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一别两宽
“是……”周景言又一次破防,定定地看着覃芩。
原来她都知道……
“所有的路,都是你重新规划的,对吗?”覃芩虽然早就意料到这个结果,可周景言亲口承认,还是让她顿时泪如雨下,“厌恶我,嫌弃我……这辈子都不想和我有交集,对吗?
既然不想和我有纠葛,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做什么?”
“我只是……没有把握重来一次,能有不一样的结局。”周景言心底的酸楚像是涨潮,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
“路,是自己走出来。”覃芩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往后退了一步,“周景言,这一世我只想好好活自己,不是没你不行,更不是非你不可。
我不会缠着你,你也别拦着我。无论我做什么,和谁在一起,都是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所以,你坚持要和王永民在一起?”周景言压着心底的郁结,冷声问道。
“是!”覃芩冷冷地回应,“就算不是王永民,也会有李永民、张永民……总之,我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覃芩说完,冷静地转身进了宿舍,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看着她满脸泪痕,又那么决绝地抽身离去,周景言浑身的血液像是凝滞了一般。
连续的猜测突然有了结果,她竟然和自己一同重生回来!
……
无论如何,他都庆幸覃芩能在另一个空间继续活着,可又害还他们躲不过宿命的安排。
重生回来,复盘自己的整个人生,周景言唯一的遗憾就是和覃芩的婚姻、家庭,想起来就会痛,心里总有一块空缺补不上。
……
第二天中午,周景言照例在砖厂的工人打完饭之后,进了食堂。
覃芩已经很自觉的做了三菜一汤,不冷不热地招待他,“周同志,你的饭做好了。待会儿吃完饭,叫我收拾碗筷就行,不用您自己动手。”
呵!周同志……
连小周秘书这样略带打趣的称呼都没有了。
覃芩标准的微笑,看得周景言心底酸涩……
女人的心,转变的可真快。
覃芩漂亮的眼睛有些浮肿,双眼皮显得很厚重,俨然是哭了很久的。她那么娇气的人,能说出那么铿锵的一段话,想必心底早就打定主意要跟他划清界限了吧。
周景言闷闷地坐到餐桌旁边,看着卖相极佳的几道菜迟迟不动筷子。
都是他喜欢吃的,这是饯别吧。
“周同志,饭菜不合口味吗?”覃芩面带微笑,站在周景言身侧。
“没有。”周景言拿起筷子,不敢看她红肿的眼睛。
“那就好。觉得我饭菜做的好的话,麻烦您在我们领导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要不然我会挨批评的。”覃芩略带鼻音的腔调,刺得周景言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味同嚼蜡的一顿饭,周景言匆匆扒拉几口,将五十块钱放在桌子上,沉声道,“饭钱我结了。”
看着周景言英挺的背影,覃芩的眼泪又一次滑下来。
她和周景言之间,被动的永远都是她。
覃芩在心底说,周景言,重生的意义在于重新开始,而不是重蹈覆辙。
你说的没有把握,不过是不够喜欢罢了……从此,我们真的一别两宽,各自欢喜吧。
“覃芩姐!”帮工小何急匆匆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艳秋出事了!”
覃芩背过身擦干眼泪,忙问道,“你先别急,坐下来慢慢说!”
自从周景言来砖厂搞调研,覃芩就把生产和销售两项重任都交给程艳秋,她出事难道和这有关?
“艳秋姐到棉纺厂那边去卖饭,来了几个人不由分说地就把她扯走了。”小何面色如土,“我让老张叔留在那边,我先回来跟你通个信儿!”
“你们报警没有?”覃芩毕竟有后世人的思想,这种事情不管起因是什么,第一时间报警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老张叔只说让先回来找你,别的没说。”小何这才感觉到后怕,急的直跺脚,“哎呀!我咋就想不到去报警啊,谁知道艳秋姐遇到的是什么人?”
“小何,你知道不知道艳秋家在哪里?”覃芩突然问道。
老张头已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没道理怎么会让小何先回来通知她,而不去报警呢?
“知道啊!”小何不明所以地问道,“我和艳秋姐从小认识,当然知道她家在哪儿了。”
“那带走她的那些人,你一个都不认识吗?”覃芩问道.
“不认识……”小何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好了,你现在和我一起去找老张叔。”覃芩说着就往外走,小何忙跟着跑出来。
覃芩带着小何刚到砖厂门口,老张头已经调好车头等着她们。
“叔,艳秋出事,你为啥没和小何去报警?”
“有谁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带走?那棉纺厂的职工正是下班的时候,再说还有我和小何这俩人证在呢。”老张头鞭子甩的啪啪响,面上并没有
惊慌失措。
果然老张头的想法和覃芩是一样的,“咱们先去程艳秋家里看看!”
小何指着路,他们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县城的老城区。
这个地方之前都在城墙里头,是正经的城区。
程艳秋的家,正坐落在城区的中心位置,和覃芩想象中的破败寒酸完全不搭边儿。
一座整齐的青砖蓝瓦的四合院,独门独院,还带了几间门面房,在这一片格外显眼。
覃芩暗自感叹,这座房子如果一直保存完整,到后面不知道要升值升成啥样儿了。
“这院子,都是艳秋的家吗?”覃芩站在门口,犹豫着问了问小何。
这院子,实在和程艳秋寒流落街头,向她讨要烧饼时的形象对不上,万一里面是十几户人家一起挤着住的大杂院呢?
“是啊!”小何点点头,“我家就在后面的巷子里面住,我从小和艳秋姐在一起玩儿,还能认错她的家吗?”
“啪啪啪!”覃芩拉起门上的铜环,使劲儿拍了三下。
没有人回应。
她又敲了一遍,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出来拖拖拉拉的脚步声。
“谁呀?”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