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顾大人来了
温霁月便让人去取了些樱桃来。
阮辞从食盒里捧出蛋糕，把一粒粒红色的樱桃装饰在上面，道：“厨房条件有限，虽然烤得有点焦了，目测还能吃。”
温霁月愣了愣：“这是什么？”
“生日蛋糕啊，”阮辞道，“连狐狸，祝你生日快乐。”
温霁月瞠了瞠眼，随即温润的眼底里仿若有流光，浅浅溢过。他有些无所适从地笑道：“公主有心了。”
阮辞抬眼看他：“你不好意思了？”
温霁月道：“常年在外，并无人这般给我过过生日。”
“往后每年，我给你过。”烛光掩映在她的脸上，她神色安静，笑容清浅，很能撩动人心。
“谢将军确实眼瞎。”温霁月忽然没来由地道了一句。
“嗯？”
温霁月坦然笑道：“他不懂得珍惜公主，公主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他尝了一口阮辞做给他的蛋糕，鲜甜可口，酥香美味。
阮辞勾起唇角，道：“只要我不眼瞎就成。”
晚膳这么丰盛的一桌，阮辞让若灵也坐下来一起吃。
一想着这会子谢清予估计还饿着肚子，阮辞就胃口大开。
温霁月给她布菜，亲手给她剥虾仁，基本没有若灵什么事。若灵瞅着，一度觉得烛光下的这两人，好似自然而然的一家人。
温霁月出声道：“一会儿时辰晚了，在下不放心公主独自回去，不如就在在下家里歇下，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我也不喜欢走夜路。”阮辞吃饱喝足，享受地眯起了眼儿。
若灵出声道：“公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温霁月笑道：“这也仅仅是为公主的安全考虑，如若公主坚持要回，在下派人送公主回去便是。”
阮辞支着头，懒懒道：“今个出门的时候我跟谢狗说了今天不回去，这要是回去了岂不是很没面子？公主我还真就在这里住下了。”
若灵一想，对哦，万一将军不得消停，回去以后还找公主麻烦怎么办？
看样子还是留宿一夜比较稳妥。
温霁月准备的客房是独立的庭院，院中蔷薇花香，幽风渺渺，极是心旷神怡。
房间里的一切都准备得十分妥当，一推开窗便能看见爬满篱笆盛开的蔷薇花。
若灵去摘了一些花瓣来，打算给阮辞沐浴用。
若灵瞅着房里事事俱细，不由道：“公主，奴婢总觉得，连公子似乎对公主特别用心。连公主夜里入寝穿的寝衣都准备好了。”
那是一袭白色的丝帛衣裙，样式中规中矩。
很快下人打来热水，注满了干净的浴桶，若灵往水面上洒了花瓣，顿时幽香散了出来。
白天天气热，难免出一身汗。到了晚上若是不沐浴一番，阮辞很难睡个安稳觉。
阮辞泡进如水里，闭着眼养神，道：“不可否认他是个细心的人。”
“奴婢怀疑……连公子他，是不是喜欢公主？”
“哦？”阮辞好笑道，“他有什么地方让你这么怀疑？”
若灵红了红脸，“奴婢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若灵，你是不是思春了？”阮辞捏着她的圆脸，笑说道。
若灵鼓着脸辩解道：“公主不要打趣奴婢，奴婢才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你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奴婢、奴婢只是在为公主的终身幸福着想！”
这一来二去，若灵的疑虑都被打消了。见阮辞很乏，出浴过后穿上寝衣，若灵便扶她上床去躺着。
若灵很妥帖地挂好帐子赶走了蚊子，趴在床边给阮辞摇着扇，道：“公主安心睡吧，奴婢就在这里守着。”
阮辞看着小丫头睁着水灵灵的眼，轻声道：“这院里凉快，你不用整夜给我打扇，你也去睡吧。夜里我若有事再叫你。”
在潇湘苑的时候阮辞便不习惯若灵给她守夜，只有晚上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精神。
眼下隔壁房里也安置得妥当，若灵去隔壁洗漱一番也就可以睡了。
若灵不放心，阮辞好笑道：“你就不怕我夜里翻过身来，睁眼一看见床边趴着个人头，会被吓得早产啊？”
若灵眼儿一瞪：“公主净瞎说，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
两间房中间就隔了一堵墙，阮辞有事敲响墙壁就是。若灵这才肯慢吞吞地去隔壁睡下。
墙边开着一扇窗，夜里有微微的清风溜进来，扫去白天一天的暑热。
阮辞白天在厨房里折腾得够呛，闭着眼不一会儿便温沉睡去。
安排阮辞去歇下以后，留下膳桌上的膳食，大部分连动都没动过。温霁月依然坐在膳厅里，似在等人。
直到管家小跑进来说：“公子，顾大人来了。”
温霁月起身相迎，将将走出膳厅门口，便见淡淡星月下的男子，一身黑衣缓缓从夜色中走来。
膳厅前有一条花径，他便是行走在那花径上，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和肩上丝丝墨发，衬得那张脸宁静致远、隽美无双。
他斜眉入鬓，修长的一双眼里，抬头间仿若点缀着苍穹里的星辰。没有波澜，却无边幽邃。
一步步走上膳厅前的台阶，油黄的烛光淬亮了他的身影，灯火下的他好似上好的黄玉雕刻成的一般，质地清润，无暇斐然。
温霁月抬手便揖道：“老师。”
任谁也想不到，他最尊敬的老师，竟是如此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只比温霁月大上几岁，举手投足间优雅贵气，成熟稳重。
顾祈站在门框边，淡淡看了一眼膳厅，道：“今夜有应酬，我来晚了些。人呢。”
温霁月道：“公主这会儿在院里约摸已经睡下了。”
顾祈眼神落在桌上被樱桃点缀的蛋糕上，温霁月便又无奈道：“这是公主亲手做的，说是贺学生的生日蛋糕。”
“她对你挺好。”
温霁月一本正经道：“公主只是把学生当做朋友。”
顾祈站在桌边，低眸看了看，随手两指拈了一小块蛋糕放进口中，不说好坏。
温霁月适时道：“公主歇在蔷薇院，老师不妨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