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冰冷的入口
医务室内散发着微弱的灯光，哪怕是外面阳光这么充足，可室内昏暗无比。
吴劫第一眼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更像是某个地下牢房，密不透光，散发着腐烂和发霉的怪味。
可是仔细一闻，这些气味都是一些化学药剂混合产生的怪味，并没有达到恶心眩晕的地步。
“不过真的好臭啊！墨白！出来！”吴劫的呼吸开始变得迟缓，他可不想在没找到墨白前先把这些怪味给吸完了。
“哟，你来了？赶紧张大嘴巴呼吸，帮我把怪味吸走！”墨白的声音在医务室深处传来。
吴劫无语地掀开一个个屏障，走到医务室的最深处。
最深处的医务室只有一个病床，旁边都是一些仪器和呼吸管，墨白此时坐在唯一的桌子前，悠哉地滑动滑轮椅，他把背靠给压了下来，倒着身子看向吴劫：“哦？不多吸点？我快被臭死了。”
“我还以为你的鼻子已经因为吸食太多诡异气体坏死了。”
“人的鼻腔可是重要的呼吸系统，哪有那么容易坏。”墨白又开始摆弄起他的专业知识，“如果我想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带上防毒面具然后在这里享受难得的清晨时光，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打扰我的回笼觉了。”
“什么时候了还睡回笼觉，我有事要问你。”吴劫不想多废话。
他来到这里可不是专门来帮他清理污浊气味的，“那个怪物呢？在哪里？我要见他一面。”
“干什么？想近距离观察？”墨白扫了他一眼，用脚推着滑轮椅开始在室内不断地游走，“我不大推荐你这么做，因为他被关押下地下的牢房里，比起那里，这里的气味还算是好闻的了。”
“不管气味有多难闻，我都要去看一眼那个士兵，你不会拒绝的吧？”吴劫笑着说。
“然而我拒不拒绝完全不能作为让你去地下牢房的许可，真正能进入那个地下室的，只有陆胜的批准文书。”
“把你的文书给我。”
吴劫没有跟他客气，甚至语气算得上是命令。吴劫跟墨白其实也并不熟，不介意破坏他对自己的好印象。
墨白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重新坐直，背靠因为弹力也重新立的笔直。
“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墨白突然笑了一下，“让你过去并不是不可以，只是我需要你去看望那个怪物的时候，顺便帮我弄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那个病人虽然表面上一直接受我们的询问，但我能从他的微表情里看出他还有很多难言之隐，我需要你去代替我询问更多的问题。”墨白说。
“当然没问题，这是很公平的交易。”吴劫点点头。
两人达成了一致。
墨白带着吴劫穿过大部分人都在活动的区域，最后来到了一座塔。
“信号检测台，同时也用于在黑暗中发射短距离的电波，现在的所有名为‘网络’的东西都被干扰，唯一还能用的就是最简单的打光，或者说……用广播发摩斯电码，该死，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吗？每次我一想到你们把扩音器集中在一起发摩斯电码我就觉得好笑。”
“行了，赶紧带我去！”吴劫不想提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就是这里。”墨白转过头，“原先这里的地下室是为了哪怕信号塔被摧毁，地下室也能承载上方的一些仪器拿来工作而设立的，不过很快我们就发现，其实上面的塔塌了的话，下面的通讯手段也基本无效了，所以地下室就被拿来改造成地下室了。而且地下室的规模还开始扩张，现在已经跟地上的监狱规模差不多。”
“你不用介绍那么多……”吴劫听的耳朵都起茧，“你实在是有些罗嗦。”
“太久没有人聊天是这样的，我尽量慢点，少说点。好了，跟我来。”墨白拿出钥匙，打开铁门。
塔里的设施很少，应该是被撤开过，只有一个螺旋向上的阶梯，通往的是上面的通讯室。
但那里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墨白在一楼的楼层里来回找着，在地上蹦蹦跳跳，“我记得应该就在这一带……”
“找到了。”墨白突然激动起来，他在一块地砖上又跳了跳，“就是这里，一起合力把它掀起来！”
吴劫赶忙上去搭把手，地砖的重量确实超乎了他的想象，就算有人发现了这个入口，还是得经历一点磨难才能下去的啊。
吭——
地砖被挪到一边，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吴劫看着这个直径一米宽的洞口，下面只有无尽的黑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问题，亦或者是因为视线问题？
“这下面真的是入口？我不信，你跳下去看看？”
墨白一脸的无奈，“我还能骗你？我先下去！”
说着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大吼一声壮胆后直接跃入洞口。
“你这样我反而还不敢下去了，要抱这么大的决心吗？”吴劫也被他搞的无语了，“算了，还是得进去一趟。”
不像墨白那样有仪式感，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双脚插入洞中，刚把脚伸进去，进去的部分就感觉坠入了冰窖，刺骨的寒气在下方慢慢爬上身体，最后寒气直冲脑门，吓得吴劫打了个寒颤。
“我去，有点冷啊。”吴劫犹豫了，“到底要不要下去啊，感觉像是一个巨坑！”
“喂——你——怎么——还不下来——”洞口下面传来了墨白的喊声，“哈——啾——”
好吧，为了不让墨白在下面等自己等到感冒，吴劫也还是横下心，钻入洞口之中。
刚被黑暗吞没，吴劫就察觉到了这里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冷，他睁开眼想观察一下下落的轨道，可是睁开眼只有无边的黑暗，像是被人钉在棺材里丢入冰窖中，黑暗和寒冷无处不在，他只能尽可能不让自己去多想。
这个轨道还会拐弯，从感觉上来说，其实更像是公园里的那种大型滑滑梯。
整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三十多秒，也确实像是滑滑梯，除了冷一点、暗一点……
最后吴劫整个人悬空，一秒后落地。
“咝——还玩落地缓冲啊。”吴劫无奈地说道。
“行了，我都在下面等了半天！冷死我了，赶紧走赶紧走。”墨白没好气地说。
透过一点微弱的光源，吴劫甚至能看到墨白吐出白气。
“不是，这下面怎么这么冷啊？现在才秋天啊！”
“地下室本来就冷，其次，生物在低温状态下新陈代谢会减慢，为了不让那个怪物突然爆发小宇宙，还是选择在地下室降低温度，我早就想抗议了，但那帮吃干饭的可不管，就是要冷冻，不然他们不放心。”
“怎么又关吃干饭的事，他们到底还干了什么？”
“反正只要是你觉得不爽的事，基本都跟他们有关系，行了，过来吧，现在离关押室还有点距离，那边的关押室更加冷。”墨白缩着身子往前走，“大概还有两公里吧。”
吴劫哆嗦着身子，“这么远？而且越靠近越冷啊？”
“不然呢？我反正是不想再来了，是你自己说要来的。”
“你早点说也许我就不打算来了。”
“行了行了快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猫着身子前进，竟然还不是因为有什么特殊情况，而是像猫一样蜷缩在一起会更加容易保存热量。
“等等……为什么那边也有亮光？”吴劫指了指一旁的岔路口。
“入口不止一个，但关押室只有几个而已，而且还是聚集在一起的。”墨白说道。
“那我们从上面走，到离关押室最近的入口再下来不就好了？”
墨白顿了顿：“对耶……什么！走上面不怕被陆胜和他的眼线给拦下来？而且，其实这几个入口离的也并不远，这点距离也改变不了，关押室在地下的位置，早就超过了军区的地理位置。”
“严格来说，关押室并不是在军区里，而是在外面的商业街下方，离下水道不远。”