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卖卤肉

又将院子里的小推车擦了一遍，正好她弄完，马大爷的牛车也到了她家门口，午饭前她就让隔壁李哥帮忙给马大爷带了话，约定的时间是午时三刻，这刚刚过了午时，马大爷就来了。

马大爷是个热心肠的，不进来的早，看她的盆又大又重，就帮忙一起抬到了车上，又将小推车什么的都放到了车上。

外面的雪一直没停，秦素素就没坐上牛车，而是随着牛车一步一步的往镇上走去。

这一路上秦素素丝毫没觉得冷，满心都是对着美好未来的憧憬，她觉得这羊肠小道的景色出奇的美，道路两旁的树木挂满了雪，只等着一个震动就哗啦啦的往下落。

秦素素一路欣赏着美景就到了镇上，这是她第三次到镇上了，前两次都是为了消费，而这一次她是为了赚钱。

到了镇上时雪已经停了，马大爷帮忙将装卤肉的盆挪到小推车上，秦素素和他道了谢，约定申时镇门口相见。

今日下雪，往常出摊的地方空了许多，街上的人也没有往常的人多，这正好和了秦素素的意，她将推车推到上次和陆墨尘一起吃面的摊子对面。

对面卖面的小哥为了帮客人挡雪，特意做了个简单的布棚，所以他摊子上的生意要比别处的红火了许多。

秦素素的小车太过简陋了，以至于来往的人都没发现她这是要卖吃食。

秦素素一层一层的掀开包着盆的被子和衣裳，用冰凉的小手摸了摸盆，还是温热的，她琢磨着以后再来出来卖还是要弄个能生火的锅才行，那样这卤肉就可以一直热着了！

她拿出汤勺和事先准备好的碗筷，用汤勺舀了一大勺猪下水出来，她那盆盖子一掀开，卤肉的香味就弥漫到凛冽的空气中随风飘了出去，让本来缩着脖子走路的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她见有人驻足，赶忙在碗上面撒上蒜末和葱花，再泼上一小勺辣子油，笑呵呵的喊道：“卤肉，卤肉，便宜的卤肉！好吃不贵，保准吃一口就上瘾！”

被香味吸引的人围了过来，指着她手里的碗问道：“姑娘，你这卖的是啥？”

秦素素将手中的碗往前送了送，“大哥，来碗不，这卤肉香着嘞！”

一股肉香浓郁扑鼻，被秦素素喊到的大哥本能的咽了一口吐沫，但是往那碗里一瞅，顿时变了脸色，“你这姑娘，戏弄大爷呢是吧！居然拿这猪下水出来卖！还问要不要，你这是磕碜谁呢？”

秦素素被人骂了也不生气，这猪下水又脏又臭，还有一股腥臊气，就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乡下人也不会吃这东西的！所以她知道这东西拿出来卖一定不会被认可，但她对自己的手艺自信着呢！

她拿出筷子夹了一大块肥肠，还特意在红彤彤的辣子汤上沾两下，然后在对面大哥惊奇的目光塞进了嘴里，一边大口的嚼着一边说道：“大哥，瞧您说的，我和您素不相识怎会无缘无故的磕碜你呢!实在是小妹我这卤肉好吃的紧，才让各位大哥大姐们尝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大哥见秦素素被骂了也不恼，还温声细语的笑着讲话，原本十分的怒也降成了七分。

“就是再好吃，那也是下水，那也是狗都嫌的东西！”他冷哼着，将拎着酒壶的手背到了身后。

秦素素手里的碗从温热很快就变得冰凉，她又拿出汤勺乘出一碗来，从袖子里摸索半天掏出十文钱拍在了她身前的推车上面。

“大哥，我也不和你争执这猪下水到底是不是人吃的东西，这个样子，我手中的这碗卤肉，只要有人将它吃掉，这碗下水也不要钱，就连推车上的十文钱一起归他了。”

白吃东西还给钱？哪有这样的好事？三三两两的人都站着不走了，议论纷纷，不一会，她这小推车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问她就将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手里还端着一只装满卤肉的碗，淋上辣子油，一口一口的吃着，在这冰冷的外面硬生生的辣出汗来。

大家都见她吃的香，一时也就没人觉得这猪下水臭了，但是碍于面子还没有人上前去尝试。

不一会从人群里挤出一个小乞丐，全身脏兮兮的，他流着口水对着秦素素问道：“姐姐，这个真的能免费吃，吃完还有钱拿？”

秦素素放下手中的碗，对着他点头，笑呵呵的问道：“是的，小兄弟，要不要来一碗？”

“要的，要的！”小乞丐乖乖的站在那里点头，他已经饿了三四天了，讨来的吃的都被那些老乞丐抢走了，听人说这边有吃的，吃了还能得钱，他就来试试。

秦素素给小乞丐盛了一碗，但是没在里面放辣子油，“小兄弟，你就在这吃，吃完了就能拿钱了！”

小乞丐接过碗就开始大口的吃起来，他知道这是猪下水，以为这东西得多难吃呢，没想到吃起来比肉还香。

围着的人看小乞丐一脸幸福的样子，丝毫没觉得那猪下水多臭。

拎着酒的小哥皱着眉对着秦素素问道：“他那碗为什么不给放辣子油，莫不是嫌弃他是乞丐，便想偷工减料吧！”

秦素素一直笑呵呵的，“大哥，这小乞丐一看就好几天没吃过饭了，胃里空的很，这辣子油辣着呢，要是给他辣坏了就不好了！”

那拎酒的大哥没想到秦素素说出这一番话来，他哈哈哈大笑道：“姑娘是个良善的，得，给我也来一碗尝尝吧！”

他将酒放到小推车上，接过秦素素递过来的碗，拿起筷子挑起一块肥肠，那肥肠被煮的软烂，肠子里的肠油白花花的，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他将肥肠夹到鼻子下闻了一闻，一点臭烘烘的味道都没有，这才放心的将肥肠塞进了嘴里。

这一口下去顿时口齿生香，浓厚的肥肠肉质肥烂又不失嚼劲，再配上辣子油，令人食欲大增。

那大哥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一口接着一口，没一会就将一大碗卤肉吃的干净，最后连碗里的那点汤汁也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