰时的天气还要冷。
“看来你是不想要解药了。”
萧允绎领教过她的手段,知道不宜跟她硬碰硬,“我看门开着,以为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呵!他这是在怪她没有关门?
关于这座四合院,余幼容确实没有花太多心思来防备外人。
主要是因为这里曾经出过命案,一家老小全遇害了,导致后来没人敢来这里,不得不经过时都要多走几步避开。
那案子是余幼容破的,当时她刚好需要一个地方来放她的东西,索性就买下来了。
四合院不大,房间也不多,但是每个房间都被余幼容利用到了极致,半间闲置的地方都没有。
除了那间萧允绎进过几次的极其简陋的卧室外。
一间房放解剖工具外科器械,一间房用来堆放草药,一间房专门做实验研究些药和器材什么的。
最后一间就是萧允绎推开的这间。
平时余幼容都记得锁的,偏偏今日进去过一趟,还未来得及关。
萧允绎视线在房间中扫了一圈,神情倒是比一般人镇静得多,那手肯定是人的,至于其他的。
“这些心肝脾肺,猪的?”
余幼容眼中的火苗还摇晃着,声音略显散漫,“你觉得呢?”说罢她又重新走了进去,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瓶子中取出一个体积比较小的瓶子后迅速走了出来。
“砰——”一声将门关好。
锁上。
萧允绎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瓶子,里面是一块泡白的肉,上面有一处伤口,似乎是被细长且尖锐之类的钝器所伤。
他这两日从傅云琛口中多多少少知道些秦家那位二小姐的案子。
好像她胸口处的伤口就是被细长且尖锐之类的钝器所伤,他突然明白这房间里的东西是派何用场了。
当下又对这个古怪的小女子多了几分钦佩,放眼整个大明朝的仵作恐怕没有一个能做到她这个地步的。同时心中更觉得歉意,“我一定会守口如瓶。”
离萧允绎几步远的身影闻言停了下来,他以为他说会守口如瓶,她就应该信他?还没有直接下毒来的可靠。
余幼容缓慢的转过身来,她眯着好看的杏眸就那样望着萧允绎。
她性子淡,在余家的近三年里即便是冯氏再胡搅蛮缠,她也从来没有被磨光过耐性,但是现在,她实在不想应付眼前这个人。
又危险,又麻烦,还要花心思。
她未收敛心中的情绪,就那样大喇喇的全都摆在脸上,“为了你好,也为了我好,我们来约法三章吧?”
语气虽然是询问语气,实际上萧允绎听得出他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如何约法三章?”
余幼容也不绕弯子,“之前你的伤没有完全好,我们不得不见面,如今你的伤已经痊愈,我觉得我们没有再见的必要。半年后,我会将解药送到你手里,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余幼容一本正经的说完这段话,而后表情认真的等着萧允绎的答复。
眼前的余幼容让萧允绎想起了小十一养的那只白色长毛猫,看上去挺无害的,平时也十分乖巧。
但若是扯痛了它的毛,定挠得你一手的爪痕。
所以这个时候要顺着毛安抚她。
“好。”
可能是萧允绎同意的太快,且眼底含了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好”字并没有让余幼容心里踏实,反而觉得说不出的古怪。而且,这样的他还有几分熟悉。
稍微思考了下她才想起来,她每次应付冯氏时不就是这样吗?
余幼容眸中涌起一抹晕不开的浓墨,像暴风雨来临之际天边低沉的乌云,一团叠着一团。
她不再同萧允绎搭话,转过身的同时在思考,本来她觉得一个路人而已,不必放在心上,看来是她疏忽了,该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何会出现在河间府?一而再的戳破她的秘密是有意还是巧合?
若有必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