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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 朕骂朕自己

朱祁镇还是心有疑问:“你爹下地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何如此急急忙忙,不长眼睛看路”

“我,我要回去给我爹送衣服,爹等我的衣服……他要下地干活……”

“……”

这人继续抽泣道:“我若是不回去,我爹便没衣穿啦,下不了地。

我爹说啦,要是误了时间,他会打死我的。”呀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些不相信的。

朱祁镇勉强能够理解,接着问道:“你是说,你身上的衣服是你爹的呀”

一帮人低头打量,果然看着这人穿着的衣物显得格外不合身,身上的袖子长了不少,下面乃是格外肥大的马裤……

看起来,滑稽的很啊。

“是”,这个小乞丐觉得这人没让人继续打自己,觉得,还是挺和善的,说到:“我家,我家只有这一件拿的出手的衣服,我穿着了,我爹就没衣服穿了。

我,我娘病了,我今日来县里,是来拿药的,耽误了时辰,要是下午赶不回去,我爹,我爹,呜呜呜……”

他一边哭着,一边将怀里油脂包着的东西有紧上三分。

一家只有一件能穿的出去的衣服,这是,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

很明显,这依然超过了朱祁镇,邝埜,张辅的预料。

“你过来。”

朱祁镇突然开口。

这小乞丐瑟缩上前。

“你不要怕,耽误的时间,朕待会会让人骑马送你回去。”

朱祁镇尽可能的让他安下心,接着看了海别一眼。

海别满眼的不情愿,磨磨蹭蹭的将袖子里的油酥糕拿了出来。

朱祁镇使了眼色,不等开口,一旁的禁卫上手将半盒糕点拿给了这人。

小乞丐抽动下鼻子,不敢伸手去接,怯懦的看向朱祁镇。

“拿着吧,朕给你的。”

直到禁卫将糕点半强硬的塞进他怀里,他幸福的如同做梦一般。

小心翼翼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的抿化,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觉从舌尖充斥这全身。

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这种幸福感,别说朱祁镇,邝埜,张辅这样出身的人也是没有过的。

唯一可能共情的,恐怕只有海别。

她第一次吃到宫里的糕点时,也是这般感触。

吃下一块回味无穷之后,这小乞丐将剩下的全都塞进怀里,接着,咧嘴笑了。

朱祁镇在旁看着,继续道:“朕有些问题,问罢了就行,你无需太紧张。”

小乞丐使劲的点点头。

“朕问你,你家里可是种田的”

“是,我家,我,我爹,都是种地的。”

“噢,家里几口人。”

“六,六口,我爹娘,我,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家里有几亩地”

“没,没地,是,是租的庄里十亩地。”

“租的每年多少租子”

“七成,每年七成租子。”

“呀,这么高谁家租给你的”

朱祁镇心里骂道,果然,万恶的地主啊,五成的租子,还真是心黑的要死,盘剥的如此厉害。

七成,也就是说每年累死累活要把一大半的产出给送出去,这简直就是周扒皮啊,这是什么样的黑心资本家啊。

“是,是皇庄。”

朱祁镇:“………”

朕,有定过这么高的租子吗

这,应该不能算到朕头上吧。

还有,这算不算是我骂我自己。

皇庄,始于明朝中叶,顾名思义,就是宫里的庄子,收入和效益,都是归宫里面的。

皇庄总类多样,由御马监管着,名义上有皇帝对,皇后的,太后太子的,亦或者是还有宫里其他的贵人。

既然是皇帝对庄子,自然是不向官府缴纳赋税的,当然也不可能有人敢向皇帝老子收税。

当然,这么大面积的土地产出不交税赋,无形中加重了其余民户的负担。

而且,在皇庄内,土地所有权与司法权、行政权相结合。

简单点说,派来管理皇庄的太监就是庄户们的天。

一般的皇庄,派宦官去掌管的,而这些个宦官带着一旗校,再聚拢豢养着一帮当地游手好闲无赖,“占土地,敛财物,污妇女”,做恶地方,无所不为。

“你们管事的是太监”

朱祁镇不动声色,继续问着,搜集着有用的信息。

“好了,朕知道了,你能走了,回去告诉其他人,从今以后,收的租子将到三成,好好过日子吧。”

这小乞丐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降,降租子了

没等他明白过来,朱祁镇吩咐两句,一名禁卫便将他拖走,上马之后,放在马背上呼啸离去。

朱祁镇转而对一旁的金英说到:“回去给御马监下个条子,从此以后,皇庄的租子降到三成,不许再加。

还有宫里派去的宦官,这些人到了地方,决不能打着宫里,打着朕的旗号胡作非为,要严加约束。

这事,就由东厂和锦衣卫负责了。”

“是。”

邝埜,张辅听罢之后,齐声到:“陛下圣明。”

金英是宫里人,总归是为宫里考虑的多,,还是想要劝上朱祁镇两句:“陛下宅心仁厚,可这皇庄里每年缴的粮食可不少,陛下降下四成租子,如此一来,怕是宫里贵人们短缺了不少。”

“无妨,刚刚你也看见了,一家只有一件体面的衣服能穿,这样的日子,怕是不能要困苦来说了。

少收些银子,总归能让百姓喘口气,能多扯块布,多吃上顿饱饭。

咱们大明的百姓,苦啊,朕不忍心这样。

对了,告诉御马监的人,朕给的恩典不是给他们的,谁给百姓夺利,朕要谁的脑袋。”

最后一句,杀气四漏。

“是,老奴定会好心办着此事。”

金英心里也是一颤,看来回去得给御马监的掌印好好交代一番,东厂也得盯着这件事。

金英几乎确定,若是御马监在出点事,陛下说不准再来一次武库案呢

上一次御马监上上下下,还有其他十二监里不少人都栽了。

宫里出了任何问题,自己这个司礼监大太监决然事脱不了干系的。

耽误了半天,朱祁镇一行人正要入城时候,城门里跑出一群人来,神色慌张,四处张望。

为首的人一身七品官袍,想来就是昌平县令。

身材瘦削,脸上透着精明的神色。

当看到朱祁镇一群人时,这县令知道来的就是正主。

今日他正在县衙当值,突然有厂卫寻上门来,说是圣驾即刻就到昌平,让昌平官员即刻前往接驾。

这位县太爷当场腿软,从椅子上溜了下去,半天才起身。

乖乖,皇帝到昌平来了,这可是天大的稀奇事啊。

这县令不敢怠慢,寻来县丞,教谕等人匆匆就往城外赶去。

离朱由检身前十步之远左右,众人跪倒在地,那县令高声禀道:‘’臣,昌平县令盛柏,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着跪下的其余众人只顾磕头不敢说话。

朱祁镇点点头,金英大声喊到:“免礼平身,陛下有旨,勿要扰民,下陛县衙。”

一干人马进了昌平县,沿着大道走了两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昌平县衙门。

进了县衙,里里外外早就被厂卫事先进驻,闲杂人等也早早就清理出去。

“陛下,还请里面歇息。”

朱祁镇点了点头,负手走进了后衙正房。

正堂迎面摆着一张崭新的雕花紫檀案几,案几上是一套青花瓷的茶具,案几后是一张花梨木的太师椅,两旁各摆放了几张座椅。

在太师椅上坐定后,朱祁镇吩咐道:“诸位卿家你们都坐吧,赶了半天路想来也是都乏了。”

邝埜等人连称不敢,推辞再三才敢坐下。

邝埜,张辅等人倒是还好,只是苦了这盛柏,欠着身子坐了一旁的椅子上,屁股只敢坐了三分之一。

金英站到皇帝了的身后,海别则是下去准备茶水。

朱祁镇先是询问了盛柏一些有关昌平的近况,还特意问了今日为什么城外会有如此多的百姓。

盛柏不敢隐瞒,一一作答,虽说是春忙,可总归会有几日空闲的时候,百姓家中若是有些青壮劳力,想着趁着这些日子功夫,看看城里富商大户有没有须得做些短工,挣下些钱银用来贴补家用。

当问道工价几许时,盛柏想了想,给了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这些短工往往一日不过四五文钱,有时多时也至多七八文,一日坐上四五个时辰,中午管上一顿晌午饭。

“这,人力这般低廉不成”

朱祁镇惊讶问道。

盛柏模糊说了个大概,大抵是昌平不过是个中县,县中富商大户不多,用工较少,再加上每年劳力众多,相比于北通州和京师,这价格,自然高不到哪去。

北通州和京师人力倒是贵些,可距离太远,路上还需路引,一路吃喝都要钱,如此算来,倒是不如在昌平划算。

喝茶的间隙,金英退出屋内,急忙去准备午膳。

不一会工夫,金英进来道:“陛下,午膳好了。”

盛柏脸上羞愧:“乡下饮食鄙陋,还望陛下恕罪。”

朱祁镇笑道:“饮食乃小道,与刚刚见到那些百姓比起来,不知好了多少。

平日在宫中,朕撤膳裁乐,过于奢侈之享乐非朕所欲!”

众人移步到厅中,饭菜端上桌子。

八蝶八碗,虽说不上珍馐美味,但也算丰盛,满满一大桌子。

朱祁镇望了一眼吩咐道:“留下五六个菜式,朕与英国公,邝师傅足够,其余的给随行侍卫享用吧。”

金英迟疑道:“陛下,饭菜本就不多,再给别人,未免就显得太过寒酸了!”

朱祁镇催促道:“照朕吩咐去做便是了!朕并不喜浪费,快去。”

金英无奈,让人将其余饭菜撤走,桌上只留了六个菜式。

朱祁镇招呼邝埜,张辅就坐,端起米饭就着菜吃了起来,金英在一旁站立服侍。

古人讲究食不言,席间无话,不一会朱祁镇一碗米饭下肚,桌上的菜也只动了一些。

朱祁镇自顾自的放下空碗站起道:“朕吃饱了,出去走走消食。金英,你也坐下吃吧,不必跟着,朕就在院内走走。”

张辅,邝埜没想到皇帝用膳如此快速,他急忙放下饭碗道:“臣也吃饱了,随陛下走走。”

金英也要跟着,朱祁镇瞪了他俩一眼,二人无奈只能留在了屋里。

君臣三人就这春日的太阳在院内慢走起来。

“朕今日所见,百姓真是苦不堪言,自太宗以来,现有永乐盛世,再有仁宣之治,本以为百姓夺日子好过不少,真没想到,还是这般啊。”

朱祁镇颇有感慨说到,然后问道:“两位卿家,是朝廷的税收过重吗”

邝埜想了想,摇了摇头。

“禀陛下,我朝税赋相比前朝,远轻不少,万万说不上过重。”

大明朝的赋税,实际上并不太重,即便是崇祯年间加了三饷,可相比于前朝亦或是清朝,都不算多。

“不是赋税的问题,是朕治国不力,百姓才会如此困苦”

朱祁镇继续问道。

“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说,陛下顺承先帝,延仁宣之治,乃是守成之君,决无无道之事。”

邝埜出言反驳。

不管是有没有,至少现在问的时候,是一定没有的。

倒是一直没开口的张辅,想了想,说到:“陛下,臣以为,终究到底还是地里粮食太少,百姓繁衍子嗣,人口与日俱增,实在是,实在是不够吃啊。”

张辅这话算是说到了实质,人多地少。

自古以来,田里重的粮食,不过是小麦稻米。

无论再怎么精耕细作,地力好坏,每年产的粮食,其实是差不太多的。

粮食几乎不变,可人,是会变得。

开国之初,连年战乱导致人口骤减,但随着天下太平之后,百姓繁衍生息,人自然会是一日一日多了起来。

一个农家或许开国之初授田十亩,开垦荒地十余亩,家中再有几个儿子,二三十亩的土地,足够富庶了。

可儿子要娶妻,要生子,要分家,几十年之后,这每户人家土地可能就剩下一两亩地,想要开垦荒地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能开的几乎全都开垦出了。

一两亩的土地只需随便遇上什么事,就得典地破产,到最后没办法只能成为佃户。

佃户租种地主的土地,朝廷可就不好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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