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找寻

小黑在江边茫然了一下，随即一头扎进了水里，但水底除了被水流裹挟起来的泥汤外，连只虾米都看不见，更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小黑在水下像条鱼一样灵活游动，直到胸中的空气被耗到一丝不剩时才浮出水面，只换了一口气便又疯了似地钻进水里。

蓝玉带领士兵们也在此时赶到，看见江中反复起伏、满脸茫然无措的小黑，急忙命令士兵们：“会水的都下去找！今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罢自己先跳了进去。

几百个人在水里找了很久，有水性好的士兵甚至一口气潜到了江底，但都一无所获。

就在众人即将失去希望时，一个士兵突然喊了一声：“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随着他的声音看向不远处，只见一口“棺材”浮在水面，两侧还各伸出一根船桨划动。

“棺材”中

“我们可说好了，到了对面都要听我的！你可不能乱跑！”春香一边卖力地前后摇动桨柄，一边第好几次提醒宋仪。

“我这一条腿，能跑到哪儿去？快划吧！”宋仪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双手也握着另一根桨。

宋仪和春香刚才在岸上经过长时间争吵，终于达成了共识，双方各退一步，春香带宋仪去对岸，但具体行动都要听她的。

“诶？那是……”春香的位置比较靠前，一直在通过面前的开孔观察形势，此时她突然发现迎面而来的一群人在竭力划着水靠近。

“什么？”宋仪一下子警惕起来，也凑上去从孔洞观察：“是蜀军吗？”

春香没作声，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惊喜地喊道：“呀！是小黑！”

此时宋仪也隐隐分辨出了游在最前面的熟悉黝黑面孔，这副模样的除了小黑还能有谁？

迎面而来的人们越来越近，他们已经能听到小黑的声音：“二哥？二哥是你吗？”

宋仪扔下手里的船桨，趴在“棺材”的边上，同样大喊着向他挥手。

这些“棺材”组装起来后高度很高，宋仪的个子不算低，但在“棺材”里直立起来也仅能露出胸部以上。

他们合力将率先游到近前的小黑拉进“棺材”里。小黑大口喘着粗气，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将宋仪扑倒。

宋仪感觉到小黑被江水浸透到冰冷湿漉的身体在不住颤抖，水渍和眼泪混合在一起挂在脸上。

小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默默紧抱着宋仪流泪，仿佛劫后余生的不是宋仪，而是自己一样。

“起来吧，这不是没事吗？”宋仪轻轻安慰着，仿佛真的在安慰年幼的弟弟一样。他没再问战斗的结果，如果打了败仗，还能腾出功夫让这么多人来找自己吗？

小黑这才松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眶湿润、满怀庆幸的看着宋仪。

“宋仪！”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这是蓝玉游了过来：“你还好吗？”

“没事，幸好春香及时发现，跳进水里救了我！”宋仪回答。

小黑到现在才发现了春香的存在，刚想打个招呼，没想到第一眼看过去就让小黑红了脸，没经过一丝犹豫就转头又跳进了水里。跳下去后还在下面不停阻拦其他想上去的士兵，连蓝玉都不让上去，问其原因他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宋仪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为罪魁祸首的春香因为在江水中游了很长时间，原本宽松厚实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特有的曲线，弯折向同一侧的一对白皙小腿在湿透的裙摆下若隐若现；发髻被水流打乱后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还有几缕粘在额头、从脸侧垂下来，小脸因为长时间卖力的划桨而透出了一丝红晕，显得格外动人。

虽然这样的“大场面”在开放的现代已经司空见惯，但对于古人来说却是一记重击，尤其是对小黑这样脸皮薄的人。

“你看什么啊？”春香见他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羞愤之感在危机解除后的放松氛围下一齐爆发出来，于是伸出两根手指，像捕食的眼睛蛇一样，以闪电般的速度直奔宋仪愣神的双眼而去。

“啊！！”一声惨叫响起，剩下的就只有紧捂双眼到处打滚的宋仪，连带着整个棺材船都不停摇晃。

下面的士兵们光听到这些动静就脑补出了发生的事情，原本一些跃跃欲试想要爬上去一探究竟的好事士兵也只得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回去了回去了！”蓝玉在水中转身，一边划动水面一边喊道：“这么冷的水，再待下去要出事的！”说罢就领着众士兵返回。

小黑大声嘱咐了一句：“二哥，快回去吧！不然要生病的！”说罢也跟上了前面破水而行的士兵们。

宋仪眼睛被戳得红肿，看不清东西，只得听着春香的指挥继续前后划动船桨向对岸而去。

等众人回到涪城后，占领城中的将士们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局面，城内的残余势力也都被肃清，重要的机构中都已经插上了汉军的旗帜。

不少士兵从头到脚全都被浸透，只得在其他人欢庆胜利的时候，躲在汉军特意为他们准备的室内场所中，生起很多个炉子，在瑟瑟发抖下围着火堆烤衣服。

蓝玉和宋仪当然也在其中。他们本可以直接换一套新的衣物，但宋仪向蓝玉提出来，说多跟手下士兵相处相处，会有助于全军的凝聚力。

在这个过程中，在蓝玉的要求下，小黑详细的讲出了他们趁虚攻占涪城的具体过程。

原来小黑和另一个千总孙元亮渡江后，一直埋伏在城池东面十几里外的山坳处，并且派出了好几批斥候，不断往返于城池与埋伏地之间报告情况。

经过一夜的蛰伏，第二天一早斥候就带来了最新情报：涪城大批士兵集结出城，并分成好几部分，分别向江边移动。

小黑和孙元亮听到这里时，已经明白蜀军想要使阴招。小黑本想立刻从后面追上去干掉这些蜀军，不过被孙元亮拦了下来。

他觉得既然蜀军出动了如此大规模的军队，那城中守卫必然空虚，何不趁此机会直接占了城池？如此一来进可断其后路，退能起到围魏救赵之效，是为上策。

小黑思索片刻，觉得确实很有道理，便决定随其前往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