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长大了

天才刚蒙蒙亮，老爹赵来财便起床驾车，装好农具，准备下地干活儿了。赵小天听到动静后一骨碌跳起来，赶过去给老爹帮忙。

他们父子二人坐着牲口车，在颠簸之中向着自家田地而去。

一路上，鼻端弥漫着泥土气息与青草未道，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发出阵阵清脆的叫声，赵小天半躺在牲口车上，感觉这一切都是那般美妙。

国稼就土地划分出台了三十年不变的政策，赵小天家也是获利者。虽然他娘因病去逝，可是她的地却没有收回，只是家中的六亩田分布得有些过散。

这四块田都地处偏远，相对贫瘠，间隔距离更有七八里。

现在他们要去耕的这块田，便在村子的最南头，几乎跑出村去了。

因为这件事情，赵来财也曾找过村委，看能不能和别家对调一下。可他的要求不但没有得到实现，反而被臭骂了一顿。

赵来财敢怒不敢言，一方面暗骂那些村干部摆架子，不干实事儿，另一方面也只得奔波劳碌，经营这四块贫瘠的田地。

他们二人一个牵牲口，一个掌犁，将坚实僵硬的田地翻开，犁出了一道道松软深幽的犁痕。当太阳升到半空中后，他们终于犁完了这块田地。

赵小天拴好牲口，和父亲坐在车辕边休息。

“爹啊，现在都用拖拉机耕田了，不如我们也花点钱试试吧。”看到父亲累得满头大汗，赵小天有些心疼地说道。

“傻孩子，我们的地这么偏，人家都不愿意来。”

“再说我们的地不好，产量少，一亩地总共才收入千把块钱。抛去化肥种子的费用，一亩地只剩几百块钱，如果再用拖拉车耕田，收入就更少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再过几年便要娶媳妇了，爹不给你存点钱行吗？”赵来财抛掉手中的烟头，发出了一声叹息。

“爹，这是两码事儿，总不能因为省点钱，便把身体累垮不是？”听了这话，赵小天感觉心里有些堵，他挪到老爹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

“孩子，爹天生就是受罪的命啊，只是让你跟着爹受苦了。”赵来财拍了拍儿子的手，发出了一声叹息，赵小天分明看到他的眼圈红了。

“爹，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把田里全部种成玉米，那样只要春种秋收便好，十分省劲儿。到时候您不用整日在田里熬着，还可以找点儿轻松的活干。”

赵小天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手机里那张照片。美丽嫂那个女人，水性杨花，那天和村长在厨房里做坏事，赵小天顺手用手机拍了下来。

“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啊！”

“先别说咱这四块地分隔太远，种起来太过麻烦。爹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什么文化，除了出把力气，轻松活儿哪能轮得着咱呀？”

赵来财摇了摇头，根本没有把赵小天的话放在眼里。

“听说村里有许多零工需要有人做，一个工三十块钱。也就是刷刷墙壁，贴贴标语，那都是磨工的生活，一点儿都不累。”

“如果您一个月上十个工，那就是三百块钱，一年便是三千六。再加上我们的六亩玉米收成，一年也差不多可以赚到一万块钱了。”

赵小天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面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傻孩子，村里的那些零工都是村干部给亲戚们搞的福利，哪里能轮得着我们呀？”赵来财想起村长的腹黑，不由苦笑一声。

“您放心，我说能就能，只要您同意，我保证可以做到。”赵小天拉着老爹的胳膊，面上闪过了一丝坚定之色：自己长大了，也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