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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颇有毁尸灭迹的意思

柔软相触,胥邪化被动为主动,以激动勇往直前,以生涩攻城掠地,但某人的应对,除了害羞,还有那么一点点熟练的味道,竟引着他的舌嬉戏,他突然不动了。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忽然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舌尖,听她吃痛低呼。

胥邪好整以暇地睨着不明所以的人儿道:“没想到我家安儿的接吻技巧,如此不错。”

“!”何乐安心虚地惊了惊,脑子一转连忙道:“书书书上都是这样教的呀!”她眨巴眨巴真诚的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你一个女儿家看这些书作甚——”

他狐疑的话音未落,她已道:“就就就随便看看嘛!我我我可喜欢看书了!各式各样的画本子什么的,都是丫鬟瞧着有趣买回来的,我闲来无事什么的,总会看上一看呀!”

胥邪见她生怕他误会的紧张模样,笑道:“那好,明日你把这些书带上,为夫也该多学习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才是,但在那之前,我们先实践实践你的学习成果——”话音未落,他含住她微张的诱人的唇,眷眷不舍地辗转于炽热的呼吸中。

**

翌日,天刚蒙蒙亮,何乐安已到何老太太的玄素居请安,屏退左右后祖孙两密谈,她道:“昨夜孙女儿出门去胥府请假,原想着今日与三叔他们一道去祭祖,没想到回来时,竟在一处偏僻的院子听到嬣娘与婢仆的声响。”

“她居然是蒙骗我三叔,想替她肚子里的孽种寻个便宜爹,那丫鬟劝她见好就收,拿了钱财便走,不成想,她还惦记我们侯府偌大的家业,不掏空了不罢休!”

何老太太骇然不已,何乐安忧郁道:“我听九妹妹说过,三叔与她交往规矩,尚未同过房,而且这要娶为正室的,三叔也不会那般糊涂,拿妾侍通房那套对待。”

“可瞧她昨夜意思,分明是赖定我们了,若我们贸贸然揭破,指不定要被她怎样胡掐乱诌,光脚的向来不怕我们穿鞋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像她这样不要脸不要皮的荡妇,要是污蔑三哥对她不轨,欺其年少难以辩驳,叫三叔父子从此离心,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得对,你说得对极了。”何老太太眼底闪过一抹狠厉,别看如今的她慈眉善目,可也是从深闺后宅的血水中爬摸滚打至现时地位的,她安抚地拍拍何乐安的手背道,“你无需担心,祖母自有办法拿捏她,你三叔他们来请安的时候,你照旧提议去祭祖便是了。”

何老太太叹出一声,握起何乐安的手道:“你这孩子是个有心的,你三叔刚回来罢了,这几天正是空闲时,你却懂得为他着想,要他去祭祖聊表孝心,上任前先得个好名声。”

何乐安歪头调皮地一笑:“我们是一家人呀,三叔好,作为侄女的我也光荣呀!”

百行孝为先,说到祭祖,何三叔自没有推托的道理,嬣娘尚未娶进门,当然不能同去,一趟回来,已是夜幕降临,才进府门,何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已把何三叔请进后院,另有丫鬟要他们三个小辈先去用晚膳。

何乐安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幸而何乐轩与何乐鸢并不觉得有异,与她同去偏厅,何乐鸢还笑道:“幸好六姐姐准备了糕点,我们回来时填了肚子,不然早饿坏了。”

“六妹捏的燕窝糕吃起来与寻常的不同,听说你还在外拜师学艺精益求精,这份毅力真叫三哥佩服,当初还以为你闹着玩的,没想到你坚持下来了。”何乐轩赞许道:“能有一技之长,是件好事。”嫡庶不同,庶出若出色些,日后也能嫁得更好一些。

何乐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笑应:“嗯。”

夜深,何乐安从小厮口中得知嬣娘已被人送出府后,至丑时之际,她换上男装,带上包裹,悄然离府,踩着最偏僻又最无人注意的小道,摸到城内一处乱葬岗,果然能见一卷着新席子的尸体摊在一堆腐烂的尸骨中。

她忍住恶臭走至跟前,踢开那席子确定是嬣娘后,打开包裹,开始简单的祭拜——不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何乐轩的,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且她还有一事要求证。

祭拜完,何乐安翻开嬣娘的衣襟,却见她的左肩靠近手臂处,有一黑色的蝎子图腾,心下一沉,就听一把熟悉的声音突然惊讶地响起,“六妹!”

何乐安吓得浑身一颤,触电般松开拽住嬣娘衣襟的手,回头便见何乐轩面色怪异地朝她走来,他问:“这般时辰,你——”他的疑问在看见地上尚未燃烧殆尽的祭品时,顿住了,像是瞬间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他苦笑道,“原来今日祭祖,你是助祖母使开我们的。”

“三哥聪明。”何乐安避重就轻道,“祖母此举用意,三哥定能明白,你别怪她。”她不知道何乐轩是怎么想这件事的,但有一点,她要先告诉他,免得他自己露出马脚,便忿忿不平道:“再说,确是此荡妇不好,三哥怕是不知吧,祖母身边有个会医理的麽麽,她不经意间发现此女竟已有三月身孕,三叔明明说过以礼相待尚未同房,那她……”

“明知要与三叔成亲,竟还与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苟且,怀下孽种,妄图要三叔当那冤大头,实在可恶,若留下她,只会成为摧毁我们侯府的祸害罢了,祖母便连解释都懒得听,直接要麽麽将她毒哑,为免夜长梦多,才会狠了心如此。”

何乐安清楚地看见何乐轩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与猛然放心的松懈,她叹声道:“我知道你与九妹妹都把嬣娘当半个娘了,怕你们知道会难过,所以今夜才会走这么一趟,没想到你已有所察觉,随了我出来,三哥可千万莫要告诉祖母,我给这个荡妇留了一丝仁慈。”

这话便是给何乐轩找了借口也堵住他的疑惑了,本就是他自己的秘密,只要她继续隐瞒,他自己不暴露,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了。

何乐轩道:“你满心善良,是我们三房造的孽,惹上此等不知廉耻的荡妇,差点毁了侯府,却要你与祖母为我们收拾烂摊子,顶下这样的罪恶,我这当哥哥的,实在惭愧!”

他怜悯道:“只是,父亲始终对她有情,暴尸荒野过于残忍了,便念在往日她待我们兄妹都不错的份上,送她最后一程吧。”说罢,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裹尸的藤席子。

颇有毁尸灭迹的意思。

但,得知嬣娘是那人背后的势力,是特意派来慢慢摧毁侯府的人后,何乐安没有阻止,只在火光摇曳中,装出正常深闺女子该有的反应,不忍又害怕地紧紧揪住作为哥哥的何乐轩的衣摆,直至再也看不出嬣娘的痕迹,他们才离去。

**

何三叔低调上任那日,整个封州城都在说,志逸伯府刚回城的嫡长子甘愿把世子之位让给弟弟,而薛慧语也告诉何乐安,仲孙四被许配给新晋的世子东方二了,这她一点儿也不意外,因为记忆中,志逸伯府的世子的确是次子,次子也的确娶了怡亲王府的嫡姑娘。

只是,那时不在封州城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段姻缘竟还有那样一场算计而已。

薛慧语闷闷不乐道:“南境战事又起了,郡王表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空再来玩~”

“没有他固守边关,我们谈何岁月静好呢。”何乐安边绣手帕边好笑道,原来南境寇敌在越郡王的镇压下,已不敢轻易进犯,此次战事,还是假越郡王故意挑起来作铺垫的。

薛慧语瞥着她一直在绣的奇奇怪怪的绿果子,意有所指地惋惜道:“郡王表哥确是个英雄,可惜世间女子千千万,总有那么几个对英雄没什么意思的,保了家国,失了美人,画本子常常如是写,赚了热泪,但美人到了时候,依然是出嫁的出嫁,幸福的幸福。”

何乐安被她绕了十八个弯的话囧到了,“之前便与你说过,越郡王待我并非你所想,他只是感谢我曾在他家为谦亲王妃煮过数日斋菜罢了。”

薛慧语十分优雅地翻了翻白眼,“安安,你是不是对郡王表哥有什么误会呀,他那人不说多么冷酷无情吧,却从来不是个会知恩图报的,若说他为感谢你,才对你与众不同,我是做梦都不信的,况且……”离城那日,她还听到越郡王叮嘱她家兄长照拂何庶女呢。

她话一拐,笑道:“况且美人理应配英雄,安安是个大美人。”纵然她们是朋友,她也不应该牵制何乐安的感情归属,但偶尔为她家可怜的表哥说句好话还是可以的。

这时,今日并没有随薛慧语前来侯府别院的甘菊匆匆而至,气喘吁吁道:“小、姐!南境传来噩耗,说、说越郡王受敌重伤,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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