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能听一听他的声音就知足了
随后管家上前来开门，陆桦和谢清予欲抬脚进去。
阮辞在后强忍着想见顾祈的冲动，道：“顾大人是男子，我贸然进去不合礼数，不如我就留在外面吧，将军和陆大人进去就好。”
她实在怕，进去见了顾祈会忍不住，看见他生病的样子会让陆桦察觉出端倪。
只要能站在外面听一听他的声音就知足了。
陆桦看了看阮辞，道：“来都来了，怎的明姝公主却又不进去了呢？”
阮辞道：“男女有别，我不如陆大人这般豪放，还是在门外侧听比较妥当。请将军代我转达对顾大人的慰问之意。”
男女有别，这又是顾祈的卧房，倘若阮辞真的跟着进去了，也确实不合礼数。
顾祈靠在床头，身上披着白衣，发丝如墨，面色苍白。
他微垂着眼，把阮辞的话听进耳里，眸色漆黑，深沉无边。
同样，若能侧耳倾听一二，于他来讲，何尝不是一种慰藉。
两人隔着一扇门，明明这么近，却都见不到彼此。
房门一打开，陆桦和谢清予走了进去。阮辞便能闻到从房内溢出来的浓浓的药气，伴随着那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沉香。
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风清月白的大学士。
身上整洁干净，不带一丝一毫的杀伐和血腥。有的只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沉香。
阮辞站在门外，听着他的寒暄，心头有些酸涩，又有些温暖。
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感觉，不使她空洞落寞。
他的一话一语，声调平淡，似闲话家常一般，却能丝丝入扣。嗓音里夹杂着病态，有些淡哑，阮辞却觉得格外的缱绻温柔。
那股子心动，蔓延到了阮辞的四肢百骸，她的每根神经都因他而牵动着。
顾祈还是随她一起回来了。
明明在她跑掉以后，他还可以拦住她。可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默默跟在她后面，在她进京之前便为她打点好一切。
阮辞听着顾祈的声音，抬头看了看檐外灰蒙蒙的天。
其实他这一次，最后还是默许了放任和迁就她。
后来果真有两个美妾端着药膳从外面进来了。
那药膳的气味，是治疗伤感调养身体的。
只是当初皇帝赐给顾祈的那两个姬妾，阮辞可看得清清楚楚，顾祈当着她的面亲手给杀了去。
眼下这两个美妾俨然是一副陌生的脸孔，只不过阮辞细想，也不太记得原来的姬妾是个什么模样。
两人只要艳裙一穿，身段婀娜，走起路来妩媚多姿，几乎与之前的那两个神似。
想必过去了这么久，也没人记得这地位低贱的姬妾是个什么模样。
更何况顾祈不曾带着俩姬妾到外面抛头露面过，外人根本就没见过这两个姬妾。
顾祈再清楚不过，皇帝赐姬妾的时候陆桦并不在当场，因而陆桦也没正式见过。
阮辞虽不知道顾祈是什么时候把这两个女人弄进家门的，但是现在陆桦是皇帝身边的人，若是让他见不到这两个女人，还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不然陆桦也不会在一进门的时候就询问起那两个姬妾来。
美妾越走越近，娉婷妖娆地来到阮辞面前，温婉地福了福礼。
阮辞见她们半低头的模样，真真不胜娇羞，露出一截粉颈，衣裙下的身材又十分傲人，阮辞身为一个女人也觉得她俩是十分漂亮的。
以前顾祈的起居从不假手于人，现在却有两个这样子的女人给他端药送饭。
尽管阮辞知道都是形势所迫，可她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她淡淡道：“快给顾大人送药去吧。”
两人进得房门，便把药奉上。顾祈素手端了来，缓缓饮下，随手拿过旁边的巾子拭了拭唇角。
陆桦没想到，皇帝赐给顾祈的女人，会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这等姿色，就是放进花楼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花魁人选。
陆桦平时不显山露水，但暗地里是好女色的。
只不过他从不在外过夜，为了在皇帝面前维持一个清正廉明的形象，从来都是把女人接到家里过夜，待到第二天又送走。
眼前这两个女人绯衣红裙，亮人眼球，那曲线丰满的身材让陆桦禁不住多看了两眼，皮笑肉不笑道：
“皇上器重顾大人，竟赐如此美妾，难怪先前外边的人都说，顾大人艳福不浅。”
顾祈淡淡笑了笑，道：“只可惜顾某福薄，无福消受，让陆大人见笑了。”
陆桦嘲讽道：“也是，我还听说顾大人志不在这些美人，而是其他。如此，还真是可惜。”
顾祈神色倦怠，适逢管家进来道：“两位大人实在对不住，大夫吩咐，我家大人服过药以后就要卧床歇息了。前两天大人都是昏睡不醒的，今上午才勉力支撑了这一阵子。”
看顾祈的病容就知，这回他确实病得不轻。
一直没有说话的谢清予，沉沉道：“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顾祈道：“恕顾某无法起身相送。”
陆桦道：“你还是先养好身体，皇上还等着你回话呢。”
三人随后离开了顾祈家中。
阮辞和谢清予一辆马车，往将军府回去，而陆桦则回他自己的家里。
只没想到，才没走多久，陆桦又折回来了。
他甫一进门，在中庭迎面就看见方才那两个美妾。
美妾也看见了他，盈盈过来，福礼道：“大人可是落了东西？”
说着那柔荑便捧着一枚腰佩送到陆桦眼前，道：“这个是大人的吧？方才落在顾大人房中了，顾大人发现以后就让妾身赶紧将这腰佩送来，希望能追上大人。却没想到，还没出得大门，大人就返回来了。”
陆桦不知道自己这腰佩是什么时候落的。
虽不是价值连城之物，但他与顾祈素无往来、立场不同，实在不宜落下东西在他家里，以免日后有了把柄。
陆桦伸手来接，两美妾毕竟身份低微，他连道谢也懒得说一句。
结果他不慎碰到美妾的手，更比想象中还要香软。
美妾一番娇羞，欲言又止。
陆桦善察言观色，道：“你二人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