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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规矩该立了

弃之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杜且的第一人选也是他,而这次由陈三亲自领船,确保平安往返,性命当是无忧。可她也曾试探过,弃之眼下并不愿意出海,她也不便强求。可能在杜且心中,还是不愿意他漂洋过海,以身涉险。这世间哪有绝对的安全,尤其是舟行于海,风云难测。

“只有这样,我才能拒绝傅家的亲事。”这才是弃之的决定,“与其让大娘子不胜其扰,还不如我远走他乡。如此一来,傅家和大娘子都能各得其所。”

杜且果然没有猜错,可她没有半分的欣喜,只有无尽的惆怅。他想尽办法拒婚,孰不知,沈氏眼里有多看不上他,只不过是因为他握着隆祥庄的代理,不想利益旁落。可这些话,她不想对弃之说。

“这事还不着急,今年不行,来年再走也不迟,我也不是非要今年出海。”杜且一直被推着走,仿佛每个人都在期待沈家重新出海,一如她没有选择地接受夫债妻还。

蕃长府的热闹,杜且与弃之始终置身世外,各执酒一壶,独酌无相亲。杜且本该是人群的焦点,受尽追捧,但她一一与人寒暄过后,便找了一处僻静之处。只是没想到,到最后还是遇到弃之。

是以,当夜最受追捧的人是章葳蕤。她身上的留仙裙和裙袂摇曳间散发的香味,都成了女眷们热议的话题。而皇商出身的章葳蕤瞄准商机,立刻订下数个单子,为思归正式开门迎客获得稳定的客源。

当夜还有一个小插曲,郑业也来到蕃长府,求见伊本蕃长和诸国蕃商,他想为孟祥庄的丝绸正名,可没有人愿意给他机会,蹴鞠大会上的眼见为实,已经说明所有的问题,再多的解释都不足以改变那一幕的震撼。

郑业哭天抢地,在门外咒骂杜且,还把杜平给打伤了,只因他是杜且的人,他奈何不了杜且,只能拿她的管事撒气。

杜且出来时,郑业已经走了,杜平被打破了头,血从额头滴落,染了半边脸的猩红。

简直是欺人太甚!

杜且立刻让人去郑家讨说法,若是今日子时之前,郑业没有到沈家向杜平赔礼道歉,她会报官。

可是郑业龟缩在家中,不敢露面。来人回报,郑业隔着门又是一顿咒骂,言语十分难听。

既然如此,杜且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下便让人去报官。

折腾至三更天,才算是了结。刘慎打了郑业二十个板子,杜且才满意地不再追究,睚眦必报,是她一贯的处事原则。杜平是她的人,她岂容郑业撒野,即便她与郑业曾经交情不错,他也曾对她施以援手。

可一码归一码,大是大非面前,杜且绝不会因小失大。

但她最后还是把打得皮开肉绽的郑业送回家,交给张瑶。

张瑶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焦急,只吩咐去请大夫,并对杜且说:“还请三娘不要赶尽杀绝!孟祥庄这些年都是我一力支撑,郎君他不珍惜,但是我珍惜。我还有一双儿女还未长大成人,若是失去孟祥庄,我拿什么养大他们!”

“带着郑业,回苏州去。”

这是杜且唯一能做的,把郑业和张瑶送回苏州。在苏州,孟祥庄名声还在,还能继续经营。

张瑶在杜且离开时,突然问了一句,“三娘日后是继续留在沈家,还是要回临安?”

杜且没有回答,她没有必要对每个人交代她日后的计划。

“但愿三娘莫要像我一般,为他们做嫁衣裳,自己却什么也不曾留下。”

这句话杜且懂,但她似乎无法避免。

回到沈家时,天已大亮,杜且刚想回房歇息,门房来报,傅青山来了,他要见沈老太爷。

沈老太爷不见他,他又不是不知道,今日又闹上了,无非是想杜且出面,劝服沈老太爷。可杜且根本不想理会,折腾了一夜,她不想应付傅青山。

可这回傅青山不管不顾,站在沈老太爷院外,隔着院墙高声叫喊,生怕沈老太爷听不见。

还好她与沈老太爷离得远,听不到傅青山的叫喊。可是等她晌午睡起,傅青山说的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她的耳中。

傅青山向沈老太爷提出,由他的长子傅聪率沈家的商舶出海,以正沈家之名。同时,因为傅聪不通南洋诸蕃的语言,他想让沈老太爷同意阿莫随行,这样都是用沈家的人,方能让诸蕃信服。

而且他还对沈老太爷提出,让傅聪继承沈家世代的商事,这样才不至于沈家外落,家产尽失。

杜且听罢,笑了,“用的全是沈家的人,成全他傅家的长子,还想让傅聪继承沈家?落到他傅家手中,不算是外落吗?不对,我倒是忘了,沈慈嫁的是傅家的长子,傅聪也算是沈家半子。”

傅青山果然是老狐狸。

先前,隆祥庄危机重重,他提出往诸蕃贸易,扩大影响,重振名望。这些事,当然是一名优秀的牙人去做最合适。是以,他选择了弃之,并且还想把女儿嫁给他,以笼络人心。可他没有想到的是,杜且会用一场蹴鞠大赛,为隆祥庄正名。

如此一来,隆祥庄的丝绸抢购一空,他也不再需要弃之。但弃之用一张二十年的契约,把隆祥庄牢牢握在手中。傅青山不得不承认平安号的代理权。

但他已经想要摆脱平安号,甚至想把杜且踢出沈家。

“翁翁回了什么?”杜且问。

冬青说:“老太爷什么都没回,傅掌柜喊累自己走了。”

杜且点头,仍是不打算理会。她换了衣裳准备出门,出门便遇到沈氏。

沈氏与她见礼,说要来见老太爷。

杜且也不拦着,她以往也不曾拦过,都是老太爷不见。

这次也是一样,还是在门口隔墙大喊,与早前傅青山一模一样。

杜且来了兴致,跟在后头,从头听到尾,一字不落。

她说的与傅青山大致不差,都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带船出海贸易,向老太爷讨要阿莫随行,还说傅聪如何稳重,尤其像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之类。

杜且不解,“姑母,您是见过翁翁年轻的时候?”

沈氏语塞,大喝一声,“没有规矩。”

“规矩?您在沈家大喊大叫之时,可曾想过规矩?眼下沈家我当家,我做主,规矩我来定,您可曾问过我?”规矩,是该立一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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