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啪啪打脸
“吃我家米二十年，你对这里感情深厚，但我回来了，想要和你好好相处，你却这样污蔑我？”
南允时换了件米白色的长裙，双眼湿漉漉的，慢慢来到秦晚舟身边。
“南夫人，看来这个家不欢迎我，”她慢条斯理地取下蓝宝石手链，给秦晚舟戴上，“这太贵重了。”
这串手链，秦晚舟带了半辈子。
上一世，南允时刚回家，秦晚舟为了向家人证明自己不会偏心，把手链送给了南沐烟。
好一个不会偏心。
可这一世，秦晚舟看到南允时的生活环境，那样逼仄的筒子楼，便在几天前初次见面时，把珍贵的手链送给了她。
秦晚舟心痛不已：“这是妈送你的。”
“谢谢，但我用不上。”
南老夫人用拐杖狠狠敲了敲地面，“孽障，你妹妹是担心你的丑事牵连到南家，也对，你在筒子楼长大，染了不少小太妹的臭毛病，竟然还敢未婚先孕！”
刘妈此时也来添油加醋，“老夫人，夫人，小姐说的是真的，那野男人还在二楼洗手间呢！”
想起那个脏不拉叽的乞丐，刘妈都犯恶心，明明她自己更让人作呕。
“我没有。”
南允时抬起眼睛，急切地看着秦晚舟，“南夫人，虽然成长环境脏乱差，但我绝不会做这种事。”
南夫人这三个字像一把刀，扎在秦晚舟心里，让她血流如注！
亲生的孩子，如此疏离！
南允时作势要哭，上一世，南沐烟就是凭着说来就来的眼泪赚得了所有人的疼爱，让她屡次被南家误会，最后遭遇车祸……
眼泪多好用，她也可以。
“烟烟，你有什么证据，怎么可以这样误会你姐姐？女孩子声誉最重要，妈妈不能任由你这样欺负姐姐。”
果然，秦晚舟心如刀割，转头对南沐烟发火。
“哼！烟烟不是说那野男人就在楼上吗？我们上去看看不就行了，要是确有其事，我看你的亲女儿也没必要回南家！”
南老夫人把南沐烟护得死紧，她一辈子为南老爷子立贞洁，最看不起未婚先孕。
南沐烟哭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南沐烟第一个跑上去，找了一圈，锁定在洗手间，刚要开门，被南允时捏住手腕。
“姐姐，那个野男人就在这里面，你不敢开门是不是？”
南沐烟委屈巴巴，像只无辜的小兔子。
“我藏了野男人就要被逐出家门，你污蔑我却相安无事吗？”
南允时手下用力，有生生要把南沐烟手腕捏断的架势。
她慢悠悠地说，“如果里面没有人，你就净身出户，回林家。”
她声音不大，众人却倒吸一口凉气，静默下来。
二十年前，医院抱错了两个同时出生的女婴，与南家抱错孩子的林氏夫妻贫困潦倒，连住院的钱都打着欠条。
“烂尾楼，臭水沟，蟑螂老鼠满地跑，你要不要去跟耗子度个假？”
她懒洋洋地打量南沐烟。
南沐烟一阵恶寒，看向洗手间的眼神也越发怀疑，第一次感受到威胁，黑洞般的压迫感。
“废什么话，我看你就是心虚！”
南老夫人上前直接打开洗手间。
下一秒，南沐烟直接滞在原地。
“怎么可能！”
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可洗手间里就是空空如也，连男人一个脚印都不见！
“不可能！那个男人跑哪里去了？刘妈也看到了，明明就在二楼！”
刘妈也一副见鬼的模样。
“烟烟，你误会允时了，跟她道歉。”
秦晚舟胸口发闷，这两个女儿现在矛盾这么大，以后还不知道怎么相处。
南老夫人也傻眼了，半天没缓过来。
“看在夫人面子上，你也不用去度假了，道歉。”
南允时收敛锋芒，像个乖孩子。
她得及时示弱，赢得秦晚舟的同情。
南沐烟咬着嘴唇，明显不可能道歉！
“奶奶，你看姐姐的肚子，她就是未婚先孕，那野男人可能逃跑了，但她的肚子就是证据！”
她抱紧南老夫人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撒娇，南老夫人也摆出一张黑脸。
“南允时，作为女孩子——”
“作为女孩子，我确实不应该暴饮暴食，伤身体。”
秦晚舟看自己亲生女儿被一次次怀疑，不由得护短。
“妈！允时是我的亲生骨肉，南家的孩子，您不要这么偏心！”
南老夫人不屑一顾，“哼，是偷男人还是吃撑，也说不明白。”
她搂着南沐烟阴阳怪气地离开，南老夫人知道怀孕可能性不大，却也不愿意示弱，更不能让宝贝孙女道歉！
“算了，这样也正常，不怪老夫人，让我自己静一静吧。”
南允时装出伤心黯淡的无辜样子，把自己反锁在洗手间。
秦晚舟敲了好几次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怪物，你要怎么谢我？”
几分钟后，确认秦晚舟离开了，池槿桉才翻窗进来。
此时他已擦掉了又灰又脏的泥土，换了件白色衬衫。
逆光下冷白的皮肤像希腊神话中的神明，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深邃眼眶里那双眼睛矜贵而凉薄。
南允时对着镜子扎起微卷的长发，回忆起在垃圾回收站捡到池槿安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浑身是伤，气若游丝，求南允时救他，并且说自己妻离子散孤苦伶仃，实在走投无路。
南允时也没做太多事，也就顺路带他去医院，垫付了点医药费。
由于她有能单独把一米八几的成年男性拖去医院的体力，所以池槿安叫她小怪物。
“我救过你，两清了。最多给你按群演结工资。”
群演？工资？
池槿桉眯起眼睛，“你打发要饭的？”
“很不好意思，但我是学生，穷得叮当都不响。”
南允时偶尔也会沉迷在他鬼斧神刀的皮囊下。
不过长得帅不如嘴巴甜，嘴巴甜不如赚得多。
池槿安两样都不占。
……
翌日，南允时很早就从客房醒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太心慈手软。
真千金不就是要给山寨货添堵吗？
“哐当”一声，南沐烟的房门被踹开。
可怜的山寨货从梦中惊醒。
“你……你做什么！”
南沐烟睡眼惺忪，委屈起来。
南允时搁下长腿，歪了歪脑袋：“质量不行啊。”
一脚就踹开了。
南允时将行李推进去，随后跨步入内，边观赏边摇头。
“白瞎了好户型，布置太差。”
说着扭头看床上的南沐烟：“你审美让人堪忧啊。”
“南允时，你想做什么！”
南沐烟赶紧穿上衣服，她有裸睡的习惯，只穿一条丁字裤，可不能被南允时看到。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回答她的，是毫不留情的“撕拉”声。
价值百万的遮光帘，被南允时粗鲁扯下。
淡粉色的布料在她手中卷成一团，随后丢到旁侧，这才偏头看眼眶发红的南沐烟。
“你这堆破烂，趁早找个收废品的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