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幸灾乐祸
这个沈轻轻倒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
长宁满意的笑了笑。
沈轻轻抬眸,浅浅道:“还请长宁公主也未我保密。”
见长宁点头,她也笑弯了眉眼。
而此时守在门外的郭平却是在心底暗暗琢磨着如何扳回一成,便是今日公主见她也无非是看在那衣衫的面子上,依公主习性,定不会喜欢这自作聪明的小丫头片子。
待今日长宁公主见过她之后,他也就没了顾忌。
正思考着泄愤的具体手段,长宁公主的门开了,沈轻轻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门口。
郭平越过她看到身后的空空如也,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
被赶出来了吧,目的没达成吧,小丫头片子,凭你也想跟长宁公主斗,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他微微扬起下巴,嘲讽的笑着,“走吧,沈家姑娘,我让下人带你出去。”
就在这时,长宁公主从屋内出来,冷冷看了郭平一眼,郭平被那道有些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就听长宁公主冷冷道:“郭管家替本公主送下本公主的贵客。”
郭平眨了眨眼,直觉告诉他,他可能出现幻听了。
长宁公主方才说什么?
让他送下她的贵客?
贵客?
谁是她的贵客?
郭平抬眸,不可置信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沈轻轻的身上,她她她……她是公主的贵客?不是应该被赶出去吗?怎么就成了贵客?
还未待他彻底反应过来,长宁公主便已有些不耐烦了,声音也沉得能滴下水来,“郭管家,本公主说的话你没听到?!”
郭管家再不敢走神,连忙应下,而后恭敬的将沈轻轻送了出去。
临到出门时,沈轻轻不动声色的往郭平手中塞了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歉声道:“先前多有得罪,轻轻在这里赔罪了,还望郭管家莫要介怀。”
已成贵客,非但没有记恨最初不敬之过,反倒先道歉。
郭平看向沈轻轻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依他看,这女子绝不像外界传说那般不堪,若不是聪明如厮,便是真诚待人,亦或者两者皆有,但不论哪种,他都挺喜欢的。
更何况,眼前这人可是长宁公主贵客,他又如何敢得罪。
连忙将银子往回推,人精道:“沈姑娘不必客气,方才之事老奴可什么都不记得了。”手虽往回推,可眼神却是显而易见的流连忘返。
沈轻轻轻轻弯了眉眼,又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低声道:“那这便当做郭管家今日的照拂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脱未免太不给面子,何况他是正想要啊。
郭平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那就多谢沈姑娘了。”然后将银子塞进了衣兜里,恭敬的将沈轻轻送离了长宁公主府。
沈轻轻离开公主府后便直接回了镇安侯府。
府中,凝秀知晓其中内容,有些不安的问,“姑娘,这长宁公主向来随心所欲,她明天万一不开心,会不会爽约啊?”
沈轻轻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放心吧,她不会的。”顿了片刻,又道:“便是真爽了,我也有万全之策。”
长宁为人还算诚信,如若不然,便再是长安城时尚引领者,她也不会选择这人,可无准备之仗,她也是绝不会打的。
解决衣巧会最大难事,心情舒缓了不少,她梳洗后便躺在床上入睡了,明天那一场才是硬仗。
一夜无梦,转眼便到衣巧会。
沈轻轻不慌不忙的出了门,摸进了绸缎庄,又换上一身仆人装扮方才跟着叶苏阳赶往衣巧会现场。
叶苏阳眉眼间隐约可见慌忙,却不忘唤她公子,“我们须得快些了,晚了时候就成了旁人焦点。”
相较于叶苏阳的担忧,沈轻轻却并不在意,甚至刻意放缓了速度。
向来最好的都是最后压轴出场的。
何况,她今日所做本就是要将绸缎庄变成所有人的焦点,一个没有办法忽略的焦点,一个让所有女人抵抗不住的焦点。
她命凝秀扮作小厮跟在叶苏阳身边,而自己则是悠悠然离开了。
叶苏阳看着神情淡然、气质清冷的女子,不知怎么地,也不再着急了,很是沉稳淡定的往会场走,路上有些知晓绸缎庄之前事件的路人看见他们去往的方向,不由得侧目注视着两人。
绸缎庄不是歇业倒闭要卖掉了吗?怎么还去参加衣巧会?这不是去丢人现眼的吗?
人心如此,向来最喜落尽下石,见此情景便知今日这衣巧会有热闹可瞧,便都状似不经意的跟了上去,待到两人赶到衣巧会会场时,身后已跟了密密麻麻上千人。
沈轻轻混在人群中,清冷目光略过身后人脸庞,便知他们在想什么,她唇角微勾,一抹了然又胸有成竹的笑意便跃然眼底。
他们想看热闹,那她就送他们一个大热闹。
会场中,十大布庄已有几家满满落座,独留最侧里,几乎看不到人的椅子还空着。
衣巧会还未正式开始,有些人无聊便起了话头,“想当年,长安城十大布庄独独绸缎庄最是厉害,多少人慕名而来都还要排上好几个时辰的队,还不一定能进去,可如今,啧啧,当真是物是人非啊。”
“可不是,当年十大布庄都以绸缎庄为首,绸缎庄进什么布料,十大布庄便跟着做什么布料,就是这声名远近的衣巧会也是绸缎庄庄主叶苏阳一手设立的呢,谁知道不过几年时间,绸缎庄就落魄成了这幅模样,”
那人说着就笑了起来,“也是活该,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眼下已到辰时,衣巧会即将开始,十大布庄也已经到了九家,独独绸缎庄未见其踪影,只怕今日是没脸来,缩回家里当缩头乌龟了吧。”
几人说话声音丝毫没有压低,甚至有扬高之势,是以整个会场所有人听了个七七八八,嗤笑声落,便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嘲笑声。
嘲笑声还未散,众人便看见叶苏阳一身锦袍带着个不起眼的小厮徐徐而来,身后跟了一群满脸幸灾乐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