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悲凉的秦四壮

周桂芳明白这个道理，心里那点最初的不愿意便烟消云散了。

她立马起身，“娘，那我去收拾东西去，后日就启程，好多东西都需要整理呢。”

周秦氏点头应道：“去吧，娘这里不用你挂心，我自己就能收拾了，对了，你先去与姑爷支应一声，也不知道素素这孩子与姑爷说了没有。”

“好嘞，娘。”周桂芳推门而去，还未走到素明的房间就听见他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素明已经会发出简单的爹的声音了，秦四壮闲了便要来素明这里与孩子玩闹，哄着他喊自己叫爹。

素明鬼机灵的，有时瞧见秦四壮手里拿了好吃的才喊几声，还有时秦四壮将他抛高落下，突然停下，他为了哄他爹继续与他那么玩闹便也会喊几声爹，哄得秦四壮开怀大笑，然后他就能继续被扔高高。

周桂芳推开了门进来，三言两语将素素的意思说了一遍，秦四壮那好半晌没动静，周桂芳推了他一下。

“你在想什么？”

秦四壮摇头，“没想什么，我就是在想，这两年过的有些飘乎乎的，想原先，以咱们的身份哪能听得懂朝廷里的弯弯绕绕，可现在切身处地的在京城待了这么许久，竟然不知不觉差点卷进纷争之中，媳妇，你说，要是我们从来没有出过李家村，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周桂芳晓得她这丈夫在钻什么牛角尖，立马笑道：“当家的，不说我们出不出李家村，来不来这京城，那天家的事情会因为咱们这样的人就不争那皇位了吗？”

秦四壮摇头，周桂芳又道：“对啊，所以我们这是山不就我我来就山，陷入这纷争也是我们自找的，这纷争本就存在的，是我们机缘巧合踏了进来而已，就算我们不走，到时真出了什么事情也许也怪罪不到我们的头上，但谁知道天家的人都长的什么脑袋，放着荣华富贵不好好享受，非要弄得你死我活才好，要是到时候真的牵连到咱们身上，咱们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所以还是听素素的，我们离开，离开京城，要是以后还想回来，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们再回来就是，素素可说了，这青山居会一直给我们留着。”

周桂芳对着秦四壮讲了半天，不知道秦四壮听没听的明白，反正是将自己讲通了，她起身道：“行了，你陪着孩子玩，我去收拾东西，我们后日就启程离开。”

瞧着已经推门而去的秦四壮，他不同意好像也不成了。

走就走吧，远离这繁华，回到他们原先的生活里去，也许过的比现在要还要自在。

一想到后日就要走，秦四壮想来想去觉得怎么样都要去与秦老太讲一声，虽然不能直白的告知她素素讲的那些朝堂的事情，但也可以提醒一二。

秦四壮是怀着好意去的，可回来时蔫蔫的。

周桂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我拦着你时你不信，这回碰了头可信我的了？”

那秦老太会领会他四儿子的好意？当然不会，不等秦四壮说完话，秦老太已经瞪眼睛骂人了，骂他是个不长心的，骂他竟见不得她的好。

从前，秦老太留了心眼，想着哄着自己这四子，时不时的打打秋风也挺好，可现在她现在过得可是城里面富太太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虽然院子里没有那十个八个的丫鬟伺候着，也是请了两个老婆子陪在她身边。

秦老太的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多惬意了，这个时候秦四壮来劝她回李家村，那纯属是热油锅里倒水，一碰就炸开了。

讲的话自然难听，反正她以后也不指着她这四子过日子，来触她霉头，谁都别想好过。

秦四壮实在听不下去了，找了借口匆匆离开，行至院门前正好碰见身后带着四个丫鬟扭着腰肢往这边来的秦甜甜。

秦甜甜此时挺着个大肚子，一看便知怀有了身孕，她的夫君也借了她不少的光，踩着为秦府女婿的名头，在官员里混的也是风生水起，所以，对待秦甜甜时更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这将秦甜甜捧得极高，她都快忘记自己是谁了，见到了秦四壮不问好不说，还冷嘲热讽一番，说他当初选错了人，如果不帮着秦素素，那他现在还是她的好四叔，她一定会让她的亲爹亲娘帮他在朝廷里寻一分差事，不必现在在外面做个风吹日晒的低贱商户要强的多。

秦四壮被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可到底是他大哥的亲骨肉，他想反驳回去，可话到了嘴边，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心中悲凉，竟是对着秦素素拱手行礼，“恭喜秦姑娘喜得贵子才是。”

秦甜甜听不出他四叔的讽刺之意，也感受不到她四叔的内心的悲愤，还以为秦四壮是在恭维她，后悔了当初的选择，刚想要说两句好话，就见她四叔头也不回的走了。

秦甜甜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对着秦四壮的方向噘嘴瞪眼，“哼，我这个当然是贵子，老爷可重视了呢！你们都等着吧，等老爷得了摄政王爷的另眼相待，马上就会升官发财，到时候定要这帮眼皮子浅的好好瞧瞧我的厉害。”

秦四壮没听到秦素素的话，就是听到了心里也只是在他悲凉之上又泼了一盆冷水，影响不会太大。

倒是秦老太的行为当真伤害到了他，他当真是为了秦老太她们好，她们不领情就算了，至于将话说的那般难听吗？

怎么说他也是她的亲儿子啊！

这一刻，秦四壮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秦老太的亲生骨血，怕不是也是捡来的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那个从他大嫂肚子里爬出来的秦甜甜都能一转眼就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的。

秦四壮半是玩笑半是嘲讽的与周桂芳将话说了出来，收拾东西的周桂芳则是停下了动作。

她半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的呆，等秦四壮来推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