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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谢清予,你醒醒吧

第二天阮辞一出房间,谢清予必然也跟着出房间。

院子就这么大点儿,抬头不见低头见,阮辞用能看见谢清予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一旦她给顾祈煎药换药时,总能收到一双冷飕飕的眼神。

她在照顾顾祈的病情时,谢清予强烈要求不能关门,道是光天化日之下又不是干见不得人的事,干嘛要关门!

阮辞冷笑两声,挑眉道:“我真要跟他干见不得人的事,又岂会让你撞见。”

谢清予气得不轻。

适时顾祈闲适的声音从里端传来,“开着门也无妨,谢将军要看就看吧,反正我与谢将军都是男子。”

于是乎谢清予围观了一下阮辞给顾祈换药时的场景。

阮辞也只有在对顾祈时才会流露出这般温柔的神情。

到了喝药的时候,阮辞更是一口口地喂顾祈,一番嘘寒问暖,顾祈也表示得十分受用。

如若不是谢清予在场,阮辞还不会表现得格外夸张。

谢清予不由想起在将军府的时候,他伤病初醒,遇到皇上来探望的那一次。

阮辞亦是和他这般在皇上面前恩爱得如胶似漆。

只不过那时候纯是装出来的,而今她却是发自内心的。

等喂完了药,阮辞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谢清予已经不在了。

顾祈悠悠道:“方才你问我苦不苦的时候他就走了。”

随后谢清予就向羽息国皇帝要求,给顾祈换一个院子疗养。

一个院里多出一个男人来,这十分影响他和阮辞的夫妻感情。

这本不是什么难事,反正行宫里院子多的是。可关键是看阮辞愿不愿意和他培养夫妻感情。

羽息国皇帝是看出来了,阮辞最在意的人是顾祈,而不是她的夫婿谢清予。

于是羽息国皇帝让宫人来询问阮辞的意见。

阮辞只淡定道:“使臣去哪个院里,我便去哪里。至于谁想来与谢将军培养感情,我欢迎之至。”

看来这段三角关系,颇为复杂啊。

谢清予见阮辞态度如此坚决,当然不想她跟顾祈去一个院而自己单独留一个院,遂只好作罢。

宫人都走后,院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阮辞看了一眼谢清予,平心静气道:“我不喜欢你,我们好聚好散不可以?你打算一直纠缠到什么时候?”

谢清予动了动喉,低沉道:“阮辞,你还是我的妻子。我不和离,你也得不到自由。”

阮辞云淡风轻道:“那我就休了你。”

她侧身面对他,道:“近来我时常听到你把‘妻子’二字挂在嘴边,可在这之前,我记得你都是宠妾灭妻的。”

“以后不会了。”

阮辞笑了笑,道:“我若做你的妻子,你打算将叶代柔怎么办?我眼里都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将来我的男人这一生都只能有我一个女人。你呢,你做得到吗?”

他做不到。这一辈子都做不到。

阮辞不等他回答,便缓缓转身,“我喜欢我的男人心胸狭隘一点,不会那么博爱。除了我,他就不喜欢女人,甚至连丁点的同情和怜悯都不能有。”

“难不成你还妄想着带我回去和叶代柔共享一个男人么。她想要的人,她碰过的东西,我觉得脏,白送给她。”

“谢清予,醒醒吧。从当初你愿意牵着叶轻雪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起,你和阮辞,就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阮辞回了屋,谢清予独自站在院里。

头顶冷不防响起两声闷雷。

天阴沉了下来,带着两分清冷。谢清予独自想了许久。

谢清予说,“阮辞,我只是想弥补。”

阮辞紧闭着房门没应。

后来,他就不再来纠缠了。

这一个夏天都没落一滴雨,眼下又阴沉了两天,不知道这雨能不能落下来。

这两天天空像是笼罩着一层灰色的幕布,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兜头罩下来的感觉。

顾祈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见好,虽然只能卧床休息,他已经能靠着床头,看看闲书。

这对于计算习惯了的他来说,也是难得的几天清闲日子。

书是阮辞去找羽息国皇帝借来的。

她也不知道顾祈对哪些感兴趣,但行宫里藏书阁有的,她都搬来,顾祈看完以后又还回去另外换新的。

阮辞空闲的时候会坐下来和顾祈一起看书。

顾祈淡淡翻着泛黄的书页,问:“大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阮辞随口应道:“知道我们遇刺的事,也知道我们暂无性命之虞,所以还按兵不动。”

顾祈手指叩在书页上,想了想道:“边境路途迢远,消息闭塞,若是大齐假传你的死讯给北燕,主动要求与北燕联盟对付羽息国,那就比较麻烦了。”

阮辞抬眼看他,“你就这么确定这事儿是大齐干的?”

顾祈清浅道:“羽息国才与我们结盟,不可能在自己的地方动手。唯有大齐,一箭三雕,可除去你我,了却帝王心头事,还能借你和北燕的渊源寻求与北燕联盟的机会。”

他身着白衣,半倚床头,肩上墨发袭扰,整个人柔和而安宁。

顾祈说出来的话亦是如他人一般柔和,嗓音淡淡,轻声细语,一言拨开云雾、挑明局势,好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阮辞问,“现在你怕大齐向北燕假传我已死的消息?”

顾祈思量片刻,抬起眼来看她,悠闲慵懒道:“阿辞,是时候给你的义外公去一封信报平安了。”

之前顾祈没醒,阮辞哪有心情写信。

可是现在顾祈醒着,阮辞还是没心情写信。

她坐在桌前,备好笔墨,看着空白的纸,脑子里也一片空白,提笔根本不知道该写什么。

阮辞又不认识什么义外公,跟他丝毫没有交集,要像亲人一样打招呼报平安,对方不嫌唐突她都觉得唐突。

正挠头不知该如何下笔时,身后淡淡的光影倏尔压了上来,笼罩在阮辞的上方。

阮辞愣了愣,顾祈从她身后伸手来,握住她执笔的手,轻缓从容地蘸了蘸墨。

他就站在阮辞身后,身上披着一件黑衣,修长的身躯微弯,若有若无地把阮辞镶嵌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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