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只要过了今晚
若灵见那甜茶汤色甚好,不疑有他,把便端了一碗来,道:“辛苦刘妈。”
她正好觉得渴了,而且要送去给公主喝的东西,得先入她的口。
是以若灵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李氏见她把一碗甜茶都喝光了,便问:“味道怎么样?”
若灵咂咂嘴,道:“果然是爽口甘甜的,一会儿等二娘给小腿喂好了奶,让二娘送进去给公主喝吧。”
“好勒。”李氏心情复杂地应道。
只是若灵刚一走出潇湘苑,便感觉眼前一阵晕沉,连路也看不清。
李氏见状,连忙追上来替她拿住了碗筷,以免摔在地上闹出动静,一面扶着若灵道:“若灵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快回房休息一下,剩下的我来弄吧。”
若灵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随后被李氏扶进了房里去躺着。
周氏喂好了小腿,房门便响了。
她原本以为是若灵回来了,不想开门的却是李氏。
李氏朝里望了望,问:“二娘喂完小腿了吗?”
周氏点了点头,道:“刘妈有什么事?”
刘妈便把两碗甜茶送上,道:“这是我往后厨端来给公主和二娘解渴的,说是厨房里新煮出来的甜茶。方才遇见若灵,已经让她尝过了,她说味道还不错,我便拿来给公主尝尝。”
阮辞的声音从房里传来,“刘妈有心。”
李氏把甜茶递给周氏,道:“还有一碗给二娘准备的。”
周氏接过来,点了点头,就把李氏关在了门外。
给阮辞装甜茶的碗是用精致的青瓷黄釉纹碗装的,而给周氏准备的则是用普通的白瓷碗装的。
一看便是有主有次。
周氏做事有规矩,李氏倒不担心周氏会把碗搞错。
周氏试了试毒,茶汤清甜,银针放下去也没有变黑,就送到阮辞的手上请她品尝。
阮辞道:“二娘辛苦了一晚,你也喝吧。”
茶汤倒是可口,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随后无事可做,阮辞漱口之后便在床上躺下。周氏拿着两只空碗出了房门,不去打扰。
小腿现在休息比较规律,晚上按点儿醒来。阮辞谅周氏守一整夜太辛苦,便让她夜里掐着点儿来喂几次奶便可。
周氏坐在屋檐下的台阶前,本想等若灵回来了再去休息。
可是她在门前坐了不一会儿,便感觉困意重重袭来,眼皮重得有些睁不开。
周氏手撑着额头,心里掠过一丝警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沉沉地睡了过去。
李氏过来推了推她,见她没反应,便把人拖去了房里躺着。
李氏干惯了活,做起这些来也不怎么费力。
连周氏都被药倒了,想必阮辞也喝下了那碗甜茶。
估摸着这个时候,谢清予快回来了。
以往谢清予出去应酬时,总不会超过亥时还不回家。李氏去花园的必经之路等着。
谢清予身上有酒气,从陆府归了家,步子还算沉稳清醒,神色却有些微醺。
陆相给他灌了不少酒。
不想还没到主院,却被李氏给拦住了去路。
谢清予道:“刘妈在这里做什么?”
李氏道:“公主请将军过潇湘苑一叙。”
谢清予心中一动,脑海里不自觉地勾勒出那抹出挑的身影来。
他不可否认,自从阮辞生过了孩子以后,变得比以前更窈窕迷人,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由内而外,诱人沉沦。
以往,谢清予把这些心思藏在心底。
约摸是今夜喝了不少酒的缘故,那些念想被无限倍地扩大,只要一想起,居然有不可抑制的冲动。
阮辞终于肯主动邀请他了吗?
谢清予没多想,转头便朝潇湘苑走去。
他的步履较先前的沉稳清醒,反而有丝丝凌乱和急躁。
潇湘苑里灯火嫣然,安静恬淡。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待谢清予走上台阶,推门而入时,发现房中亦是不见有其他人。
床上平躺着的可不正是阮辞,她阖着双眼,面色微红,胸口起伏着,侧面的曲线十分玲珑。
身边睡着的是小腿,他今夜好似有些不安分,一直在蹬着小腿。
阮辞觉得自己好似陷入了梦靥里,浑身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觉得很热,一股热浪从身体里升腾而起,恨不能把她整个蒸发掉。
那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感,令她想要即刻清醒过来而又不能。
耳边混混沌沌响起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她极力动了动眼皮,还没来得及撑开眼看看,便感觉到一股清凉的风从外面吹进来,让她浑身舒坦。
她缓缓撑眼,眼里绯然一片,流光滟潋;
青丝袭在枕上,动人非凡。
她隐约看见有人影走进了她的屋中,那道气息,不是若灵,也不是周氏。
当谢清予看见阮辞这副模样时,心里的冲动翻江倒海。
他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问。
阮辞不清醒,他也不想太清醒。
在糊涂之下所做出的事,等今夜过后,又有谁能分得出对错。
谢清予滑动了一下喉结,翻滚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刘妈,把孩子抱走。”
李氏安静地走到窗边来,弯身过去将床榻里侧的小腿抱起,小腿一个劲地踢着李氏的手臂。
阮辞感觉身侧空了,下意识便伸手摸去。
她迫使自己清醒了两分。
小腿似乎见李氏要抱走他的决心岿然不动,在蹬了一下无果以后,便哇地一声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哭了起来。
这哭声震天,难以止住。
李氏有些慌乱,谢清予道:“抱出去。”
可也正是这哭声,彻底把阮辞惊醒。
她浑身瘫软无力,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抬眼一看便只能看见李氏抱走孩子的背影,有气无力道:“想干什么,把孩子抱回来。”
李氏走出房间,不再回头,还顺势把门关上。
她一心想着,等过了今夜就好。
方才看将军神情,分明是对公主动了情的。
以前将军是嫌恶公主,所以任她再怎么勉力撮合也只能弄巧成拙。
可如今,将军动了感情,公主又不再身子不便,还有什么事是夫妻之间如胶似漆所不能解决的?
房中就剩下阮辞和谢清予两个人。
烛火映照着两人的身影,延长到了墙上,摇曳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